計劃常常趕不上變化。
這條魚。
依着傻柱的安排,怎麽也得吃兩到三天。
但是随着何雨水的回歸,貌似就連魚湯都沒法喝了。
從醫院回來的何雨水,一臉的可憐巴巴,她好看的眼睛也變得紅腫了。
傻柱一看,就曉得何雨水這是哭了。
心中不由得泛起了一個想法,誰把他們家不愛學習的小胖豬何雨水給弄哭了,轉念想了想,依稀猜到了一點點原因,突然不忍心往這方面考慮。
太過凄慘。
這就是根源。
于莉找到了毛巾,把毛巾遞給了何雨水。傻柱則出于緩解氣氛的考慮,故意便把話題扯到了魚上面。
“雨水,咱媽小時候說過一句話,不知道你記得不記得,咱媽說你是個有嘴福的人,我當哥哥的一開始還不信,現在信了,不早不晚,這一回來,魚也炖好了,洗洗手,吃飯,魚湯泡窩窩頭,你小時候最愛吃的飯。”
無非想尋個開心點的話題。
卻沒想到落了個引狼入室的下場。
聽傻柱說他釣了一條三四斤重的魚,魚也炖熟了,馬上就可以吃了。
何雨水哭紅的眼睛中,迸發出了一種惹得傻柱驚訝的精光。
家裏誰當家作主。
小丫頭門清。
直接攻略起了當家作主的于莉。
大小王分的倒是清楚,知道于莉是傻柱的軟肋,于莉同意了,傻柱不同意也沒招,何雨水可憐巴巴的向着于莉說起了她幾個老師的艱難,因爲種種不可描述的因素,幾位老師的身體,都虛弱的厲害。
想弄點蘑菇給自己熬湯,結果還弄到了毒蘑菇,連累的家人進了醫院,雨水回來的那會兒,撿蘑菇的幾個老師,才剛剛醒來,聽醫生說,他們需要營養,何雨水就因爲這事,大哭了一場,将自己的眼睛給哭紅腫了。
話裏話外的意思,咱們家傍着一個軋鋼廠的超級大廚,不缺吃喝,想要将這條魚及魚湯送給她的老師,讓老師們補補身子。
見于莉沒有回應,何雨水忙抓着于莉的手,晃秋千一樣的撒嬌起來。
“嫂子,實在不行,把我哥和我的那份我拿走,伱吃你的那份,你看行不行?我哥是廚子,在困難的年景,也沒有餓死廚子的道理,嫂子,你就答應我吧。”
傻柱的心。
哇涼哇涼。
你吃你的那份,我帶走我哥那份,反正餓不着他。
聽聽。
這是親妹妹應該說的話嘛。
“雨水,嫂子不是那個意思,你說的也對,咱們家的條件是不好,可是比起某些人家,還是強了一點點,現在街坊們都吃半飽,能幫扶一下就盡可能的幫扶一下,畢竟是一條活生生的性命。”
“嫂子,我知道你最好。”
何雨水親了于莉一口,蹦蹦跳跳的沖向了鍋,把裏面的魚和魚湯,一點沒剩的全都給弄走了。
這過程中,看都沒看傻柱一眼。
鬧的傻柱挺無語的。
在何雨水端走魚肉後,一個人坐在了凳子上。
“我都不生氣,你生什麽氣?”于莉朝着傻柱安慰道:“你親妹妹有愛心,知道幫扶人,這不挺好的一件事嘛,你拉什麽臉?是給她老師,又不是給咱們院裏的那些人。”
傻柱朝着于莉笑笑。
比哭還難看的笑。
“我不是生氣,我是怨恨這個小沒良心的東西,都沒征求我意見。”
“咱家我說了算,昨天晚上誰說的,大事情你說了算,小事情我說了算,我連一條魚的主都做不了了?”
