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中海抑郁的心情,突然好受了很多。
他整個人猶如洩氣的氣球,懶散的癱坐在了地上,看着面前自己人爲制造的那片污物,情不自禁的笑了起來。
“哈哈哈!”
聲音中。
帶着幾分強烈的凄涼之意。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精明了一輩子的易中海,自始至終都是聾老太太手中的提線木偶。
好個殺千刀的聾老太太。
“呸!”
一口濃痰。
從易中海嘴巴裏面飛出,不偏不斜的落在了聾老太太的墓碑上面,墓碑上帶着幾分慈祥笑意的聾老太太的遺照,對易中海而言,簡直就是譏諷。
剛剛發洩出去的抑郁,又湧上了易中海的心頭,指着聾老太太的遺照,咆哮了起來。
“笑什麽笑?有什麽可笑的?我知道你在笑什麽,無非笑我易中海聰明反被聰明誤,被你老太太算計了一輩子,我真的好恨,不是恨你讓我變成了絕戶,沒有你那一碗熱湯,我易中海根本不可能活到現在。”
口風一轉的同時。
還抽了自己一個大巴掌。
“我是恨我信了你聾老太太的鬼話,做了這個找人幫忙養老的勾當,我當初要是抱養一個孩子,讓這個孩子姓易,也不會落到現在這般地步,算計了一輩子,結果卻是竹籃打水一場空,我風風光光的将你老太太送走了,但是誰來送我易中海啊。傻柱死了,我易中海的房子和存款又被傻柱給到了賈家,我現在身無分文,你知道我在靠什麽生存嗎?我在撿垃圾,這都是你聾老太太害的。”
一肚子的苦水。
倒了出來。
“賈家不給我養老,當我垃圾,何大清還一副看不起我的表情,因爲他知道我活着比死更加的難受,這都是你聾老太太的手筆啊。”
氣到極緻。
易中海的腳。
狠狠的踢在了聾老太太的墓碑上。
……
槐花一臉落魄的回到了賈家。
進門後。
懶散的躺在了沙發上。
賈張氏從槐花不好的臉色推斷應該是遇到了事情,否則不至于拉着一張欠錢不還的臉。
便出言詢問了一句。
沒想到槐花突然抱着賈張氏,嚎啕大哭了起來。
斷斷續續的哭訴中。
賈張氏總算知道發生在槐花身上的事情了。
跟棒梗一樣,也落了一個被開除的下場。
賈張氏的心,要不是嗓子眼擋着,說不定已經被吓飛了出來。
棒梗前腳被開除,槐花緊随其後的步了後塵。
賈家這是走了下坡路嗎?
本想出言安慰幾句槐花,隻不過話到嘴邊,委實沒辦法将其說出來,不知道說什麽好了,隻能用手摸索着槐花的臉頰,嘴裏一個勁的喃喃着槐花聽不懂的聲音。
“孩子,過去的事情咱們不提了,家裏也不缺你這一口吃食,有我一口吃的就餓不着你槐花,行了,别哭了,再哭就成大花貓了。”
不安慰還好。
這一安慰。
槐花哭的更厲害了。
“别哭了,你媽也回來了,什麽話也不說了,奶奶現在就去菜市場看看,看看有沒有賣肉的,今晚割點肉,給你好好的補一補。”
賈張氏将槐花交給了秦淮茹,拍拍屁股的離開了賈家,去做買肉的事情。
可不是純客套。
剛才跟槐花說的那些話,是賈張氏的心裏話。
不知道是不是傻柱慘死的事實給了賈張氏無限的震撼,原本重男輕女的賈張氏,突然轉變了性質,覺得槐花和小铛雖然身爲女身,卻也是賈東旭血脈的延續,是她們賈家的人。
一筆寫不出兩個賈字來。
這頓肉必須要安排,也有給秦淮茹和槐花營造個人空間的想法,有些話,槐花不好意思跟她這個當奶奶的人說,但卻可以跟秦淮茹敞開心扉。
賈張氏識趣的離開了。
……
劉海中心裏變得不平衡了。
有兒子跟沒兒子一個德行,易中海沒有兒子,找人幫忙養老,她有兒子卻也不知道自己的養老怎麽辦。
