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接應的那個人眼睛瞬間直了,直勾勾地探身上前往箱子裏面瞧。
好巧不巧,司機随手打開的這個箱子,正是盛放配飾和手表的箱子,此時日頭也好,陽光一照耀,裏面珠寶閃爍的切割面,幾乎要閃瞎旁觀人的眼睛。
“我的老天爺,”來接應的那個人下意識感歎出聲,甚至想伸手去摸,“這不會是真的寶石吧?我……”
司機到底見過更多世面,此時晃了一眼,就穩下神來,冷淡的擋住了來接應的人伸出來的胳膊,“别亂動,要是有個磕碰閃失,你打工八百輩子也還不上。”
療養院來接應的那個人眼神閃爍了一下,不情願的收回手去,看着仿佛跟自己近在咫尺的珠寶們,舔了舔幹澀的唇瓣。
“哈哈,這箱子裏的東西很正常,沒有違禁品,我再看看其他幾個。”
司機也不戳破他的小心思,利索的讓他看了一遍,然後就直接招呼人,幫他一起把東西送進了祁盛母親套房旁邊的儲物間内。
聽見聲音出來瞧熱鬧的祁盛母親身邊的護工忍不住跟司機搭話:“咱們祁家是有了什麽新新聞嗎?怎麽不年不節的,突然送東西來了。”
司機看了她一眼,認出是祁家的人,應該是祁宏茂特地吩咐她跟過來照顧夫人的,态度頓時親近了許多,不太在意的說道:“雖然不年不節的,但人家不是還有個好兒子在家裏惦念她嗎,生怕咱們這位夫人遭罪呢。”
護工啧啧兩聲,又瞧了一眼成箱搬進來的衣服和飾品,臉上有幾分幸災樂禍,“倒真是可惜了,要是夫人現在還醒着,有這麽一個孝順兒子給她撐腰,就算在先生那裏失了寵,下半輩子也好過,誰知道這麽造化弄人,現在人事不知的躺在床上,送這些東西來,有什麽用呢?”
司機深以爲然的點點頭,有想起來護工在療養院裏應該信息更新得不怎麽及時,按捺不住八卦之心,朝着她小聲說道:“要是咱們這位夫人真的康複了,何止是這點東西呢,你在這裏是不知道,最近咱們祁盛公子那叫一個受重視,聽說祁先生現在工作都不避着他,估計百年以後,是要把祁家這麽大的家業都傳給他呢!”
“真的?!”
護工忍不住驚呼一聲,用手捂了捂嘴巴。
她張望了左右幾下,小聲說道:“……這天變得可真快,我記得我走之前,祁盛少爺不是還在離家出走嗎?祁先生每天氣的要命的樣子,我還以爲他們這對父子早就鬧掰了呢,沒想到啊,沒想到,竟然還有峰回路轉的一天!”
剩下的話自然是不必多說了,司機和護工對視一眼,眼神中的情緒都有些複雜。
“哎!你在那探頭探腦的幹嘛呢?”
護工突然聽見司機朝着她身後喊了一聲,語氣有些不高興。
護工跟着轉頭去看,發現是今天療養院派出去接應司機的那個人。
她勉強還有幾分印象,叫什麽陳萬來着。
護工皺着眉瞪他,“陳萬,你不是幫忙搬東西去了嗎,鬼鬼祟祟躲在那裏幹什麽?!”
陳萬點頭哈腰的從藏身的角度裏站出來,兩隻手有些緊張的在褲子上擦了擦,竭力裝作一副平靜的樣子,他張嘴解釋道:“害!我這不是看見你們兩個在那裏說話,擔心走過去,讓你們不自在嗎?但是我手頭上的工作又沒做完,也不能直接轉頭就走,腦子一抽筋,就想着幹脆窩在這裏等你們說完再過去了,真不是想幹什麽壞事兒,你們兩個可别拿這種眼神瞧我——”
護工看着他油滑的臉,有些厭惡的轉過頭,對着不太了解情況的司機小聲解釋道:“這人是療養院裏出了名的無賴和狗皮膏藥,天天舔着臉和蒼蠅似的到處亂轉,被他粘上就不好了,不用多理會他。”
司機嗤笑一聲,“我說怎麽今天我送東西來的時候,這人非要打開箱子看看呢,原來就是個見錢眼開的狗東西,你可要看好了夫人身邊的東西,要是被這麽個玩意禍害了,祁盛少爺那裏估計說不過去。”
護工連忙點頭,畢竟現在眼看着祁盛少爺在家裏得了勢,他們這樣的小人物自然也不敢得罪他。
“那我就先回去了,祁先生一向不喜歡咱們家的人在這裏呆這麽久,再晚一點兒,我估計就要被管家盤問了。”
司機看了一眼手機上的時間,急匆匆的揮手走了。
陳萬這時候看見原地隻剩下護工一個女人,頓時又抖了起來,二流子似的往護工身邊走了幾步,惹得護工嫌棄的往旁邊退開,
“哎呀,王姐今天看着好像又漂亮了呢,要不是你說話聲音沒變,我還以爲換了個年輕的護工小姑娘呢。”
陳萬眼珠子轉了轉,油膩膩的奉承話張口就來。
護工王姐可不吃他這一套,嫌棄的用手在面前扇了扇風,“你可閉上嘴吧,再聽下去,我今天晚飯都吃不下。”
陳萬臉上的神情僵了一下,但是想想自己親手搬運進去的那一大箱子飾品,頓時又有了動力,死皮賴臉的說道:“……我之前不小心聽到了一兩句,咱們家送進來的這位夫人,好像是失寵了?不過也不意外,看這位夫人的底子倒是個大美人,可惜容顔易老,這個歲數稍微一保養不好,再漂亮的人也容易顯得老态,确實不如外面那些年輕的小姑娘可口哈……”
護工王姐聽了他的話,知道這人是偷聽他們的話,聽了半截,以爲這位夫人是年老色衰家裏又沒什麽靠山,被送進來的,頓時臉一拉,直接轉身就走,一句話也不接。
陳萬沒預料到護工王姐竟然是這種反應,呆在了原地一會兒,到底沒追上去,畢竟療養院裏的人都知道,這位護工王姐可是個有錢人家送進來看護病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