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臨川，你又不是小孩子了，别這麽耍無賴。”簡伊甯笑完之後又忍不住歎氣，她知道這是因爲江臨川在乎自己，不忍心看自己這麽辛苦，所以才會提出這個在外人眼裏堪稱賠本的買賣，但是她又何必拖江臨川下水呢？
聽出來了簡伊甯語氣裏的認真，江臨川也隻能悻悻地答應：“好吧，到底是你的公司，一切還是聽你的。”
“那……你打算主動申請破産嗎？”
猶豫了半天，江臨川還是問出了這句話。
簡伊甯深吸了一口氣，“我總是要面對的，與其等着頭頂上的刀劍落下來，還不如我主動迎上去，至少在申請破産之前，我可以妥善安排好那些員工。”
江臨川也不知道怎麽說了，畢竟這種時候，無論哪種安慰的語言，都顯得有些蒼白。
最終，江臨川隻是低聲說道：“伊甯，我和大寶他們都在家裏等着你呢。”
隻是簡簡單單的一句話，簡伊甯就忍不住覺得鼻子有些發酸，眼眶也有些熱。
簡伊甯伸手捏住自己的山根，努力不讓江臨川聽出來自己的聲音變調，“我知道，我很慶幸有你們。”
兩個人默默無言了一會兒，卻也不覺得尴尬，最終還是簡伊甯主動挂斷了電話，畢竟還有一大攤子事兒等着她處理，容不得她多休息幾分鍾。
之後的幾天裏，圍在簡氏醫藥公司辦公大樓旁邊的狗仔們，突然發現有些不尋常。
比如明明應該是工作時間，簡氏醫藥公司的辦公大樓裏卻不時有些員工離開，看樣子也不像去外面出差。
而且他們往往都是一去不複返，直到當天下班時間也沒看到這部分離開的員工再次回來。
“哎，高哥，你說簡氏醫藥公司這又是個什麽套路，我怎麽這麽摸不着頭腦啊？”
蹲在草叢旁邊的狗仔扯下頭頂上的帽子，扇了扇，忍不住去問旁邊的老前輩。
狗仔高棟良往地上吐了口唾沫，惹來行人嫌棄的眼光，滿不在乎的說道：“還能有什麽，不就是那些黑心企業用慣了的那一套，見勢不妙就開除員工，轉移資産呗。”
小狗仔忍不住眼睛一亮：“哎？那豈不是咱們又有新的話題了？不如咱們就做個這個話題的專題采訪，現在關注簡氏醫藥公司的人這麽多，成天都在網上罵簡氏醫藥公司不幹人事呢，這個視頻放出去肯定有人愛看！”
高棟良剛才還沒想到這一塊兒呢，現在倒是被小狗仔的話提醒了，忍不住搓了搓手，露出一個猥瑣的笑容。
“好小子，果然年輕人腦子轉的就是快，确實是個好點子。”
“走，咱們随機抓一個看起來好欺負的，跟他套套話去。”
小狗仔這時候倒是有一些躊躇：“高哥，這能行嗎，之前咱們對着他們圍追堵截的，他們公司的人對咱們可沒有什麽好臉色，能乖乖配合我們采訪嗎？上次那個脾氣暴躁的差點摔了我的機器，大幾千的鏡頭呢，頂我好幾個月的生活費了。”
小狗仔心疼的摸了摸自己的攝像機，一臉後怕的樣子。
高棟良“嘿嘿”了兩聲，露出被香煙熏黃的牙齒，流裏流氣的說道：“這你就不懂了吧，之前他看咱們不順眼，還不是因爲他們是簡氏醫藥公司的員工，天生就和咱們是兩個陣營的，你見了敵對方的有好臉色？暴脾氣的不幹架才怪了。”
“可今時不同往日啊，”高棟良擺弄了一下自己手上的機器，露出一個躍躍欲試的神情，“現在他們可是被簡氏醫藥公司這個黑心企業給辭退了，而且按照我的經驗，估計都是逼着他們自己申請辭職，根本就沒有給補償金之類的，說不定連當月的工資都不給呢。你說說，換你是他們，現在還肯爲他們說好話嗎？”
小狗仔下意識搖了搖頭：“那肯定不能啊。這不給工資和補償金，就相當于是仇人了啊，不罵他們個狗血淋頭才怪，怎麽可能還給他們說好話？！”
“這不就得了。”
高棟良露出一個猥瑣的笑容來，仿佛已經看到了自己新視頻到手的情景。
“這時候才是好時機呢，這些被辭退的員工充滿了對簡氏醫藥公司的怨氣，說不定咱們運氣好，這次還能從他們嘴裏挖出來一些不爲人知的大料呢！”
小狗仔的眼睛亮了起來，他們幹這一行的，就是靠着流量吃飯，越是之前無人所知的爆料越好，他們作爲首發人，肯定能吃到最肥的那塊肉！
“高哥，那我們這次豈不是要發了？”
小狗仔按捺不住興奮之情說道，手上緊緊的抓住了自己吃飯的家夥。
高棟良更是志得意滿，“這運氣來了，擋都擋不住，你看看那幾個嫌棄這幾天沒什麽事情就不來的同行，今天是注定吃不到這塊肉了。”
“诶？你看那個、你看那！”
一道人影從簡氏醫藥公司的辦公大樓走出來，手上還拎着個大包，高棟良掃了一眼，瞬間激動起來。
小狗仔傻乎乎的順着看過去，“怎麽了，高哥，這個人是有什麽特别的地方嗎？”
“你這個蠢貨！”
高棟良啪的一聲拍了他腦袋一下，恨鐵不成鋼的說道：“你仔細看看，這人手上拎着那麽多東西，又是這個點兒從辦公大樓出來的，身上也沒挂工牌，肯定又是一個被簡氏醫藥公司辭退的，咱們趕緊上去采訪他。”
小狗仔有些不服氣，摸着自己隐隐作痛的後腦勺，懷疑的問道：“可是他周圍也有好幾個跟他差不多的啊，看樣子都是今天被辭退的，爲什麽非要挑這個去采訪啊？”
“真是個不開竅的呆倭瓜！”
高棟良嗤笑了一聲，眼神仍然緊緊的鎖定在自己挑中的那個男人身上，漫不經心的解釋道：“你看看那人的神态，跟旁邊幾個人有什麽差别？”
“神态？”小狗仔有些摸不着頭腦，“不都一樣垂頭喪氣的，看樣子心情不太好，有什麽區别？”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