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無常。
大常包小常。
晚上八點。
傻柱提議及策劃,劉海中牽頭組織,四合院一幹衆人附和,一場專門針對易中海進行的損易中海大會,正式拉開帷幕。
象征四合院三位管事大爺權利的三把座椅,被撤下了一把,原先隸屬于易中海的那把座椅,劉海中扭着屁股的坐在了上面,劉海中的位置變成了闫阜貴。
唯有僞君子這個前管事一大爺,失魂落魄般的與街坊們杵在人群中,衆星捧月的看着洋洋得意的劉海中和一臉無所謂表情的闫阜貴,這種巨大的落差,讓向來好面子的易中海不能接受,也無法接受,他心中百般滋味,微歎了一句。
世事無常。
昨天易中海還是令人尊敬的管事一大爺,在四合院内一言九鼎,無數人信服。
一夜之間。
塌房了。
一大爺不在是一大爺。
管事不是了管事。
名聲爛成了臭狗屎。
軋鋼廠内被工友們戳後脊梁骨。
院内又被街坊們各種甩臉色
這真不是他想要的結果呀。
剛才将聾老太太送到家,聾老太太特意拉着易中海說了好一會兒話,話裏話外的意思,傻柱是比賈東旭更适合爲易中海兩口子養老的人選,又傳授了易中海如何道德綁架街坊們的套路,讓易中海從傻柱身上着手,一定要搶在傻柱結婚之前做成這件事,否則傻柱真變成了斷線的風筝,飛走了。
易中海的目光,下意識的落在了傻柱的身上。
心思一動。
傻柱的懷中,怎麽抱着一個他看着無比熟悉的箱子。
細細一打量。
這不是最近兩年内,易中海以管事一大爺身份道德綁架街坊們給賈家、給聾老太太捐款捐物的箱子嘛,怎麽到了傻柱的懷中。
捐款?
捐物?
扭了扭頭。
看了看攙扶着聾老太太的一大媽。
易中海、一大媽、聾老太太三人的目光,在半空中交彙,目光彙集的一瞬間,易中海便看明白了聾老太太和一大媽兩人的意思。
如果真要是捐款捐物的活動。
易中海會代表易家大手筆的進行捐款。
一大媽和聾老太太在目光中,隐隐約約流露給了易中海一個意思。
借機洗白。
易中海的手,伸在了他的口袋内,裏面裝着易中海今天剛剛領取的工資四十三萬五千塊,他準備全都捐出去,大手筆的震驚一下四合院的人,讓某些人曉得他易中海還是那個易中海。
“大晚上的把街坊們叫到一起,兩個意思,第一個意思,我劉海中以四合院管事一大爺的身份,正式跟街坊們聊聊,都知道,昨天晚上咱們大院發生了很多事情,前一大爺易中海出了點事情,家裏都被那些人給禍禍了。”
劉海中喘息了一下。
指了指傻柱。
“傻柱大家都認識,咱不介紹傻柱,咱介紹傻柱懷中的東西,都看明白了,捐款箱,之前易中海當一大爺的時候,給後院老太太,給中院賈家搞了幾次捐款。”
賈東旭動心了。
白來的錢。
爲什麽不要。
院内的人都知道賈東旭和傻柱死活不對付。
事實上。
是嫉妒惹得禍。
賈東旭嫉妒傻柱,這種嫉妒随着傻柱日子越過越好也變得越來越強烈,自行車、收音機、照相機、縫紉機,傻柱湊齊了三機一車。尤其傻柱家的縫紉機,還是賈家賠償給人家的縫紉機。當初賈張氏都舍不得用,說等将來娶回秦淮茹,讓秦淮茹這個新媳婦用,因賈東旭丢了傻柱的自行車,許大茂把賈家的縫紉機搬到了傻柱家,成了傻柱家的縫紉機。
都是一樣的人。
傻柱的爹跟着寡婦跑到了保城。
賈東旭好賴還有個媽,又有易中海當他的師傅,在賈東旭心中,他應該壓着傻柱,而不是傻柱反過來踩着賈東旭。
嫉妒使人瘋狂。
傻柱是廢品站的中級收購員,八大員中的一員,他賈東旭是什麽?軋鋼廠的一個普普通通的正式工,連最低價的一級工都不是,工資僅占傻柱工資的五分之二。
這種落差,刺激着賈東旭,他看着傻柱天天騎自行車上班,心裏恨的要死,也羨慕的要死,也愈發的嫉妒。比他小好幾歲的傻柱,自行車上,自行車下,反觀他賈東旭,天天靠走路,天氣好還則罷了,真要是遇到刮風下雨加下雪,那就是頂風冒雪了。
賈東旭内心深處極度渴望一輛自行車。
劉海中的話,讓賈東旭的心思立馬活泛起來,真要是有了錢,他賈東旭明天也去買一輛嶄新的自行車。
帶着十二分期望的眼神,将目光望向了劉海中,眼神中充滿了熾熱,今天賈東旭故意沒搭理易中海。
“爲了彰顯咱們四合院街坊們的相互幫扶,我劉海中還有二大爺闫阜貴兩人,牽頭組織了這一場對前管事一大爺易中海的捐款捐物活動,有錢的出錢,有力的出力,讓前一大爺也充分的感受到咱們街坊們對他的關愛,争取早日完成對易中海的幫扶,讓易中海一家人過上這個幸福的日子。”
現場變成了靜寂的海洋。
除了有限的幾個知情人外。
大部分人都化身成了丈二的和尚,摸不着自己的頭腦了。
嘛玩意。
捐款。
還是給易中海捐款。
最典型的幾個人,是賈東旭、易中海、許大茂。
賈東旭的懵逼茫然,是他發現自己多想了,人家給易中海捐款,不是給他這個易中海的徒弟捐款,心中不舒服了。
我都準備好利用街坊們的捐款去買自行車了,你丫的突然告訴我,說捐款活動是爲易中海召開的。
易中海缺錢嗎?