自家老伴的後事,還是劉海中幫忙張羅的,三個孩子,都沒有指望上。
劉光齊說給劉光天和劉光福兩兄弟一個展現自己的機會,不參與二大媽的喪事,他隻負責戴孝。
劉光天和劉光福反過來又說他們兩人從小被打到大,其中不少打都是替老大劉光齊挨的,劉光齊結婚的時候,還掏光了家底,鬧得劉光福沒辦法,隻能入贅當上門女婿。
說劉海中兩口子從小就偏心老大,死活不負責二大媽的喪事,也不披麻戴孝。
喪事硬生生成了笑話。
三個兒子,你推诿我,我推诿你,讓劉海中沒有居住的地方,沒辦法的情況下,隻能租賃闫阜貴家的小房子栖身。
傻柱的喪事,劉海中居然有些羨慕。
他猜測自己也是死無葬身之地的下場。
闫阜貴好幾次明裏暗裏的跟劉海中示意,說自己的房子不租賃給劉海中了,必要的時候,還可以返還劉海中一個月的房錢。
劉海中知道闫阜貴是怎麽想的,無非見劉海中年紀大了,擔心劉海中死在了自家的小屋子裏面。
憑空生了幾分晦氣。
問題是劉海中不知道去哪,易中海是把自家的房子借着傻柱的手給了秦淮茹,劉海中則是因爲中了許大茂的算計,将自己的房子也給賠了進去。
……
易中海抱着聾老太太的骨灰。
離開了墓園。
當初爲了讓自己死後能享受傻柱風光大葬的待遇,一門心思的要給傻柱以身作則,做這個道德的标杆。
全權料理了聾老太太的後事,還把聾老太太安葬在了收費最貴的私人墓園内,繳納了五年的費用。
想着五年後。
這錢就由傻柱來出。
他易中海等于魚與熊掌兼得了。
沒想到傻柱死在了自己的前面,易中海也沒有了養老的依仗,剛才打砸聾老太太墓碑的時候,被墓地的看護人員看到,見人家要給自己來硬的,易中海果斷的表明了自己的身份,說自己就是安葬聾老太太的易中海,墓方也在收發台賬上門查到了易中海的名字和聯系方式,最終确認了易中海的身份,才放棄了對易中海的追責。
易中海也給自己尋了一個下台的台階,說之前将聾老太太安葬在這裏,是因爲沒找到聾老太太的男人,現在找到了聾老太太的男人,準備送聾老太太去合葬。
打着這樣的旗号,将聾老太太的骨灰拿了出來。
走在路上。
心裏就一個想法。
要将聾老太太挫骨揚灰。
還真是缺德人,不知道怎麽想的,找到了一家旱廁,将聾老太太的骨灰撒落在了裏面,易中海要讓聾老太太永久的跟糞便蛆蟲待在一塊。
……
賈家。
睡夢中的秦淮茹,依稀聽到了一聲熟悉的聲音。
“秦淮茹!”
順着聲音看去,秦淮茹差點被活生生的吓死過去,死去的傻柱,突然站在了秦淮茹的面前,用一副恨恨的眼神瞪着秦淮茹。
“你是傻柱?”秦淮茹的聲音,都在泛着強烈的心虛,“你不是死了嗎?”
“秦淮茹,什麽我死了?沒你這麽損人的,我好好的,怎麽就死翹翹了,我跟你說,我覺得你是一個寡婦,還養活着三個孩子,家裏還有一個好吃懶做的惡婆婆,覺得你挺不容易的,我想照顧你。”
“照顧我?”
“我現在都沒娶上媳婦,我一找媒婆說親,人家就跟我說你的事情,說我跟你怎麽怎麽回事,與其那些人扣咱們兩人的帽子,咱們還真就把這件事給坐實了,你嫁給我,我給你當男人,棒梗、小铛、槐花三個孩子,我也不見外,我當自己親生的孩子對待,怎麽樣?”
“柱子,你怎麽突然這麽說?”
“是一大爺跟我說的,今天他找到了我,說我四十出頭了,已經找不到了對象,往日裏,你對我不錯,幫我收拾屋子,洗衣服,尤其洗我的褲衩子,我記得之前好幾個相親的女同志,就因爲你給我洗褲衩子這件事,死活不跟談對象了,介紹信我都開好了,咱們現在就去領證。”
領證?
秦淮茹現在不确定夢。
還是事實。
亦或者傻柱的死,是夢,眼前的一切,是事實。
可以領證。
但是賈張氏怎麽辦?
