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幾秒鍾,她才緩過神來,臉色慘白的快步跑到簡伊甯身邊,顫顫巍巍的伸手探了探她的呼吸,确認有微弱的氣流吹拂到手上,保姆才稍微定下神來。
保姆抖着手打了幺二零,又趕緊電話通知家裏的男主人,才後知後覺的腿一軟,摔坐在簡伊甯旁邊。
好在江臨川今天早上剛剛出門,并沒有離家多遠,接到保姆的電話後,就立刻開車掉頭往回走,甚至趕在幺二零的救護車到來之前到了家。
江臨川匆匆忙忙的推開門,便看見簡伊甯人事不知的躺在沙發上,連嘴唇都失了血色,整個人看起來像是一尊随時都會破碎的瓷娃娃。
“……這是怎麽回事?!”
江臨川上前一步握住簡伊甯泛着涼意的手,強忍着怒氣說道。
保姆現在仍然心口直跳呢,腿軟的和面條似的,靠着旁邊的牆壁才勉強站起來。
她聽見男主人的問話,連忙誠惶誠恐的把之前的情況複述了一遍。
“……我一開始還以爲我是幻聽了,又或者是有小孩子惡作劇,故意敲門然後跑走,誰知道我低頭一看,簡小姐她就躺在地闆上,我也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事,隻好先打了救護車再通知您這個消息……”
保姆驚魂未定的說着,想起當時的場景就是一個哆嗦。
江臨川深深吸了口氣,勉強按捺住自己心中升騰而起的恐懼。
“今天早上我出門的時候,伊甯不是還好好的嗎,怎麽才一會兒的功夫,就變成了這個樣子……?”
江臨川握緊了簡伊甯的手,整個人都有些慌了神。
還好救護車來的快,沒一會兒的功夫救護人員就進了屋裏,詳細詢問了幾句情況之後,又簡單給簡伊甯做了個檢查。
“大夫,我女朋友的情況怎麽樣?”
江臨川在旁邊惴惴不安的看着,眼看着似乎檢查的一套流程結束了,忍不住小心翼翼的詢問道。
大夫臉上的神色倒是沒有一開始進門時的焦急,一邊安排同事把簡伊甯擡上救護車,一邊簡單對着江臨川解釋了兩句。
“病人之前應該是氣急攻心,情緒起伏過大,才導緻自己昏厥了過去,并不是什麽緻命的病症,家屬可以暫時放心。”
“不過還是需要到醫院去做一個詳細的身體檢查,以防病人出現什麽意外。”
江臨川緊随着擔架走了兩步,點點頭表示自己理解,“那我跟着你們一起去醫院吧。”
大夫話不多說,急匆匆的跟着擔架上了救護車,江臨川也跟在後面踏了上去,陪着簡伊甯做完了一整套的檢查,又交錢入住了 VIP病房,才坐在病床旁邊喘了口氣,等着之前的檢查結果出來。
病床上的簡伊甯像是陷入了什麽深沉的夢魇一般,直到現在還沒有醒過來,但就算處在昏迷當中,她仍然緊緊的蹙着兩道眉,嘴唇不時翕動兩下,好像在情緒激動的說什麽一樣。
江臨川看着簡伊甯這樣不安的神情,一時間隻覺得心裏刺痛,深恨自己此時有心無力,甚至連簡伊甯爲什麽短時間内突然變成這樣都不知道。
江臨川狠狠的伸手砸了一下床邊的欄杆,喘了幾口粗氣,隻覺得心中的怒氣無處發洩。
正在江臨川陷入愧疚和無措當中時,他随身攜帶的手機突然響起了鬧鈴聲。
江臨川先是一愣,然後才想起來這是他提前設定好的鬧鍾。
江臨川有些手忙腳亂的關閉鬧鍾提醒,看了一眼手機屏幕上的時間,才想起來這是他提前跟大寶約定好去接他的時間點。
可是現在簡伊甯這邊明顯離不了人,江臨川隻能給家裏的司機打了個電話,讓他們去大寶的學校把大寶接到醫院裏來。
司機明顯一愣,有些猶豫的說道:“可是先生,今天是工作日,大寶少爺現在應該在上課吧?”
江臨川看了一眼病床上的簡伊甯,又往外走了幾步,壓低聲音說道:“沒關系,我提前跟大寶的老師說過了,本來今天就給他請了假,不過我暫時脫不開身去,所以才讓你幫我去接他。”
司機這才放心,挂了電話之後便風馳電掣地趕往學校。
等在學校的大寶,遠遠的便看到了自家的車牌号,卻隻看見家裏的司機從車上下來。
大寶有些疑惑,但還是十分有禮貌的跟老師道了别,過了門禁系統,跟着司機上了車。
車上除了司機竟然也沒有其他的人,大寶覺得有些不對勁,畢竟江臨川之前答應過他,今天會親自來接他,怎麽會突然變卦?
大寶皺着眉毛看向司機,開口詢問道:“江叔叔呢?怎麽換成是你來接我了?”
司機專心看着路況,聞言下意識回答道:“先生現在在醫院裏,剛才打電話讓我把少爺您接過去。”
“醫院裏?!”大寶立刻激動起來,“是江叔叔出了什麽事嗎,還是家裏其他人受了傷,怎麽會讓你把我接到醫院去?”
司機吓了一跳,連忙安撫他:“好像是簡小姐在家裏暈倒了,被先生送到了醫院,不過我聽先生的語氣,不是特别嚴重的病情……”
司機後面說了什麽,大寶已經聽不下去了,要不是還知道要遵守交通規定,大寶簡直恨不得一路闖紅燈飙車過去。
不過就算沒有闖紅燈,在大寶無時無刻的催促之下,司機也算是打破了自己的記錄,将原本三十分鍾的路程縮短到了二十分鍾。
到了醫院門口,司機自覺去地下停車場停車,大寶則是在問出來病房号後,像枚小炮彈一樣的鑽進了電梯,氣喘籲籲的趕到了病房門口。
于是江臨川剛聽見一串雜亂的腳步聲,扭頭就看見了氣息都沒喘勻的大寶。
大寶臉上彌漫着運動過後的紅暈,深深吸了幾大口氣,确認自己勉強緩過氣來,才沙啞着嗓子開口道:“媽咪是受傷了嗎?怎麽會無緣無故突然在家裏暈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