不缺錢。
心中就跟被貓抓了似的。
委實不得勁。
易中海跟賈東旭的心情差不多,也是這種渾身難受的感覺,都想好借捐款洗白自己重新設立人設,結果你号召街坊們給我易中海捐款,這不是扯淡嘛。
我是那種需要街坊們捐款的人?
想要出言拒絕。
又考慮到現在的身份。
急了。
宛如熱鍋上的螞蟻。
沒往好地方琢磨。
自認爲這是一個陷阱。
站在易中海不遠地方的許大茂,是最先反應過來的一個人。
給易中海捐款。
這明擺着就是故意惡心易中海。
這麽缺德的辦法。
誰想出來的?
劉海中!
目光落在劉海中身上的時候,當即否決了對劉海中的猜測,頭腦簡單專門打兒子的劉海中,不會想出這樣的損招。
是傻柱!
許大茂眼前一亮。
這辦法肯定是傻柱想出來的。
妙。
真他M妙。
恐怕就連易中海本人也不會想到傻柱會用這種方式,回應易中海今天早晨的行爲。
缺德邁着小碎步回家,缺德到了家。
“我覺得二大爺說的對,昨天晚上咱們都看到了,那些人将老易頭家禍禍的不成了樣子,家裏壓根不能住人,還想着怎麽表達一下我許大茂對一大爺的關心,二大爺号召咱們給老易頭捐款這提議,我許大茂第一個贊成。”
“大茂,不用,我有錢,街坊們都不容易,孩子多,掙得也少。”
易中海就好像他的嘴巴,被人突然捂住了似的,一個字也不能說出來。
有點騎虎難下的那個意思。
接受捐款。
打臉易中海。
不接受捐款。
也打臉易中海。
易中海解釋的理由,恰恰成了人們打臉易中海的證據,既然知道街坊們日子過得苦,爲什麽還組織街坊們給賈家和聾老太太捐款?
一個無形的陷阱,出現在了易中海四周,前進,踩陷阱,後退,也踩陷阱。
麻爪了。
頓在了當場。
許大茂趁着易中海發愣的機會,從口袋裏面掏出了一疊錢。
零零散散能有十幾萬的樣子。
賈東旭氣的。
鼻子都歪了。
短命賈以爲許大茂要給易中海捐這麽多的錢,心中暗道了一句,你許大茂是不是吃飽了撐的,這麽多錢,伱捐給易中海,易中海都不一定說你一聲好,你還不如把這些錢捐給我賈東旭。
轉折在賈東旭浮想聯翩的時候出現。
抓着一疊錢的許大茂,數了數,從錢裏面抽出了一張面額最小的錢币,邁步走到了那張實木桌子跟前。
傻柱剛才把捐款箱放在了這裏,旁邊是抓着紙筆的闫阜貴。
許大茂對傻柱的欽佩,猶如滔滔江水連綿不絕,又猶如黃河之水泛濫一發不可收拾。
借捐款打臉易中海不說,還讓闫阜貴将誰捐款多少多少錢記錄在紙上,這就是相當于抽了易中海兩巴掌,完了還問易中海這兩巴掌享受不享受。
太狠了。
傻柱奚落易中海的計劃。
許大茂身爲傻柱的兄弟,自然要舉雙手贊成,高度配合。
“三大爺,我許大茂捐款一百,您把我名字記上。”
闫阜貴看了看許大茂,抓着鋼筆的手,居然在抖。
這是捐款?
