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現在說什麽都晚了。
那人已然像鹹魚一樣開始擺爛了——當時他以爲的懲罰最多就是熬幾個通宵,卻沒想到江臨川直接把他調離原來的崗位,故意安排他從基層崗位重新做起。
這就好比是辛辛苦苦地走了九十九步,眼瞅隻差一步就要熬出頭了,偏偏最後一步踏錯導緻所有努力全白費……
所謂殺人誅心也不過如此。
“江總,求您再給我一次機會吧!”
爲了保住飯碗,那人隻差跪下來求江臨川放他一馬了。
然而江臨川哪肯多看他一眼?對待辦不成事的人,他隻會當成是廢物一樣看待。
“滾。”
薄唇輕啓,隻一個字便輕易将那人的希望擊碎了。
事後,江臨川便把全部精力放在工作上面,在外人看來好似對于外界發生的一切都毫不關系。
唯有仔細看時才會發現他不時皺着眉,握着筆的手指因爲太過用力而泛白了。
另一邊。
簡伊甯和兩個孩子剛回到家。
大寶便神神秘秘地湊到她的耳邊說:“媽咪,今天幼兒園發生了一件怪事兒。”簡伊甯卻以爲大寶隻是故弄玄虛而已,因而并沒太放在心上:“幼兒園能發生什麽怪事兒?你這個小腦袋裏不要整天胡思亂想就好了。”
天才小時候不也上幼兒園?
一步一步來嘛。
“媽咪,我沒開玩笑。”大寶刻意地闆着臉說,乍一看上去簡直就像個縮小版的江臨川一樣。
不愧是有血緣關系啊。
簡伊甯默默地在心裏吐槽一句,轉而又有點莫名的小情緒——分明孩子是她生的,憑什麽要長得像别人?!
想到這兒,她忍不住伸手去捏大寶的臉:“以後不要闆着臉了,你隻是個上幼兒園的小孩子啊。”
大寶很想辯解說自己已經長大了,奈何他的臉正被親媽像面團一樣捏來捏去,以至于想說句話都難。
小寶則在一旁拍手看熱鬧。
三個人在一塊兒有說有笑的。
及至大寶終于逮到機會說出幼兒園突然組織剪頭發的活動,簡伊甯這才變得嚴肅起來:“好端端的剪人頭發幹嘛?事先也不發個通知,太不把家長放在眼裏了吧?”
别的家長也就算了。
唯獨她不能受這個憋屈!
當即簡伊甯就要趕到幼兒園去讨個說法,臨走前囑咐大寶和小寶乖乖待在家:“别趁媽咪不在的時候就放飛自我了,尤其大寶要格外注意。”
這孩子一旦摸着電腦立刻就能像變了個人一樣。
“知道了。”
小寶乖巧地回答。
大寶隻是淡淡地點了點頭,十足像極了江臨川的做派。
簡伊甯不由對他的未來堪憂——萬一大寶以後越長越像江臨川怎麽辦?她不想被那個男人搶走孩子啊。
不過話又說回來,江臨川會不會在某個時刻注意到大寶和小寶所在的幼兒園呢?因爲懷疑他們的真實身份,所以想要弄到他們的頭發好去做親子鑒定。
如果假設成立的話,兩個孩子的處境豈不是非常危險?!
可惡!
她絕不要讓江臨川稱心如意。
之後,簡伊甯直奔幼兒園,徑直找園長談話:“園長,其實我不反對幼兒園剪小孩頭發,但是提前你得先知會家長一聲吧?要不有的家長來投訴怎麽辦?咱們不能排除這個可能性對不對?”
可憐園長被怼得無話可說,隻能一味賠着笑臉說:“這次是我們疏忽了,那個保證不會有下次。”
呵,這話誰信?
不過簡伊甯懶得再斤斤計較。
相比起這點雞毛蒜皮的小事兒,她更關心的是怎麽打消江臨川的疑心,哪怕隻能叫他晚一點知道真相也是好的。
簡伊甯:“這次隻有我家的倆孩子沒有剪頭發是吧?”
園長:“是是是……”
簡伊甯:“唉,誰叫他倆是我的心頭肉呢?别說剪頭發了,就算隻是碰他們一根頭發絲也不行。”
園長:“是是是……”
簡伊甯:“不過看在園長的份上,我倒是可以勉爲其難地破一次例。”
園長:“好……”
簡伊甯:“麻煩園長安排老師剪别人小孩的頭發,順便拿來冒充是我孩子的頭發吧。”
園長:“啊?!”
一番談話下來,愣是叫園長吓出一身冷汗,卻又不敢直接拒絕簡伊甯的要求,隻能唯唯諾諾地答應下來。
誰叫理虧呢?
之後,簡伊甯潇灑離去。
園長則找老師商量:“要不然就随便拿倆孩子的頭發交差算了,本來這事傳出去就不光彩。做到這份上已經算是仁至義盡了,明白嗎?”
老師不敢頂嘴,心裏也在犯嘀咕。
園長隻能讓簡伊甯再找老師談。
爲了孩子,簡伊甯還算爽快地答應再跑一趟。隻不過當她見到那個老師時,卻又忽然沒有老臉色了。
老師因爲心虛幾乎不敢看她的眼睛,沒幾句話的工夫就答應幫忙調換兩個孩子的頭發。
完事後,她也向簡伊甯真誠道歉:“對不起,我一時鬼迷心竅……”
大概是被她的真誠所打動了,簡伊甯的态度稍微緩和點兒,不過她依舊留下一句意味深長的話:“作爲老師,我希望你能夠用心保護好每一個孩子。”
否則最對不起的就是一群天真爛漫的孩子——成人的世界畢竟太殘酷了,何苦還要把孩子牽扯進來?
……
而當江臨川的人意外拿到頭發時,一時被喜悅沖昏頭腦,甚至都沒經過再三确認就拿去交給江臨川,順便請求調回原來的崗位上。
江臨川尚且不置可否,隻是叫人趕快拿頭發去做親子鑒定。
好不容易等到親子鑒定結果出來了——數據顯示江臨川和兩個頭發的主人并無任何血緣關系。
這個結果好似是意料之中的。
然而江臨川仍舊不可避免地感到失落,甚至有打算重新做一次親子鑒定。
結果薛清瑤聞訊趕來,言語間滿是對他的關心和安慰,卻又暗戳戳地阻止他再做一次親子鑒定:“阿川,每個人都有弄錯的時候,你不要太失望了。這不還有囡囡在嘛?都說女兒是父親貼心的小棉襖,你肯定不希望看到囡囡難過的樣子對不對?”
是了,他還有囡囡。
想到這個,江臨川原本失落的心情才逐漸好轉起來。
殊不知薛清瑤的醋壇子已被他打翻了,此刻她的心裏正在冒着酸水兒——爲什麽要對那兩個孩子上心呢?甚至不惜去做親子鑒定。
算了,與其去問江臨川,不如自己親自去一探究竟,大不了想辦法把那倆孩子從幼兒園裏弄出來。
她偏就不信這個邪了!
轉眼等到第二天早上,薛清瑤便趁着江臨川上班的工夫一個人開車來到幼兒園,發現大寶和小寶的蹤迹以後就等待機會抓走他們。
結果因爲她一副鬼鬼祟祟的樣子實在太叫人懷疑了,所以老師一邊仔細看緊孩子們一邊趁機撥打報警電話。
很快,警察趕到并懷疑薛清瑤可能是人販子,所以不由分說的就要帶她到派出所裏坐一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