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流一愣,伸出的手臂停在空中頓了頓,猶豫地縮回來。
他好像有些明白,陛下抛出的長線末端是哪條魚了。
錦霖的表情更爲精彩,不過現在還不是能夠閑話的時刻,一行暗衛護着兩人往宮裏去。
睡夢中的俞懷山早就被挖了起來,站在紫宸殿等候。
遠遠的瞧見人回來,便立刻迎了上去。
“陛下。”
等走近,才發現還有一人,“麗嫔娘娘?”
蕭容溪腳步未停,直到進了大殿,關上門,才稍微松了口氣。
俞懷山聽說了刺客一事,見他唇色蒼白,定是用了内力,緻使蠱毒發作,心道不好,連忙上前要給他診脈。
沒想到蕭容溪指了指歪在羅圈椅上的南蓁,“先給她看看。”
先前隻是勉強替她包紮了一下,止住血,若不及時清理,很可能引起炎症。
俞懷山心下雖疑惑,卻不敢違背命令,讓人打了盆清水進來,洗完傷口後,細細撒藥包紮。
傷口深,藥粉撒上去鑽心地疼,她不由得瑟縮了一下,小臉整個皺起,渾身緊繃。
明明沒有喊痛,卻看得蕭容溪也擰了眉頭,手指無意識曲了曲,到底沒開口。
“娘娘别動,馬上就好了。”
俞懷山十分鎮定,他治過太多傷患,輕傷重傷見過不少,但南蓁這麽能忍的還是少見。
換做旁人,隻怕早已疼得大呼小叫了。
痛過一陣,南蓁已經沒什麽知覺了,呆呆地看着他給自己包紮好,說道,“多謝。”
俞懷山連忙回禮,“娘娘客氣。”
南蓁面無血色,眼前陣陣犯暈,也沒着急離開,靠在椅背上休息。
小桂子難得有了眼力見,當即就把軟榻上的薄毯拿了過去,蓋在她身上,“娘娘稍微休息一會兒,奴才已經吩咐下面的人去炖補血的東西了,很快就好。”
“嗯。”
南蓁也沒跟他客氣,随口應了聲,裹着毛毯,合眼睡去。
“陛下,”俞懷山壓低了聲音,“您的脈象有些紊亂,但好在并不嚴重,我一會兒讓人抓些藥,多服兩日就好。”
蕭容溪臉色已經舒緩了些,淡淡地收回手,“知道了。”
他看向站在一旁的飛流,語調漠然,“有活口嗎?”
“回陛下,都死了。”
飛流一臉嚴肅,“還溜走了兩個。”
蕭容溪眯了眯眼,并未怪罪,“查清楚對方的來曆了嗎?”
他今日出宮,沒有事先計劃,對方卻跟算準了似的,行動快,人數多,打得他猝不及防。
像是有人提前通風報信。
飛流搖頭:“還在查,應該不久就會有消息。”
蕭容溪微微颔首,示意衆人退下。
這半夜下來,他也有些乏了,擡手摁了摁眉心,瞥見睡在椅子上的人,起身走了過去。
南蓁似乎睡熟了,呼吸輕緩均勻,整個人縮成小小的一團,無端透着可憐。
他輕笑一聲,難得見她這副乖巧的模樣。
彎下腰,指尖剛要碰到她的側臉,又突然頓住,收了回來,轉身朝裏間走去。
翌日,天剛剛擦亮,院内就飛來了麻雀,啁啾聲不斷,吵醒了本就睡不踏實的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