秦淮茹這麽些年,一直被賈張氏拖累着,賈張氏也不是不讓秦淮茹改嫁,而是要讓秦淮茹帶着她一塊改嫁,就算秦淮茹改嫁了,也得養活賈張氏。
人家男人娶的是過日子能生孩子的小寡婦,不是當祖宗的老寡婦。
這才拖延到了現在。
突然聽傻柱說他已經開好了結婚證,秦淮茹心裏大驚,下意識的朝着賈家的方向撇了撇。
果不其然。
賈張氏一臉陰沉的站在門口,手中還捧着賈東旭的遺照。
秦淮茹的心。
一涼。
又來這一招。
“媽,是傻柱說跟我領證,我沒同意,我沒同意。”
“秦淮茹,你什麽意思?”傻柱指着秦淮茹的鼻子,質問了起來,“你不嫁給我,又不讓我結婚,你到底安得什麽心?軋鋼廠裏面的那些人,說你是個黑心的寡婦,我不相信,沒想到你還真是一個黑心的毒寡婦啊。”
秦淮茹聽到傻柱的聲音,心裏本能性的泛起了幾分驚恐。
賈家離不開傻柱。
棒梗到現在還沒有結婚,也沒有工作,這些希望都寄托在了傻柱的身上,頂傻柱的崗位,花傻柱的錢,住傻柱的房子。
傻柱撂挑子不幹,秦淮茹拿什麽給棒梗娶媳婦。
急了。
“傻柱,不是你想象的那樣的,真的。”
“不是我想象的那樣的,那你說說,爲什麽用棒梗不同意爲借口,硬生生吊了我八年的時間,這八年内,我傻柱相親一次,你秦淮茹破壞一次,不是當着人家女同志的面,說我對你怎麽怎麽好,對棒梗他們怎麽怎麽,就是用我褲衩子說事,在不不要臉的尋到人家門上,說你秦淮茹跟我過到了一塊,我們兩人是兩口子,隻不過沒有領取結婚證。”
“柱子,不是這麽一回事,你聽我給你解釋,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樣的,我是真的想跟你在一塊,你對我秦淮茹的好,我秦淮茹記在了心裏,我真的想給你生孩子,但是我婆婆,對對對,我婆婆的事情,你也知道,我婆婆不放話,我秦淮茹不敢嫁啊,我秦淮茹能有現在,這都是人家賈家的功勞,總不能爲了自己的利益,做這個對不起賈家的事情吧,這樣的秦淮茹,你喜歡?”
秦淮茹解釋了起來。
還反套路了一下傻柱。
“秦淮茹,你真能說,壞的也變成了好的,還爲了賈家,我呸,還我接濟你秦淮茹的恩情,你秦淮茹一直記在了心上,這話我怎麽這麽不信啊,今天你在二食堂做了什麽事情,你不會不知道吧。”
“我做什麽事情了?”
“還裝,你明知道許大茂跟我是對頭,也知道軋鋼廠内都傳我跟你的那些事情,也都知道我帶飯盒接濟你們賈家,但你爲什麽插隊到了許大茂的面前,還一個姐,一個弟,許大茂替你付了飯票,你完了跟我說,說許大茂調戲你,秦淮茹,你要是站着不動,許大茂飛過去調戲你啊。”
“傻柱。”
“秦淮茹,我今天就問你一句話,你嫁不嫁。”
“傻柱,别逼我,我肯定嫁給你,但是我要做通我婆婆的思想工作啊,總不能讓我婆婆戳我後脊梁骨吧。”
“别廢話,嫁,還是不嫁,給我一個準信,要不然我跟你沒完。”
“我沒法給你準信,過幾年,過幾年再說。”
“秦淮茹,真把我當傻子看了,我砸死你個狗日的不要臉。”
傻柱将自己的飯盒,當做武器,朝着秦淮茹砸了過來。
躲閃不及的秦淮茹,額頭上被砸了一下,血流不止,也是逼急了,想着不能坐以待斃,跟傻柱扭打在了一塊。
扭打過程中。
秦淮茹占據了上風。
她騎在傻柱的身上,雙手死死的掐着傻柱的脖子,不由得加大了力氣。
“淮茹。”
“媽,别管我,我一定要掐死傻柱,他不讓我活,也不讓他活。”
“哪有什麽傻柱,是棒梗,你快把棒梗掐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