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個局外人,不受情感裹挾,自然看得清楚分明。
朝中主要的兩方勢力還在纏鬥,形勢并不明朗,沒有人敢輕易打破平衡。
兩尊大佛親自下場就算了,若蝦兵蟹将先伸出爪子,必成炮灰。
秦堯沒想到她進了趟冷宮,反倒變得精明起來,心下有些猶豫。
他知道再說下去也沒什麽效果,索性轉了話鋒,似是安撫,“言盡于此,你好好想想吧,這段日子,你娘心裏一直挂念着你,得空了,我讓她進宮探望。”
硬的不行,就來軟的。
養了她這麽多年,秦堯自認爲了解她的脾性,等過段時間,氣消了就好了。
一幅印有遠山水墨的屏風隔斷了禦書房内的空間,裏面是南蓁和秦堯,外面蕭容溪負手而立。
雖聽不清具體說了什麽,卻能從表情神态中看出,這場交談并不順心。
印象中,麗嫔對秦堯夫婦比較依賴,如今倒一點都看不出來。
小桂子候在旁側,支棱着耳朵,壓低聲音道,“奴才聽說,秦大人和秦夫人早些年還是很疼愛麗嫔娘娘的,不過自秦二小姐和秦大公子出生後,對她就忽略了。”
陡然的落差誰都會覺得難以接受,麗嫔此般态度,也算正常。
蕭容溪聽完,眉頭微擰,沒有說話。
秦堯走了,南蓁呆坐在禦書房也覺得沒什麽意思,起身将兵書放回原位,大步邁向門口。
經過屏風時,一隻手臂突然伸了過來,手指修長,骨節分明,握住了她的手腕,“快到午膳時間了,準備去哪兒?”
南蓁回頭,對上他深如幽潭的眸子,眼皮微微下壓,“不會又是鴻門宴吧?”
手腕動了動,意圖掙開他的桎梏。
男人順着力道收了手,走在前面,“一次就夠了。”
再多就該厭倦了。
小桂子适時遞上錦帕,卻被蕭容溪拒絕了,指尖殘留着絲絲溫熱的觸感,并不算讨厭。
午膳後,小桂子送南蓁回冷宮,途徑禦花園,遠遠地便看見水榭上站着人,除了宮女太監外,還有賢妃和一位眼神淩厲,面容威嚴的老婦人。
賢妃挽着老婦人的手,親昵地說着話。
“那位是陳老夫人。”小桂子對着兩人遙遙行禮,小聲解釋道。
南蓁了然點頭,隻一眼便收回視線,并不多加探究。
反倒是陳老夫人見她走得如此潇灑,心裏泛起了嘀咕,“這就是你所說的邪門之人?”
“是。”
賢妃見到南蓁,瞬間就沒了賞花賞景的心情,揮手屏退下人,“祖母不知道,麗嫔進了冷宮後,就跟變了一個人似的。不僅聰明了,連身手都好了許多。
這段日子聽人傳,說是冷宮陰氣重,可能有什麽不幹淨的東西上了身。我前幾日去過一次後,心裏就一直不太舒服,沒由地心慌。”
她沒有告訴陳老夫人當晚鬧鬼一事,隻模模糊糊地帶過。
可陳老夫人何其精明?一眼就看出了她的心思,蹙眉道,“這世間哪有什麽邪物,不過都是人心裏的鬼在作怪罷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