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秦淮茹将自己比作造糞機器。
賈張氏一掃之前穩坐釣魚台的坦然之色。
人變得急切起來。
臉上的表情帶着幾分猙獰。
目光更是變成了殺人般的兇狠,落在了怼嗆她的秦淮茹的身上,大有一副用眼神将秦淮茹滅口的意思。
那是賈張氏不堪回首的丢人往事。
最近這段時間,不知道出現了什麽變故,之前對賈家抱着看戲心思的那些人,一改以往的中立态度,開始偏向于秦淮茹。
對賈東旭的死,有了一種新的說法,說易中海純粹就是在替賈張氏背鍋,心甘情願的背上了滅殺賈東旭的惡名。
說賈東旭之所以會身死道消,是因爲賈張氏見不得秦淮茹,認爲秦淮茹是鄉下丫頭,破了賈張氏賈家雙職工的美夢,夾在親媽與媳婦中間的賈東旭,是左右爲難的局面,他被賈張氏的好吃懶做給硬生生的拖垮了,最終死在了那個物資匮乏的年月。
賈張氏的好吃懶做,其實是在針對秦淮茹,故意欺負秦淮茹。沒想到誤中副車,将親生兒子給連累了。
街坊們的意思,賈張氏但凡稍微有點補貼賈家的心思,賈東旭也不能身死道消慘死軋鋼廠,直言賈家現在的落魄,不怨秦淮茹,怨賈張氏,是賈張氏親手造成了賈家現在的局面。
這說法。
驚出了賈張氏一身的冷汗。
在賈張氏心中,她才是賈家的功臣,要不是撒潑不要臉的胡攪蠻纏,要不是好吃懶做的拖賈家的後腿,如何能拿捏住秦淮茹?
秦淮茹早帶着賈家的工作改嫁了,棒梗、小铛、槐花幾個孩子,也是天天被人家後爹暴揍的命。
三個孩子能長大成人,租賃的房子變成了賈家的私房,這都是賈張氏做出來的功績。
是值得炫耀的。
被街坊們這麽一說,功績沒有了,變成了罪過,棒梗的坐牢,小铛和槐花的離家出走,都是賈張氏害的。
還如何讓賈張氏享受小铛、棒梗等人的照顧?
估摸着到時候天天挨大嘴巴子。
這結果。
可不是賈張氏想要的結果。
反駁了一句。
“秦淮茹,你放屁,誰造糞機器了?”将做鞋當做救命稻草的賈張氏,抓起了旁邊的布鞋,“我做鞋啊。”
“要是我沒有記錯的話,這鞋您做了快一個月了吧?”
“什麽一個月,才二十八天,我說秦淮茹,你能不能别這麽壞心思,我老婆子行的端,站的直,我不怕。”
“小铛,瞧見了沒有,這就是你奶奶,死鴨子嘴硬。”
“秦淮茹,你真是心壞了,爲了不把賈家的工作交出來,你故意挑撥我跟小铛的關系,我們小铛才不會上你的當,你丫的,死了這條心吧。”
賈張氏的頭。
扭向了旁邊的小铛。
“小铛,你不會上你媽的當,對吧?”
小铛沒吭聲。
賈張氏和秦淮茹的争論,壓根沒有進入她耳簾,從尤鳳霞家回來,小铛就在思考一個問題。
如何拉近自家與傻柱家的關系?
如何讓傻柱不嫌棄人嫌狗煩的賈家,給自己一份工作?
