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裏沒有開燈,此時隻有電腦屏幕的悠悠藍光映在祁盛臉上,讓他前所未有的覺得每一分每一秒都是如此難捱。
終于,進度條走到了100%,祁盛這才松了一口氣,小心翼翼的清除開機和操作痕迹,退出了系統,把電腦放回原來的位置,保證沒有一絲一毫的變動。
祁盛低頭看了一眼,被自己握在掌心的U盤裏面的文件數量太多,線上傳遞并不保險,因此他隻能暫時保存在U盤裏,雖說有被發現的風險,但也比線上丢失要好。
第二天一早,祁盛就直接打電話找了一批搬家的工人,把自己常用的一些生活物品運了出去。
祁盛對着聞聲趕來的管家笑道:“客房我已經恢複原樣了,你要是不放心的話,可以再去看一眼。”
管家讪讪的笑着,雖然嘴上說着不敢,但到底還是在目送祁盛離開之後,一路小跑進了客房,确認一點兒都看不出來有人住過的痕迹,管家才松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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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祁家宅院一段距離之後,祁盛像是突然想起來什麽似的,輕輕拍了一下腦門,對着搬家工人說道:“你們看我這腦子,馬上有個重要的文件快遞要簽收呢,結果忘記跟快遞員說一聲我搬家了,我可能要中途離開一會兒,接下來的行程就拜托你們了,進門的密碼我一會兒發給你們,門衛我也會打好招呼,你們直接幫我把東西運進去就行。”
搬家的工人們看他确實是一副十分焦急的樣子,十分好脾氣的答應下來。
祁盛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中途換了一輛車,朝他們的反方向離開。
載着祁盛的車子越走越偏,最終在一個周圍沒有監控的地方停在了路邊。
祁盛有些緊張的張望着窗外,沒過一會兒,就看見了自己心心念念的車牌号。
對方降下車窗對他比了個手勢,祁盛再也坐不住,直接推開車門,朝着那趟車跑去。
祁盛深呼吸了一口,拉開後車門,看到那張自己再熟悉不過的臉,眼眶裏的淚水瞬間就流了下來。
“先上車吧,你這麽站在車邊也不好看。”
坐在副駕駛上的江臨川輕聲說道。
祁盛粗暴的抹了一下臉,進了車。
祁盛剛剛坐穩,就迫不及待的湊近自己的母親,仔細觀察她的氣色。
祁盛看到了自己母親身上的那些傷疤,狠狠的磨了磨牙,恨聲說道:“我就知道祁宏茂那個老畜生不會對我母親怎麽用心,他還有臉說我自己一個人在外面照顧不好母親,結果交到他手裏又怎麽樣?不過是平添我母親的痛苦罷了!”
江臨川安慰了他幾句,又正色起來,說起他們後續的計劃。
“你母親呆在國内還是不保險,現在的科技這麽發達,信息流通速度極快,祁宏茂要是下了大力氣的話,不管花費多久,終究是能找到你母親的蹤迹的。”
祁盛有些遲疑的轉頭看向江臨川:“你的意思是……?”
江臨川定定的看着他說道:“我和簡伊甯讨論過了,目前,最保險的方法就是把你母親送到國外,國外的某些政府管理比較松散,也容易掩蓋住你母親的身份信息,而且遠隔着一個大洋,祁宏茂的手到底不能伸的那麽長,也能給我們留下反應的時間。”
關系到自己的母親,祁盛到底還是有些放心不下,他忍不住皺着眉毛說道:“可是在國外,人生地不熟的,我母親又是一直在昏迷的狀态,萬一遭遇了不測……”
江臨川朝他點點頭:“這點你倒是不用擔心,伊甯新收了一個學生,正好在國外有點人脈,祖上就是國外發家的,在那邊混的如魚得水,不過是稍微幫忙照顧一下伯母,輕而易舉就能做到。”
這學生說的正是二公子,前段時間簡伊甯正因爲不知道如何安置祁盛母親有些憂慮,臉上的神情就不自覺帶上了幾分,被二公子看了出來,軟磨硬泡到底是問出了一點消息,二公子當即就拍着胸脯保證,他外祖那一家現在還在國外經營着勢力呢,說句不好聽的,就是地頭蛇,保證能把人保護的妥妥當當。
簡伊甯思慮再三,到底是信任了二公子一回,出發時間都已經約定好,今天跟祁盛他見過最後一面,祁盛母親就馬上要坐上專機,被運送到國外了。
祁盛自然是相信簡伊甯的,畢竟能把他母親救出來,也多虧了簡伊甯和江臨川出手相助。
祁盛抹了一把臉,留戀的看了一眼自己的母親,感激的朝着江臨川說道:“我真的不知道要怎麽謝你和簡伊甯了,你們兩個的大恩大德,我——”
江臨川最不擅長聽這些抒情的東西,忙不疊的擡手制止了他:“行了行了,不出意外的話,你得有很長時間見不到你母親了,這句話還是留着和你母親說吧,我們之後有的是機會相處。”
江臨川說完就直接招呼司機下了車,把私人空間留給了祁盛和他母親。
祁盛眼眶有些紅,覺得當時突發奇想,直接跑到醫院裏,向簡伊甯和江臨川他們兩個求助的那一天,是自己做過的最好的選擇了!
江臨川特别走遠了一些,不想偷聽祁盛他們母子兩個之間的私語,過了好久,直到祁盛主動降下車窗、探頭喊他們,江臨川才重新帶着司機回到車裏。
祁盛此時眼眶仍有些腫,能看出來剛才情緒有多麽激動,不過此時他說話的語氣卻是十分平靜,甚至還有心思提醒江臨川:“我在祁宏茂身邊生活了這麽多年,也能說得上是了解他的性格,這次他在楊家公司上面受挫,算是斷了一條财源,他絕對不會就此甘心,如果楊家公司短時間之内扶持不起來的話,祁宏茂一定會把目光投向别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