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這絲愧疚,助理紅敏進行第二次說明的時候,簡直是事無巨細,生怕陳業林有哪裏聽不明白,将其中的許多細節都告知了陳業林。
陳業林面上帶着微笑,居高臨下看了一眼助理紅敏,忍不住在心裏嘲諷這個女人太過愚蠢,不過是被他稍微一哄騙,竟然就把這麽重要的事情跟他和盤托出,将簡伊甯身邊的消息透成了個篩子。
看來上天是注定要簡伊甯在這裏栽個跟頭的,陳業林在心裏想着,那就别怪他心狠手辣了。
陳業林拿起幾份有關醫院的資料,随手翻看了一下,對着助理紅敏柔聲說道:“所以那幾位病人都分布在這幾家醫院是嗎?正好這幾家醫院我都打過交道,倒是方便了我們的工作。”
“你放心,過不了幾天,這項工作就能落實。”
助理紅敏簡直喜出望外,又因爲陳業林以往的業績,對他的話十分信服,此時便喜滋滋的點頭,還忍不住感慨道:“幸虧有陳經理你過來幫我,不然要是光靠我一個人的話,這項工作怎麽也要一個星期之後才能完成,沒想到能縮短到幾天,您可真是太厲害了!”
陳業林毫不心虛的收下了助理紅敏的這份誇贊,颔首道:“俗話說,宜早不宜遲,我現在在公司裏也沒有事情可幹,所以今天就去這幾個醫院跑一趟,也好給項目開個頭。”
陳業林說完這句話,十分自然的拿了幾份桌上的資料,光明正大的塞進了手提包内,絲毫沒有引起助理紅敏的注意。
畢竟陳業林之前對他們這個項目毫無了解,要是再不看些資料,恐怕在某些方面寸步難行。
因此助理紅敏非但不阻止他拿走資料的行爲,反而還有些擔憂的看了看陳業林,詢問道:“陳經理,你隻拿那些資料夠嗎,這裏還有幾份其他病人的資料,你不随身帶上嗎?”
“不用了,”陳業林笑着擺擺手,低頭看了一眼塞進自己手提包内的資料,語氣意味不明,“最重要的我已經拿走了……而且要是我把這些資料都帶走了,你看什麽呢?”
助理紅敏沒聽出來陳業林語氣中的意味,雖然覺得陳業林突然說話有些微妙,但也沒深究,而是大大咧咧的說道:“害!你要是需要的話全部拿去就行,我這裏電腦上還存着電子版呢,想打印幾份都行。”
陳業林沒再就這個話題跟她糾纏下去,而是看了看手上的腕表,擡頭說道:“那麽多的資料,我一時半會兒也消化不完,還是先等我搞份手頭上這幾份再說吧。”
“我先往那幾個醫院跑一趟,再拖延下去,相關部門的工作人員好下班了。”
助理紅敏一聽這話連忙點頭,“那我就不打擾你了陳經理,希望你此行順利。”
反正他們都是一個公司的,想要資料随時都可以,還是去醫院這個事情更重要些。
陳業林帶着滿滿一包的收獲走出了醫藥公司,臨上車前,終是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簡伊甯辦公室所在的樓層,似乎能夠穿過那層玻璃,看到裏面埋頭苦幹的簡伊甯似的。
“我會好好珍惜你們這段時間的成果的。”
陳業林露出一個似乎純良至極的微笑,坐上自己的車,駛向自己早就選定的那家醫院。
好巧不巧,那家醫院病房裏住着的,便是簡伊甯和助理紅敏第一個上門探望病人的那戶人家。
陳業林剛踏進病房的時候,這對母子還有一些警惕。
畢竟光是看看陳業林的穿着打扮,就知道和他們不是一個世界的人,更不是什麽朋友親戚。
但是陳業林,就好像認識他們似的,一進病房便鎖定了他們兩個的位置,直愣愣的走了過來。
“你找誰?”
中年婦女攥緊了自己随身帶來的小包裹,裏面盛着他們母子兩個最值錢也是最後的家當。
陳業林并不介意中年婦女這堪稱冒犯的問話,而是站定在她身前,露出一個令人如沐春風的微笑,語氣溫柔又禮貌的詢問道:“你好,請問你就是淩志新的家屬嗎?”
不料中年婦女更加警惕了,兩隻眼睛瞪起來,像是探射燈似的掃着陳業林的周身,緊張的開口道:“你找淩志新幹什麽?”
“别緊張,淩阿姨,”陳業林仍然是那副純良的微笑,甚至像是看出了眼前這人的警惕和緊張,主動往後退了一小步,示意自己的無害,“我是簡總手下的工作人員,此次前來就是爲了跟你們商議一下賠償的。”
“喏,這是我在醫藥公司的工牌,你們在網上都可以查到的,你們可以放心,我并不是冒充工作人員的騙子。”
陳業林頓了一下,補充道。
淩阿姨有些将信将疑,還是拜托了身旁路過的小護士在手機上查詢,才确定了眼前這人不是什麽騙子。
“哎呀,原來是大水沖了龍王廟!我到底是歲數大了,剛才若有得罪,還請您見諒。”
淩阿姨原本就因爲之前對簡伊甯和助理紅敏暴力的态度,有些不好意思呢,現在又聽見陳業林是爲了處理他們的賠償金一事過來醫院,态度頓時一百八十度大轉彎,對待陳業林熱情極了。
陳業林一副心胸寬廣的樣子搖搖頭,表示自己不在意剛才那件小事,“現在最重要的是賠償金問題,我們簡總可最看重這項工作了,生怕中間出了什麽差錯,所以才派我來跟醫院溝通一下。”
提到這件事情,淩阿姨就止不住的誇贊簡伊甯,滿臉的感激之情,幾乎要把簡伊甯誇到天上去。
畢竟當時她兒子淩志新的情況已經很是危急,如果按照普通的規定,淩志新估計還要在家裏耗上十幾天,才能等到救命的那筆賠償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