“我也沒說你說了不算啊,我是有點心疼,一條魚,你吃都沒吃。”
于莉的心。
暖暖的。
被傻柱這句話給感動了。
現在的她,總算理解母親爲什麽讓她嫁給傻柱的原因,合着傻柱真的疼媳婦。
“我年輕,撐的住,你不在的這段時間,雨水沒少麻煩她那幾個老師,人敬我一尺,我還人一丈,我覺得雨水這件事做的不錯。”
“我是心疼你呀。”
傻柱走到鍋跟前,看着空無一物的炖魚鍋,伸手将旁邊的暖水壺抓了過來,擰開暖瓶蓋子,把裏面的開水往鍋裏倒了一點點。
涮鍋水。
裏面有魚的香味。
勉強可以算作不是魚湯的魚湯。
跟于莉兩人先後哄飽了肚皮。
吃過飯不久。
院裏有人喊話,說易中海要召開大院大會,讓所有人務必參加,時間是晚上七點三十分鍾。
……
傻柱和于莉兩人是最後一個出來的,等他們出來的時候,中院已經擠滿了參會的街坊們。
不說是街坊們态度非常的積極,而是各家都沒有消遣娛樂的東西。
整個四合院,就傻柱家裏有台收音機。
大部分人家中,也就手電筒和電燈可以算作家用電器,很多人都把大院大會當做了他們打發時間的道具,看耍猴的看着三位管事大爺。
不出意外。
姗姗來遲的傻柱兩口子,成了衆人關注的焦點。
魚是最大因素。
何雨水端着魚出去的那會兒,香味饞哭了好多人,賈家棒梗都跟賈東旭鬧騰了,惹怒賈東旭被賈東旭揍了一頓。
一些人甚至認爲傻柱偏心眼,甯願将魚肉給到外面的那些人,也不把魚肉分給他們這些街坊們。
如賈張氏,她就是這樣想的。
不知道是不是得了易中海的授意。
充當了僞君子的急先鋒。
朝着傻柱兩口子得得得的一頓輸出。
“傻柱,于莉,你們怎麽回事,大院大會所有人參加,我們都來了,就你們兩口子沒來,你們還把不把三位大爺放在心上。”
罵他可以,罵他媳婦不能。
傻柱正要開口。
卻被于莉給擋下了。
賈張氏是老寡婦。
傻柱出面跟賈張氏較真,甭管輸赢,都會給人們留下一種傻柱跟老寡婦一般見識的壞印象,不利于傻柱的發展。
之前是沒有于莉,他隻能親自下場。
現在有了于莉,自然不用傻柱在出馬。
“賈大媽,我問問你,通知開大會的人說的是幾點?”
“七點三十分。”不明所以的賈張氏,反問着于莉,“怎麽了?有問題?”
“你看看現在是幾點?”于莉指着他們家剛剛關閉的收音機,羅列着自己的理由,“七點二十分不到,爲什麽這麽說,新聞還沒有停止,話說回來,就算我們遲到了,你賈張氏也不用這麽臉紅脖子粗,總不能咱們這個狗屁大院大會比人家收音機上面的新聞還重要吧!我們兩口子學習新聞裏面的知識,你賈張氏說不對?還是街坊們有意見?你要是不相信,你問問院裏有表的人,看看現在是幾點,有沒有到七點三十分。”
現場變成了靜寂的海洋。
唯有人們沉重的呼吸聲音在耳畔響徹。
大院大會跟新聞對比。
傻子也知道那個重要。
賈張氏更是化作了木頭人。
怕了。
坐在凳子上當大爺的三位管事,臉色也變得慘白兮兮。
良久。
易中海才苦着嗓子的打了一下圓場。
“賈張氏,你瞎說什麽?得虧柱子兩口子大度,不跟你計較,換成别人,早把你給拉走了。”
“他一大爺,不對,傻柱,于莉,我老婆子得了失心瘋,你們千萬别跟我老婆子一般見識,街坊們。”
“賈張氏,你少說一句。”易中海看着衆人,“人都到齊了,咱們現在開大院大會,今天把街坊們叫到一起,沒别的意思,就是想看看誰家揭不開鍋了,誰家還有餘糧,都是院内的街坊們,能拉扯一把咱們就拉扯一把,多年的街坊,不可能看着鄰居家揭不開鍋而無動于衷。”
于莉抓住了傻柱的手。
感受着于莉手心傳來的溫度。
傻柱長歎了一口氣。
這幫道德綁架的玩意,尤其易中海,肯定沒憋好屁。
兩世爲人。
太清楚易中海的秉性了,僞君子做任何事情,都有他自己的私心,說是街坊們相互幫扶,事實上僞君子在意的人,隻有秦淮茹。
白面呀。
能把給聾老太太的白面送到賈家,理由是秦淮茹懷孕需要吃白面。
呵呵!
“柱子,咱們院裏誰最有本事?首推柱子你,記得前幾年,你就把三轉一響給置辦齊全了,三大爺家的自行車,還是買的你的舊車,你現在又進了軋鋼廠食堂。”
易中海一來就給傻柱戴了一頂高帽子。
僞君子的段位高着呢!
他當然不是真心誇傻柱,他這麽說有自己的私心在裏面。
話鋒一轉。
終于說出了他的目的。
“考慮到咱們大院有些人家揭不開鍋了,有些人家還能勉強維持半飽,我跟老劉、老闫他們商量了一下,索性咱們辦個大院食堂。”
易中海的話,一說出來,便獲得了某些人的高度贊同。
賈家。
永遠附和易中海的第一積極份子。
有些人卻不怎麽積極。
開辦大院食堂,想法不錯,東西怎麽來,最基本的主食和菜,你的有吧,這些東西誰提供。
别忘記了。
人是有私心的。
辦大院食堂這差事,傻柱并不看好。
他也明白了易中海的意思,想要借衆人的力量,獲得衆人的感激,同時達到讓衆人幫易中海養活聾老太太,養活秦淮茹的險惡用心。
一百多口子人。
誰做飯?