這就是在抽易中海的老臉。
前段時間,一斤大米漲到一萬塊,一百塊也就買一錢大米。
“三大爺,你寫啊,我許大茂給易中海捐款一百塊。”
被許大茂催促了一句的闫阜貴,努力的定了定心神,在白紙上寫了許大茂的名字,後面寫了一個一百的數字。
老扣面上不高興。
心裏舒服的要死。
打易中海的臉,跟他闫阜貴有毛的關系,許大茂捐款一百塊,看似面額挺大,實際上也就一分錢的購買力。
這才是損人加純缺德。
闫阜貴認爲許大茂已經突破了他對人性的看法,殊不知,傻柱的喊話,又讓闫阜貴泛起了無限的對人性的猜疑。
“三大爺,您等會寫。”笑眯眯朝着闫阜貴喊了一嗓子的傻柱,扭臉朝着發懵的許大茂招呼了一句,“許大茂!”
許大茂一看傻柱這表情,就曉得傻柱要冒壞水,心中胡亂思索,我捐款一百已經打了易中海的臉,你丫的總不能比我還狠吧。
關鍵許大茂不知道傻柱要如何突破他一百塊捐款的這個底線。
面額最小的就是一百塊。
總不能将一百塊撕巴成條條,一條一條的捐款吧。
當傻柱喊出後半截内容。
許大茂才曉得自己低估了傻柱。
論缺德。
我傻柱爺爺是職業的。
闫阜貴傻了眼,眼鏡掉在了桌子上,大張着嘴巴,一副不敢相信的震驚,許大茂捐的這一百塊,傻柱準備當做是他們兩人合夥捐的錢,理由是沒有零錢!
“傻柱,你說啥?”
“三大爺,我說這一百塊,就當是我跟許大茂兩人捐的款。”傻柱從口袋裏面掏出兩張面額都在十萬的大票,“沒零錢。”
易中海的臉徹底的綠了。
抓着兩張十萬面額的大票,你丫的跟許大茂合夥給我捐款一百,這不明擺着說易中海隻配你傻柱捐款五十嗎。
傻柱,你就是誠心的。
僞君子沒說錯。
傻柱就是誠心的,依着傻柱與劉海中兩人商量的計劃,傻柱會打頭捐款一百塊,許大茂第一個撲了上來,給易中海捐了一百,無形中打亂了傻柱的步驟。
這還了得。
于是乎。
傻柱靈機一動的把許大茂捐的一百塊當成了他們兩個人的捐款。
對此。
闫阜貴就想知道人類的下限在那。
總不能都玩這一招吧。
越是不可能的事情。
越是變成了可能。
得益于傻柱這靈機一動的聰明辦法,好好的給易中海捐款的活動,愣是變了原本的那個味道。
臉皮薄的街坊,學着許大茂的樣子,捐款一百塊。臉皮厚的,直接學習傻柱,讓闫阜貴把他的名字寫在某某人後面。
二十幾戶人家中,抛去後院聾老太太及中院賈家沒有給易中海捐款外,剩餘的街坊們都主動伸出了他們的援助之手,累計給易中海捐款五百塊,大部分人都把他們的名字寫在了别人捐款的錢數後面,被合夥捐款的人也沒有發怒,甚至還帶着一點點興奮,看看誰家困難,主動央求對方把名字寫在後面。
五百塊。
也就五錢大米。
易中海在乎的不是錢多錢少,木已成舟的情況下,他一個被撸掉了管事一大爺頭銜的人,壓根沒有反駁的權利,這些人也不會給易中海反駁的機會。
真正讓易中海覺得丢面子的事情,是這些給他捐了五錢大米的人,每個人的臉上都泛起了幫了易中海天大之忙的那種得色,每個人都化身成了易中海的救世主,以易中海恩人自居,用易中海恩人的嘴臉,高高在上的俯看着易中海。
易中海何時受過這樣的奚落。
原本就因爲捐款一事鬧的灰頭土臉的易中海,再也無法忍受這種被俯視當做螞蟻的嘴臉,心中的抑郁疊加在一塊卻又尋不到發洩的出口。
這屈辱。
太沉。
“噗!”
一口鮮血噴出。
易中海眼皮一沉的暈了過去,後面發生了什麽事情,易中海一概不知情,當他悠悠醒來的那一瞬間,映入眼簾的除了一大媽關切的眼神,還有那五張放在易家炕桌上面的鈔票。
五張百元鈔票,化作了一張張嘲諷的臉頰,瘋狂的奚落中易中海,一聲沉悶的痛喊,易中海再一次暈了過去。
四合院響起了一大媽凄厲的吼叫聲音。
“救命啊,來人呀,老易暈了過去,救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