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從一開始就有意避過這點不談,自然是知道“奧布力喀斯木先生突然反悔不想繼續合作”和“奧布力喀斯木先生受人挑撥把路線給别人”,這完完全全是兩個級别的事情,後者可比前者嚴重多了。
畢竟如果隻是單純的反悔不想合作,欲麗設計公司受到的最大損失就是臨時少掉了一個國外市場,但如果是後者,就意味着欲麗設計公司某個競争對手從他們公司手裏硬生生的奪過去了一系列資源,這種變相給自己敵人輸送子彈的蠢事,欲麗設計公司怎麽可能會答應下來?!
因此打從一開始,董先生就決定把這件事情隐瞞下來,反正欲麗設計公司也不知道奧布力喀斯木先生到底是因爲什麽理由臨時做出這樣的決定,他幹嘛要說出來吃力不讨好?
可沒料到,一直表現的吊兒郎當的二公子,竟然這麽敏銳的看出了事情最重要的症結,還就這麽幹脆的說了出來。
這下子董先生堪稱是騎虎難下,點頭承認不好,搖頭也不好,隻能吞吞吐吐的,模糊的應付過去:“……不管是終止合作還是繼續合作,這些都是奧布力喀斯木先說自己下的決定,我們也無法幹涉。”
二公子冷笑一聲,手臂抱着胸說道:“呵呵,行了,我懂你的意思了,不正面回答不就是承認,看來奧布力喀斯木先生最近是在國内交到了新的‘好朋友’呢!”
二公子在“好朋友”這三個字上咬了重音,嘲諷之意明晃晃的洩露了出來,直接撲到了董先生臉上。
董先生像是憑空被人在臉上扇了幾個巴掌似的,臉色一會紅一會青的,一句話也憋不出來。
會議室裏面的氣氛冷凝下來,尤其是欲麗設計公司的員工,一個個眼睛裏都在噴火,看樣子很是憤怒遭到奧布力喀斯木這樣的對待。
有人沉不住氣,低聲抱怨道:“這都是些什麽事兒……怎麽一點商業道德都不講,要是奧布力喀斯木先生非要收回路線也行,但隻有一條,就是絕不能交給我們的競争對手!”
簡伊甯冷着臉對着董先生開口:“我想董先生應該已經了解到我們公司對于此事的态度了,如果奧布力喀斯木先生真的還對我、對我們公司有一點尊重的話,請他親自到公司裏來與我商讨這件事,在這之前,我不會在任何有關的活動和文件上簽下我自己的名字。”
董先生頭疼的看了過去,歎了口氣說道:“簡總你……唉,你何必如此固執呢?”
“說句掏心掏肺的話,我們确實和貴公司合作的很是愉快,按照我們的想法,我們也希望能夠順順利利的結束這次合作。”董先生臉上的表情很是糾結,“但是到底奧布力喀斯木先生才擁有真正的話事權,如果他真的下定決心要收回這條線路,就算欲麗設計公司鬧出多大的反對聲浪,奧布力喀斯木先生也絕對不會在意和動搖的。”
董先生暗示性的朝外面指了指,惋惜的說道:“奧布力喀斯木先生不是國内的商人,他的家族和大本營全都在國外,此次來我們國家也隻是爲了旅遊和散心而已,簡總您在國内的關系恐怕根本就幹涉不了他,奧布力喀斯木新生也不會給您面子,隻會憑着自己的喜好做事,就像是他這次的決定一樣……”
簡伊甯眉毛動了動,似笑非笑的說道:“好一個隻會憑着自己的喜好做事,看來二公子剛才說的很對,奧布力喀斯木先生最近是真的找到了自己的至交好友呢——”
“就是不知道我有沒有這個榮幸知道,奧布力喀斯木先生新結識的這位好朋友,到底是誰呢?”
董先生拿出來手帕擦了擦自己腦門上的汗,猶豫了一會兒,想到自己日後可能還是要在國内工作,不好太過得罪簡伊甯,因此臉色變了變,咬牙決定道:“還希望簡總聽完我說的話之後就直接忘記這件事,不然我在奧布力喀斯木先生那裏可讨不了好。”
簡伊甯平淡的擡頭看了他一眼,應了下來。
董先生這才小聲說道:“我聽說前段日子,奧布力喀斯木先生在一次宴席上被人引薦了一位姓趙的商人,聽說很投先生的脾氣,前幾天還送了他一匹賽級的馬駒,兩個人顯而易見成了關系不錯的好朋友。”
簡伊甯冷笑一聲,一點兒不客氣的說道:“脾氣相投?還真是會給自己臉上貼金,我看是趙奧寨那個不要臉的東西太會拍馬屁了吧!”
董先生尴尬的笑了兩聲,一點兒也不懷疑簡伊甯爲什麽能猜出來那個人是趙奧寨,畢竟這不是明擺着的事情嗎,既是欲麗設計公司的競争對手,又是姓趙的商人,除了他,還有誰?
二公子更是恨恨的踢了一下桌腳,惡狠狠的說道:“我就知道這個老東西沒憋什麽好屁,這段時間這麽安靜,估計就是在故意作妖,等着瞧吧,我看他是好了傷疤忘了疼,才過去多久就忘記當時被我們坑的有多慘了!”
董先生哆嗦了一下,像是椅子上長了榴蓮一樣坐立難安,他對着簡伊甯讨好的笑了一下:“簡總,你看我都已經冒着被解雇的風險,把這些事情都告訴你了,你現在應該也知道奧布力喀斯木先生的決定不會更改,不然還是現在就簽了合同吧,至少能夠得到先生給的大筆賠償金,但要是你們繼續這麽鬧下去,萬一惹得奧布力喀斯木先生生氣了,恐怕到時候竹籃打水一場空,什麽都拿不到手啊!”
簡伊甯還是搖搖頭,眼神冰冷:“不,我需要奧布力喀斯木面對面跟我讨論這件事情,他這樣的行爲,實在是太不尊重我了,就算不爲了公司的利益,僅僅是爲了我和公司的尊嚴,我也絕對不會今天就點頭答應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