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絲絲含着莫名的笑意,看着這名年輕女子收拾完東西迅速走了出去,又環顧四周人走的差不多的病房,禁不住在心裏得意的想:“果然是天助我也,最好是等我動手的時候,這個病房一個外人都沒有……”
實際上,除了今天被她搭話的人是治療好主動出院,其他人都是對她煩不勝煩,實在忍受不了趙絲絲這人的存在,幹脆申請換了病房,眼不見爲淨。
趙絲絲可不管裏面的彎彎繞繞,反正目前看來情況有利于她就行了。
趙絲絲又扭頭去看床上的趙元亮,掐着嗓子小聲說道:“二叔啊,你看看,你看看,這都是天意難違,老天爺也不想阻止我這麽幹呐……”
于是今天例行查房的護士,意外的發現,趙絲絲這個在她們醫護人員之間出了名的病人家屬,今天竟然是轉了性似的,一眼不落的看着自己的操作,和之前那毫不關心病人的行事截然不同。
“……像是被人奪了舍似的,怎麽那麽滲人呢,一點都不能細想。”
查房的護士嘀嘀咕咕的在心裏抱怨道,但也隻把原因歸結于趙絲絲知道簡氏醫藥公司很快就下發一大筆賠償金,她想拿到這筆錢,所以才故意讨好平時很不待見的趙元亮罷了,絲毫沒有往其他地方想。
護士臨走前對着趙絲絲囑咐道:“還是跟以前的要求一樣,這袋藥物的滴速絕不能調快,之前有的病人就承受不了,對藥物的反應很大,血壓在短時間内就迅速降低,差點出了事故。”
“這袋藥物滴完之後,你直接按鈴,我會過來幫助病人換生理鹽水,等再滴完一袋生理鹽水,病人才能更換最後一袋藥物,第一種和最後一種藥物不能混合,你明白嗎?”
趙絲絲簡直是拿出了前所未有的學習态度,将護士的話一字不差的記了下來,甚至還磕磕絆絆的打開了手機的備忘錄,把重要的信息在上面記了下來。
護士也隻當她是迷途知返,總之能多個照顧病人的家屬,對她們來說也是好消息,因此絲毫沒有阻止她的行爲,還好心的補充了很多細節。
護士還有下一個病房要查,叮囑完之後,就急匆匆的離開了這個病房,隻留下病床上昏睡的趙元亮和仍然站在他床邊的趙絲絲。
趙絲絲忍住了想要今天晚上馬上動手的情緒,在心中翻來覆去的想着:“不行,我不能這麽快動手,今天才拉着護士問了那麽多問題,她絕對對我留下了很深的印象,到時候第一個懷疑的人選就會安在我頭上,我根本糊弄不過去。”
“今天晚上趙元亮必須安然無恙的渡過去,等再過幾天,趙元亮的身體出了什麽狀況,也就找不到我頭上來了……”
“而且最後的幾天我也不能表現的和之前太過反常,要不其他人肯定同樣也會對我産生懷疑。”
趙絲絲在心裏完善着計劃,盯着輸液器中一滴一滴勻速下落的藥液,露出一個陰狠到扭曲的笑容。
于是值班的幾位護士,有些失望的發現,似乎那天晚上悔過的趙絲絲隻是昙花一現,之後的幾天裏,也不知道趙絲絲她是實在裝不下了還是懶得再多裝幾天,很快就故态萌發,重新恢複到了那個對病人毫不關心的狀态。
但是這畢竟是病人身邊唯一一個家屬,她們這些醫護人員也不好說什麽,隻能暗暗感慨,幸虧還有一個簡氏醫藥公司足夠負責,負擔起了這些病人的賠償金,要不然以趙絲絲這樣的态度,恐怕早就不允許病人繼續醫治下去了。
趙絲絲很有耐心的等到了第三天晚上,趙元亮所在的病房裏已經沒有了其他的病人,而他本人也因爲剛剛服用的藥物,再次陷入了沉睡,是讓她動手的再好不過的時機。
趙絲絲拿出随身攜帶的小包裹,從裏面掏出了一個紙包,裏面是她早就砸碎的藥片粉末——正是之前産生副作用的那批藥物,趙元亮因爲對這個藥物反應劇烈,所以當時還剩下了一些沒有服用,此時正好便宜了趙絲絲。
“我需要一個借口對簡氏醫藥公司發難,有什麽能比這一批引起公衆關注度的藥物作爲理由更正當呢……”
趙絲絲嘴裏喃喃說道,手上動作卻是十分利落,直接掰開了趙元亮的嘴,小心翼翼的往裏面倒了少許粉末,眼睜睜的看着這些粉末随着口水融化,順利的被吞咽進喉嚨,以此确保之後進行血液抽查的時候,可以檢查出來這個藥物的成分。
光有這一重保險還不行,這種藥物隻有在服用的劑量達到一定标準的時候,趙元亮才會出現劇烈的副作用,但是如果真的給他塞進這麽多,醫院會直接察覺是她動了手腳,畢竟出事之後,簡伊甯已經雷厲風行的召回了這一批次的藥物,除了他們這些病人家屬,其他人手裏不可能還握着這種藥物。
趙絲絲不想暴露自己,隻能想出另外的辦法——讓趙元亮的身體情況迅速衰落,再以趙元亮體内含有這種藥物成分爲借口,把所有問題都推到是這種藥物之前遺留的副作用上,借着趙元亮這條命把這件事情鬧大,到時候她再添油加醋,就可以直接毀了簡氏醫藥公司和簡伊甯的名聲。
趙絲絲看了一眼時間,知道一會兒查房的護士就要來更換輸液的藥物了,連忙調快了輸液的速度,眼睜睜的看着趙元亮整個人都細微的顫抖起來,應該是他的身體已經對這種藥物的藥效開始有了反應。
等這袋藥物快要輸完的時候,趙絲絲重新調回了和原來一樣的速度,按鈴叫來了護士,看着護士拔下空了的袋子,換成生理鹽水。
“等生理鹽水快要輸完的時候,一定要叫我過來更換最後一種藥物。”
護士耐心的再次囑咐道。
趙絲絲心不在焉的點點頭,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護士離開,确保看不見她的身影了,才回身直接拔下了針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