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伊甯鎮定自若的回答道:“确實如此,布萊爾先生好眼力,祁氏公司是我們國内出了名的大公司,因此與它相關的消息都傳的很快,我就是特地飛過來,想要采訪布萊爾先生、拿到第一手消息的呢。”
布萊爾眼神閃爍了一下,裝模作樣的搖了搖頭,臉上滿是遺憾和歎息之色:“說起來真是可惜,原本我們CRL公司還以爲能夠和祁氏公司達成一次完美的合作呢,沒想到祁氏公司竟然一個不留神就走了岔路,真是……唉!”
之後的采訪裏,布萊爾幾乎把CRL公司塑造成了一不小心上當受騙的受害者,有意無意的暗示這件事情中,似乎唯一能夠倚靠那個騙子斯坦貝克獲利的就是祁氏公司了。
布萊爾面不改色心不跳的把當時他第一次拒絕陳業林的事情重新拖了出來,遺憾的表示:“……我也沒有想到,或許是祁氏公司太想要拿到我們公司的合作了,竟然想出了這樣的不怎麽常規的方法,經過這次我們公司也算是有了經驗,以後絕對會好好審查合作者的資格的。”
布萊爾說話的神情很真誠,周圍的那些采訪人員頻頻點頭,不管心裏怎麽想,反正面上是一副十分信服的樣子。
采訪結束後,簡伊甯帶着新鮮出爐的祁氏公司的“罪證”跟大寶一起飛回了國内。
落地之後簡伊甯甚至沒有來得及休息,就馬不停蹄的聯系了跟欲麗設計公司有過合作的營銷号和媒體,幹脆給祁氏公司送了一個熱搜上去。
本來這件事情祁氏公司捂的還算嚴實,偶爾有一兩個聽說過的,但也都當做惡搞新聞略過去了,畢竟現在祁氏公司對外的形象還不錯,誰也不會相信這麽大一個公司會爲了一項項目特意與國外的騙子合作。
不過簡伊甯送給祁氏公司的熱搜就不一樣了,十分貼心的标注了消息的來源,還附上了采訪視頻裏布萊爾先生的具體身份介紹。
這下子再沒人當這是個惡搞新聞了,動作快的直接沖去了祁氏公司的官網,果然發現了這個中途腰斬項目的相關痕迹。
“祁氏公司這樣也太丢人了,就不能直接跟專利所有者購買專利的使用權嗎?這麽大一個公司竟然爲了這點小錢這麽摳,活該做不成項目。”
“這次臉都丢到國外去了,瞧瞧人家視頻裏說的,從頭到尾都是我們這邊的人弄虛作假呢!”
事情鬧得大了,祁氏公司的股價應聲而落,像是坐過山車似的,每天大幅度起起落落,逼得不少股民直呼大事不妙,争先恐後的出手手中的股份,資金的大量撤出又反過來導緻股價繼續下跌,形成了個小小的惡性循環,鬧得祁氏公司的股東們怨聲載道的。
畢竟雖說祁氏公司裏祁宏茂控股最多,但也不是他一家的産業,關系到自己手中下金蛋的母雞,沒幾個人能保持冷靜。
應付走這幾天第三批來找自己抱怨的股東,祁宏茂整張臉都顯得有些滄桑了,他使勁按了按發脹的太陽穴,遷怒道:“這群人一天天正事不幹,就知道和個長舌婦似的天天一拖二鬧三上吊,煩都煩死了!”
祁盛不動聲色的在旁邊打量了他一眼,見他因爲這幾天沒好好休息,眼白裏都爬滿了紅血絲,此時也暴躁不堪,才裝作什麽都不知道一樣的說了一句:“父親,這也是沒辦法的事,CRL公司也不怎麽實誠,我看那個視頻,明明是兩家心知肚明的事情,可事情一暴露,對方就迫不及待的把所有過錯推到了我們頭上,就算是陳業林再有能耐,國外到底也不是咱們家的地盤啊。”
祁盛這番話明面上好像是在爲陳業林開脫,但實際上卻釘死了是陳業林主動找到那個騙子,不過是對面的CRL公司技高一籌,撕破臉而已。
果不其然,祁宏茂聽了之後,非但沒有心情轉好,反而眉眼之間隐隐露出了怒色。
祁宏茂冷哼一聲:“陳業林也是個不中用的東西,用什麽方法不好,非要找個什麽來曆都不清楚的外國騙子,這不是直接給外人遞上自己的把柄、擎等着人家來抓嗎?!”
祁盛又在旁邊假模假樣的勸了幾句,實際上句句火上澆油,成功挑撥得祁宏茂對陳業林心生不滿。
好巧不巧,陳業林的飛機正好今天落地,一路風塵仆仆的趕來了公司,剛見到祁宏茂的面,還沒來得及抱怨呢,就先聽到祁宏茂一頓疾風驟雨似的咆哮。
陳業林幾乎被這劈頭蓋臉的責罵罵傻了,等反應過來祁宏茂什麽意思之後,整個人都被氣笑了。
陳業林反手指着自己的鼻尖,不可思議的說道:“祁宏茂,幾天不見,你腦子進水了嗎!那些什麽都不知道的媒體胡說八道的東西,你竟然也相信?!我怎麽可能是主動聯系那個騙子的,明明是對方掩飾的太好,當時的情況又太緊急,直接把我蒙過去了而已!”
祁宏茂臉色陰沉不定的看着他,哂笑一聲說道:“呵呵,陳業林陳先生不是慣來都以天才自居嗎?連簡伊甯那個小狐狸都在你手裏吃過虧,怎麽可能敗在這麽一個粗陋的把戲之下?你說我能信你的話嗎。”
陳業林簡直有苦說不出,任何一個人放在他當時那個情境當中,都會頭腦發熱的,但是眼看着在祁宏茂這裏他是解釋不清了,于是陳業林也隻能咬着牙說道:“那你愛信不信,我又不是聖人,怎麽可能一次錯誤都不犯?”
祁宏茂和陳業林對視,表情看起來不像同伴,反而像是敵人,房間内的氣氛緊繃極了,似乎一觸即發。
祁盛在旁邊輕輕的咳嗽了一聲,提醒道:“父親,我們現在的重點應該不是追究誰的責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