對方挑眉反問,眼底滿是興味,目光鎖在南蓁身上,如同黑暗中的豹子,正瞬也不瞬地盯着眼前的獵物。
上次在長街隻匆匆一瞥,現兩人不過幾步之遙,感覺又有所不同。
引得人止不住想去探尋。
南蓁并未被他影響,隻淡淡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這個類比,殿下以爲如何?”
即便冷宮再被人唾棄,那也是後妃住的地方,外臣随意進入太過失禮,更何況他還是翻牆進來的。
若傳出去,隻怕又是一番口誅筆伐。
蕭奕恒可以輕輕松松地轉身就走,鍋全讓她一個人背了。
對面聽完,稍微愣了愣,“你是在提醒本王,身爲臣子的本分嗎?”
“這是殿下自己說的,跟我可沒關系。”
“呵呵,”蕭奕恒輕笑一聲,擡頭,視線掠過房檐屋舍,落在回廊的燈籠上,若有所思道,“你住進來後,倒是添了不少東西,比從前有人煙味兒了。”
他踢了踢身側已經燃盡的篝火,不免又想到方才主仆兩人烤魚的場面,“本王還是頭一次見在冷宮活得這麽滋潤的。”
南蓁眯了眯眼,沒有應答。
這話是想告訴她,他從前來過冷宮,見過麗嫔嗎?
“大概是我比較沒心沒肺,所以看起來好一些吧,宸王殿下謬贊了。”
蕭奕恒突然朝她走近,略微向前傾身,同她平視,“就隻是這樣嗎?”
對方的舉動極具有侵略性,南蓁後退了兩步,他卻并沒有停下,反倒順勢追了上來。
“自然。”
南蓁腳後跟已經抵至躺椅處,反問道,“殿下夜闖皇宮,不怕被陛下發現?”
“本王一向都如此大膽。”
再者說了,他來,蕭容溪能不知道嗎?
他并沒遮掩,兩人這麽明晃晃地站在院子裏說話,隻怕此刻早就有人去禀報了。
蕭奕恒望進南蓁眼底,卻沒有從中看到驚慌,有的隻是探究和警惕。
一點都沒有從前的影子。
男人嘴角勾起一個淺淺的弧度,“你不怕我?我記得你以前見我,總是很畏懼,雙腿忍不住發抖,說話也是小心翼翼的,甚是惹人憐愛。”
南蓁:“……沒想到殿下還有這種癖好。”
她眉毛彎彎,似乎聽到了什麽了不得的秘密,表情帶着三分戲谑。
蕭奕恒頓了頓,壓低聲音,“人很美,就是這張嘴不怎麽乖巧,讓本王聽着很想撕了它。”
說着,就擡起了手,眼見着要落在她臉上,蕭奕恒動作卻突然一僵。
垂眸,銀針在月亮下閃着細碎的光,寒意逼人。
銀針統共三枚,正置于他心髒處,不偏不倚,仿佛随時都能紮進他的胸膛。
霎時間,空氣都沉默了。
南蓁手指細長,指甲渾圓,看起來纖瘦無力,捏着銀針的手卻一點都不抖,穩穩當當地橫在兩人之間。
擡眸,睫毛微顫,嗓音比剛才輕柔了許多,“殿下會不會撕了我,我不知道。但殿下若再進一寸,我一定不會客氣。”
行走江湖的人,誰身上沒有一二……或者七八九十個暗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