皺着眉頭的小铛,突然從沉思中回過了神,看了看賈張氏,瞅了瞅秦淮茹,心裏有些莫名其妙。
兒不嫌棄母醜,狗不嫌家貧。
小铛卻偏偏對賈家有着強烈的恨意。
就沖賈張氏和秦淮茹兩人的鬧騰,賈家這一輩子别想着翻身,她沒說話,直接推門了走出去。
心煩的厲害,不想面對賈張氏和秦淮茹,害怕自己忍受不住,說了某些話,做了某些事。
漆黑的夜幕,讓小铛的心,微微的安了安,她目光下意識的望向了周圍,有些街坊家的燈沒亮,猜測人家已經睡覺了,有些人家的燈還亮着光,再看電視,時不時的傳出一些笑聲。
小小的四合院,差不多有十家人家,買了電視機,有九寸的,有十二寸的,都是黑白電視機,最大的是闫阜貴家的電視機,十四寸電視機,剩餘的那些街坊,家裏是沒有電視機,但也有收音機,家家戶戶都有了自行車。
唯獨賈家是個例外。
截止到目前爲止,賈家的家用電器,除了房梁上面的電燈,也就那把裝三節電池的手電筒了。
家徒四壁。
即便這樣,賈家寡婦卻依舊在内鬥,相互指責。
要是可以,小铛真的很想去掉前面的賈姓。
見不遠處有把凳子,邁步走了過去,一屁股坐在凳子上,将後背懶散的依靠在了柱子上,擡起頭,看着頭頂黑漆漆一片的天空,想象着賈家今後的生活,她意識到賈張氏不能再留下,秦淮茹也得離開,否則賈家就被她們給拖累了。
眼神莫名的泛着幾分恨意,想着要不要去找找槐花。
在報複賈家一事上,小铛和槐花兩人算是盟友關系,當初小铛之所以回來搶奪房産和工作,就是受到了槐花的挑唆。
槐花在給小铛的信箋中,寫了這麽一句話,我是易中海的閨女,但你小铛卻是賈家的血脈,憑什麽棒梗有的東西,小铛就沒有,而且小铛還要爲棒梗的錯誤買單,要不是賈張氏和秦淮茹對棒梗的溺愛,小铛不至于落到現在這種地步。
這句話,觸碰到了小铛的心扉,讓小铛下定決心,回四合院跟賈張氏、秦淮茹搶奪家産。
是恨。
強烈的恨意。
恨意下,小铛扭頭朝着賈家的方向看了看,便又将目光移到了尤鳳霞家,腦海中想着尤鳳霞靓麗的身影。
别的不說,單單對方身上的衣服,就已經讓小铛泛起了幾分自卑,堅定了進入百旭工作的想法。
想着白天的時候,自己親自去百旭找傻柱。
有些事情。
需要面談。
就算到時候給傻柱跪下,磕頭,叫爺爺,她也得到百旭工作。
……
百旭。
聽聞了尤鳳霞講述的傻柱,差點從椅子上直接蹦起來。
他瞪着一雙不敢相信的眼睛,直直的看着朝他講述昨天連續兩次遭受了小铛攔阻算計的尤鳳霞。
小铛回到四合院的事情,傻柱知道,昨天在百旭聽尤鳳霞說過一次,當時還很好心的叮囑尤鳳霞,千萬别招惹賈家,不管是老寡婦賈張氏,還是小寡婦秦淮茹,亦或者小铛,能不搭理就不要搭理。
自己跟賈家街坊了這麽些年,又有上一輩子的那些經驗在加持。曉得賈家人都是屬狗皮膏藥的,粘上了就撕不開。
結果尤鳳霞晚上回去,就遇到了小铛直接登門的事情。
這還了得。
太驚恐了。
傻柱将目光,移到了馬華的身上。
見傻柱看着自己,馬華也知道傻柱是什麽意思,忙拍着胸脯保證起來。
“師傅。”
傻柱旁邊還站着于莉。
馬華又補充了一個師娘的稱呼。
“是真事,我上廁所回來,我們家那口子就跟我說,說剛才看到賈家小铛去了向紅那屋,說什麽遠親不如近鄰,鄰居間要相互幫扶,猜測賈家沒安好心,要算計向紅。當初棒梗剛回四合院,賈張氏就讓槐花喊向紅去她們家吃飯,擔心再遇到這樣的事情,我媳婦讓我趕緊過去看看,我拎着燒火棍跑到中院,看到賈家小铛再被向紅趕出家門口後,還杵在門口不想走,我叮囑了向紅幾句。”
馬華是有名的老實孩子。
他的話。
在場的人都信。
不是不相信尤鳳霞的話,畢竟尤鳳霞是個未結婚的漂亮女孩子,有些話,不好意思說,有些事情,不好意思去做。
要顧忌自己的顔面。
馬華結婚了,都有自己的孩子,沒有了這些方方面面的顧忌。
“真夠不要臉的,這都什麽人啊?”
劉岚氣憤的罵了起來,她對賈家人印象的壞,遠超在場的這些人。
都是秦淮茹造下的孽。
當初爲了貪圖享受,非要跟劉岚競争李副廠長。
做就做了。
非要擺出一副我爲了孩子,我爲了賈家,我爲了婆婆,我是迫不得已的姿态,鬧得被她算計、勾引的李副廠長反倒成了禽獸。
劉岚氣的不是秦淮茹算計、勾引李副廠長的勾當,而是她又當又立的這種做法,有時候還做踩劉岚高捧她自己的事情。
一些外人不知道的事情,劉岚卻知道,說的話,便不怎麽客氣。
“向紅,這件事你必須要聽你哥哥的話,賈家人可不是什麽好人,離他們遠點,實在不行,搬出來吧,别到時候惹得你一身騷氣,沒地方說理去。”
“四合院離我對象上班的地方近。”
“哎呦喂,這都對象了,啥時候結婚啊?”
