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強扭的瓜不甜。
事到如今,兩個人又何必強求在一起?
更何況薛清瑤理應心裏有點數兒:迄今爲止她的所作所爲實在叫人大失所望,江臨川甚至快要想不起來她從前的模樣兒。
“阿川,别吓我好不好?”彼時,薛清瑤真的感到怕了。
隻怪她把一切賭在江臨川身上,甚至沒有準備給自己留退路——換句話說,一旦她失去江臨川的未婚妻這個身份,那麽薛清瑤這個名字就将徹底被人們遺忘……
從雲端跌落至塵埃,換成誰能受得了?
“我希望你能認真考慮。”面對吓得不知所措的薛清瑤,江臨川的内心竟是前所未有的平靜,甚至感覺不到一絲愧疚和難過。
仿佛她僅是自己拒絕過的衆多女人之一。
除了一層未婚妻的身份以外,和别人相比又有什麽區别呢?
然而薛清瑤卻始終認爲比别人高出一等——不僅因爲這層未婚妻的身份,更重要的是她和江臨川之間存在過的美好回憶。
這是誰也比不了的。
哪怕是簡伊甯也必須承認輸給她了。
“再給我最後一次機會好不好?阿川,我真的就是太愛你了……”愣了片刻,薛清瑤忽而卑微又讨好地牽住江臨川的手,仿佛拼了命也要抓住這最後的救命稻草,“我保證絕不會再犯錯誤了,我以後什麽都聽你的……”
隻要不被剝奪未婚妻的身份,她便沒什麽好怕的。
奈何一切都太晚了。
片刻後,江臨川便冷漠地掰開她的手指,神情變得隐忍又堅決:“好歹我曾經把你放在心上,所以不要試圖挑戰我的底線了。”
話說到這份上,薛清瑤便是裝傻充愣也解決不了問題。
良久,她終是含淚離開,一個人失魂落魄地越走越遠……
醫院内。
囡囡的手術終于結束了。
隻可惜江臨川一時半會兒趕不到醫院去,隻能通過電話和女兒聯系:“在醫院乖乖聽話,爸爸很快會來陪你。”
“好。”剛做完手術的囡囡聲音又細又弱,好似貓爪輕輕地撓在人的心上。
等到電話挂斷後,護士便勸她再睡會兒:“現在閉上眼睛睡覺好不好?等睡醒了,爸爸就會來陪你的。”
可是囡囡始終放心不下一件事兒——在做手術以前,她親手疊的許願星去哪兒了?
“我的許願星呢?”囡囡有些委屈地開口道。
“在……在原來那個病房吧?”瞧她一副小可憐偏又故作堅強的模樣兒,護士的心都快化成一灘水了,忙不疊地回道,“我去找回來,你等我一會兒。”
說完,護士便快步離開。
幸虧她很快找到裝許願星的玻璃瓶子,否則怎麽好回去和孩子交待?
“喏,我放在床頭櫃上了。”護士一邊說一邊貼心的把玻璃瓶子放在旁邊的床頭櫃上,這麽一來囡囡隻要睜開眼睛就能看到了。
“謝謝。”囡囡十分懂事地道謝說。
“快睡吧。”護士一邊哄勸一邊替她掖了掖被子。
确認無誤後才放心的離開。
殊不知此時薛清瑤偷偷的從醫院後門溜進來,一路上行色匆匆的,還又故意把自己包裹得像粽子一樣嚴嚴實實。
來到護士站。
薛清瑤依舊不肯卸掉僞裝,直接詢問護士說:“囡囡在哪個病房?”
一開始護士不願意透露消息給她,一心以爲她是什麽可疑人物,甚至有可能是從精神病院裏跑出來的,不然一般的正常人在醫院幹嘛包裹得嚴嚴實實?
簡直太可疑了。
見狀,薛清瑤隻得表明身份。
護士卻仍然不放心她,下意識找理由推辭說:“薛小姐,目前孩子剛做完手術需要休息,所以你可能不方便去看她,要不改天吧。”
薛清瑤卻有點咄咄逼人道:“快告訴我!”
她已經不剩多少時間了,所以必須争分奪秒才行!
如果不能趕在被剝奪一切以前見到囡囡的話,她整個人就完了。
“……直走以後向右拐,左邊第三個房間。”
大概是被吓到了,護士有些結巴道。
幸好薛清瑤很快離開,這才使得她可以松一口氣兒,不過很快她又似乎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忙不疊的打電話通知江臨川:“江先生,你能抽空來一趟醫院嗎?其實是因爲薛小姐——”
另一邊。
薛清瑤快步走到囡囡的病房前,隻猶豫一會兒便不由分說地闖進去。
“醒醒!”
彼時,囡囡好不容易睡着一會兒,結果愣是被薛清瑤叫醒了:“……阿姨?”
“囡囡,你替我求情好不好?”薛清瑤顯得十分着急,甚至有些語無倫次的樣子,“阿川最疼你了,隻要你替我求情的話,他一定會……一定會原諒我的。”
奈何囡囡連一個字也聽不懂:“阿姨,你在說什麽?”
等到她終于有些理解意思以後,卻又很快表示無能爲力:“阿姨,我幫不了你。”即便是她求情又能怎麽樣呢?
一切又不是她說了算的。
更何況她從來不希望把自己的想法強加在江臨川身上。
殊不知這次拒絕成爲點燃一切的導火索——
薛清瑤幾乎在瞬間失去冷靜和理智,原先隐藏的醜陋嘴臉一下子暴露無遺:“呵,我早該看出來你是個忘恩負義的小東西!要不是看在你爸的份上,我才懶得接近你呢。”說時,她又故意往囡囡的心上紮刀子,“說不定你一輩子也找不到自己的親生母親,因爲她嫌棄你從生下來就有病。”
說完,薛清瑤忽然注意到擱在床頭櫃的玻璃瓶子,裝在裏面的許願星不經意間刺痛她的眼睛……
啪嗒一聲。
玻璃瓶子應聲而碎。
許願星散落一地。
“不要——”
囡囡下意識地朝許願星伸出手,卻根本什麽也抓不住……
很快,她的心髒開始猛地收縮,漸漸的感覺喘不上氣兒,仿佛有人死死地扼住她的喉嚨一樣。
小臉痛苦得瞬間發紫了。
見此情形,薛清瑤終于感到後怕。
她下意識的想要奪路而逃,偏又害怕孩子出事以後擔責任,不得已的隻能趕快去按鈴。
事後,囡囡又一次被推進手術室。
而得知消息趕到醫院的江臨川毅然決然地選擇報警處理:“讓這個女人立刻從我眼前消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