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小泡在藥罐子裏,稍微長大些後又四處遊蕩,見識頗廣,是藥是毒,幾乎不用費什麽功夫就能判斷出來。
可蕭容溪身上的症狀太過奇怪,完全超出了他的認知範圍。
這趟出行,一是爲了尋找解藥,二是回了趟神醫谷。
他和神醫谷谷主易泓師出同門,關系還算親近,這想法,也是易泓告訴他的。
蕭容溪低頭看着手腕上的那一道暗紫色,似乎已經融入了血管,眉眼低垂,“蠱……苗疆來的?”
“有可能。”
蕭容溪眉頭微攏,他身邊的人底細都一清二楚,沒有苗疆人,若說是小時候種下的,也總得和他有接觸才是,但他實在想不出來誰能扮演這樣的角色。
不僅能接近他,還能神不知鬼不覺地把蠱種入他體内。
蕭容溪放下衣袖,擡眸,“如果是蠱,你能引出來嗎?”
俞懷山搖搖頭,有些爲難,“蠱這東西太過邪門,我此前從未接觸過,不敢輕易嘗試。”
面前之人的命太過貴重,沒有九成以上的把握,他不會去做。
俞懷山想了想,又道,“苗疆那邊我已經派人去了,但能否找到會蠱之人,不好說。據我所知,這門技藝幾乎失傳,不排除當初的人已經不在人世了。”
蠱蟲在體内存在多年,除卻蕭容溪自己使用内力外,沒有被人爲催發的現象本身就很奇怪。
若真如他所猜測的那樣,倒也不影響什麽。
“罷了,”蕭容溪歎了口氣,目光悠長,“都已經過了這麽多年,再多等些時日也無妨。”
他看向風塵仆仆的俞懷山,說道,“這段日子辛苦你在外奔波,先回去休息兩天吧。”
“多謝陛下。”
蕭容溪擺擺手,俞懷山便躬身退下。
剛離開禦書房的範圍,一隻手臂就從假山後伸了出來,他下意識要出聲,卻被一道清脆的嗓音打斷,“冒犯了,俞大夫。”
俞懷山定睛一看,才認出眼前的人,“麗嫔娘娘?”
他左顧右盼一番,發現周遭并無旁人,有些磕巴地問道,“娘娘是專門在這兒、等我的?”
“嗯,”南蓁點頭,開門見山,“聽說俞大夫醫術高超,想請你幫我一個忙。”
說起正事,俞懷山立馬就嚴肅起來,“娘娘但說無妨。不過娘娘瞧着挺康健的,不知是哪裏不舒服呢?”
“不是我,病患在冷宮,”南蓁笑了笑,“還請俞大夫挪步。”
俞懷山聽得滿頭霧水,卻又擋不住好奇心,回身瞧了眼禦書房的方向,最終還是跟着南蓁走了。
莫非冷宮藏着人,還是男人?!
那陛下頭上豈不是荒草萋萋!
一路上,他想了無數種可能,連陛下知道後會作何反應都稍微猜了猜,唯獨沒料到南蓁口中的病患不、是、個、人。
俞懷山指着腳邊正在啃自己長靴的一團黑毛,指尖微微顫抖,“娘娘确定說的是它嗎?”
“嗷!嗷!”
南蓁還沒說話,大黑反倒迫不及待地給了回應。
她一把将大黑撈起來,遞到俞懷山面前,“它自從上次被陸貴人掐過之後,就一直食欲不振,我擔心它出了什麽問題,所以想請你看一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