尤鳳霞不好意思的低下了頭。
傻柱見狀。
打了一下圓場。
“劉岚,準備好禮錢,快了。”
“就知道你會這麽說。”
“别說這些了,說賈家人,賈家人爲什麽這麽沒臉沒皮啊?”
“還能爲什麽,算計呗。”劉岚吐槽起來,“賈張氏算計秦淮茹,不想秦淮茹改嫁,一輩子給賈家當牛做馬,秦淮茹算計别人,想着怎麽從這些人身上找補點東西,還要裝出淤泥而不染的白蓮花。龍生龍,鳳生鳳,老鼠的崽子天生會打洞,賈張氏不是好人,秦淮茹不是好玩意,這種家境出來的孩子,能是什麽好東西?肯定要有樣學樣,逼急了,什麽事情做不出來,把衣服一脫,非說你睡她了,你能怎麽辦?”
“劉岚姐說得對,賈家人什麽事情都能做的出來,住在四合院裏面,每天都有樂子可看,賈家的戲,真的很不錯,昨天晚上還吵吵,事情的起因是秦淮茹要改嫁,賈張氏說秦淮茹在軋鋼廠的工作是頂替賈東旭的工作,讓秦淮茹改嫁之前把工作還回來,秦淮茹不樂意,兩個寡婦吵吵。”
“把工作還給賈家,賈張氏想什麽那,秦淮茹沒有了工作,靠什麽吃飯?那個寡婦不是好東西。”
“誰說不是,對了,還有棒梗的事情,聽說棒梗托人給賈家寡婦傳話,說要見見賈家寡婦。”
“都是賈張氏造的孽,活生生将親孫子棒梗送了進去,棒梗小時候偷東西,賈張氏知道,不但不教育,還誇棒梗做的不錯,換成别人,早把孩子吊起來打了。”
“聽說賈張氏懷疑棒梗不是賈東旭的兒子,是易中海跟秦淮茹的孩子,當初還借着打鬧,讓秦淮茹小産了一次。”
“不會吧,這麽狗血?”
“秦淮茹的爲人,你們又不是不知道,心黑了。”
衆人閑聊的時候。
一聲帶着幾分顫抖地聲音,飛入了他們的耳腔。
“你們好,請問何雨柱在嗎?”
被攪和了興緻的馬華等人,不耐煩的将視線順着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五味雜全的表情,在他們臉上浮現。
馬華是果然如此的表情。
尤鳳霞是那種你還真的追到了這裏的神情。
于莉、劉岚等人的臉上,是那種又有人來找傻柱的糾結。
傻柱臉上的表情,卻是那種被吓到了的震驚。
于莉和劉岚沒有認出來的人是小铛,錯以爲小铛要麽是來尋工作碰運氣的人,要麽是來推銷自家産品的人。
百旭生意的火爆,讓百旭成了京城餐飲界的一張名片,周圍一些鄉親,會把他們家養的雞鴨魚等肉食,青菜、蘿蔔等蔬菜,挑到百旭來買。
一手交錢一手交貨。
概不賒欠。
算是誤打誤撞的了結了傻柱的一樁心事,擔心對頭會在百旭物料的供應上做文章,現在沒有了這種顧忌。
也不用去供銷社買東西了。
人家都直接把東西運到百旭。
馬華、尤鳳霞他們是認出了小铛,作爲百旭的一份子,又是四合院的街坊,猜測到了小铛出現在這裏的含義。
找工作。
來百旭找工作的人太多了。
見過了太多的像小铛這樣的人。
見怪不怪。
釋然了昨天在四合院内,小铛連續兩次攔下尤鳳霞的用意,想走走尤鳳霞的關系,再曉得算計尤鳳霞不成的情況下,直接來店裏碰運氣了。
傻柱臉上的震驚,可不是震驚小铛來到了百旭,而是震驚小铛的模樣。
雖然身上穿着當下京城女同志穿的那種衣服,卻還是給了傻柱一種異常,對小铛的裝束,怎麽描述哪,那種乞丐穿上龍袍也不像太子的感覺,活脫脫一隻猴子。
除了衣服裝束外,讓傻柱泛着最大震驚的原因,是小铛的那張臉,傻柱都被吓到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