自然是傻柱。
剛才易中海那句話做了鋪墊,你傻柱進了軋鋼廠食堂。
都知道在食堂工作可以免費吃一頓,要是晚上有工人加班,等于免費吃兩頓,這相當于節省了一天的物資。
省下的物資怎麽辦?
自然是院裏的這些人分。
傻柱說過,易中海任何事情都有自己的私心,他剛剛誇傻柱的那些話,是期望能夠獲得一定價值回報的。
現在就到傻柱回報的時候了。
剛剛誇了你,說你條件好,你怎麽也得表示表示,你不表示,那你就是一個沒有良心的人。
于莉有些惱火了,想開口,這一次輪到傻柱制止她了。
不就是道德綁架嘛!
有什麽大不了的。
看你當家的怎麽反算計他們。
傻柱站了出來,朝着那些街坊們道:“我覺得一大爺的這個提議不錯,做飯的營生,交給我吧!街坊們都知道我是廚子,手藝還不錯,反正我有自行車,中午和晚上都能及時的趕回來,就是我們家的鍋有點小,我估摸着怎麽也得炒兩到三鍋的菜。”
于莉笑了。
有傻柱在,易中海他們想道德綁架撈取好處。
想都不要想。
有錢的出錢,無錢的出力,這是規矩。
傻柱都主動攬下了做飯的營生,易中海自然沒法繼續要求傻柱給出物資。
總不能傻柱又出力又出物資吧。
于莉也算看清了四合院裏一幹衆禽的真面目。
道貌岸然虛僞的一大爺,陰險狠毒的官迷二大爺,心機白蓮秦淮如,撒潑高手賈張氏,大院祖宗聾老太太。
她現在有點納悶。
誰有這麽大的力量,竟然把這麽一幫極緻玩意給弄到了一起。
就兩字。
絕了。
誰家的東西都不是大風刮來的,傻柱沒有義務養活着這幫混蛋玩意,誰也不欠誰的。
于莉順着傻柱的話茬子說了一句。
“我男人的手藝,軋鋼廠的那些領導們都說好,我男人做飯,街坊們肯定都喜歡吃,我剛剛嫁過來,也沒什麽事情,洗鍋洗菜的事情,我具體負責了。”
易中海傻眼。
賈張氏蒙圈。
大院食堂成立的目标,就是傻柱手中的那十斤豬肉。
不知内情的賈張氏,跟易中海說,說傻柱擔心院裏的街坊們朝他要肉,使了一個燈下黑的招,明着拎肉出去,晚上趁着沒人又把肉拿回了家,說有人晚上上茅房看到傻柱拎着肉從于莉家回來。
易中海信了,繼而有了大院食堂的提議。
正如于莉所想的那樣,人家兩口子出力,還把家裏的鍋支援了出來,就不能在逼着傻柱上繳豬肉。
難題給到了易中海他們。
一瞬間的工夫。
易中海覺得大院食堂的提議等于是在養活傻柱兩口子,一個是做飯的廚子,一個要幫着洗菜。
手輕手重。
半斤的差距就出來了。
好好的吸血傻柱場面将會變成衆街坊被傻柱反過來吸血。
這可如何是好。
“傻柱,一大爺的意思,你們家的條件最好,你們總不能眼睜睜看着街坊們沒有飯吃而冷血沒有反應吧。”
“一大爺,您是不是想說我們兩口子既要幫忙做飯,我們還的拿點物資出來?”于莉可沒有理會賈張氏的搭茬,直接把矛頭對準了易中海,“别告訴我,您一大爺提議的大院食堂,其實是我們兩口子出錢出力的養活咱大院一百多口子人。”
傻柱暗暗叫好。
這媳婦。
娶得真值。
知道什麽時候該說話,什麽時候不該說話。
話中帶刺的反問。
讓易中海不知道怎麽回答了,他易中海敢點頭承認于莉的指責?
這是院内。
沒有外人。
這要是傳到外面,人家指不定怎麽戳他們的後脊梁骨那。
真當你當個管事一大爺就了不起了。
屁。
易中海被傻柱兩口子聯手将了一軍,心裏面很難受。
僞君子啞火了。
有人卻要強出頭。
四合院裏倒是真有膽肥和不要臉的人。
賈張氏。
老虔婆先饞傻柱家的豬肉,後饞傻柱家的魚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