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最後答應雅丹市長的請求了嗎？”
回到家中，柯林遇到了有段時間沒見的戴芙琳，簡單提起了在市政廳的見聞，後者當場就這麽問道。
“沒有，我需要考慮一下。而且我覺得那位市長隻是看起來平易近人，其實不是個簡單的人物，所以他給我提的條件，未必就是合理的。簡單說，也許這次迎接工作，會更加麻煩，而他給的報酬，雖然看起來很多，但也許給少了！”
雖然因爲報酬可觀的關系，柯林差點當場答應，但他到底還是用理智壓制住了心底的欲望，回來後，又品出一點東西。
就在兩個小時前，衆人的手機接連響起，除了馬爾科等幾位學者之外，包括那位女大使在内，都匆匆離開。不過，值得一提的是，雅丹市長在離開之前，和柯林交換了聯系方式，并且約定會在晚些時候再和他聯系。
柯林出于禮貌，沒有詢問衆人因何而忙，和幾位學者教授交換了聯系方式後，就離開了市政廳。
因爲考核場地發生的意外，柯林不用回到帳篷，而是回到了他和戴芙琳一起住的小樓，當然，途中他和幾位臨時隊友取得了聯系，得知了他們的落腳地點，約定了再次見面的時間。
讓他意外的是，戴芙琳居然待在家裏。
在柯林想來，考核發生了這麽大的事，作爲特搜隊員一份子，戴芙琳應該非常忙碌，結果卻安安穩穩的坐在家裏，吃着零食、看着電視、看着貓咪——佩蒂小姐被送回來了，這是柯林讓兩位軍士幫着轉告考核審核組的。
戴芙琳看出了柯林的想法，她笑道：“你肯定在想，出現了這麽大的問題，爲什麽我還這麽悠閑吧。”
“沒錯。”
考核風波中，柯林一人分飾兩角，一個在戰場狂暴戰鬥，另外一個跟着小部隊一路狂飙，無論從哪個身份的視角來看，都知道這次考核出了大纰漏。
“你會這麽說，是因爲你對特搜隊，不，是對防衛局還不夠了解，”戴芙琳面露得意之色，“特搜隊的全稱，是特别事件搜查隊，屬于外勤部門，處理的是社會面上的特殊事件。但這次是特搜隊的考核出了問題，我這麽說，你懂了吧？”
“你說這誰懂啊？”柯林一臉茫然。
“你這種智商，真的能寫出那些論文嗎！”戴芙琳提高了音量，“特搜隊的考核項目，是防衛局下面的後勤部門負責的！”
“你這麽說，我就明白了。”柯林一拍手，面露恍然之色，“也就是說，特搜隊隻負責幹活，對人事任免沒有任何權利，在關系到組織核心安全問題的時候，他們也不放心讓特搜隊去處理？”
“……”
戴芙琳愣住了，繼而眉頭緊鎖，開始思考。
“好了，好了，不逗你了。”看到戴芙琳的這個模樣，柯林知道不能從對方口中套出什麽有價值的情報了，于是話鋒一轉，“你能有個休息的時間，這是好事。”
“你又捉弄我！”戴芙琳這才反應過來，“快去做飯！我餓死了！”
“你這個轉折太沒有前後關聯了。”
柯林嘴上抱怨，但還是鑽進了廚房。
半個多小時後，兩人坐在餐桌上。
吃了幾口，柯林問道：“關于十字教你知道多少？那個中央大主教，是個什麽樣的人？”
“我對十字教的了解不比你多。”戴芙琳大口大口的吃着，抽空回了一句，等吞咽了幾口後，看柯林還看着自己，才解釋道：“特搜隊和正神教會是合作關系，但這僅限于舊大陸的這幾家正神教會，在克洛維，主要就是月光教會和智慧教會，其他幾家我們都沒怎麽接觸過，更不要說影響力主要位于新大陸的十字教了。”
柯林卻說：“你說他們的影響力局限在新大陸，但路上有不少十字教堂。”
“瓦爾德塞聯邦那麽有錢，他們有很多非政府組織在世界各地支持着十字教擴張，爲了推廣這個教派，甚至不惜發動了多次戰争，各國肯定會有顧慮的呀！幾個教堂的用地标準，肯定還是會給的。”戴芙琳放下刀叉，打了個飽嗝，“吃飽了。”
“吃太快容易發胖。”
戴芙琳的臉色當場就變了。
柯林則思考着戴芙琳透露的信息。
不惜發動戰争，也要推廣的教派？還有大批非政府組織用金錢開道，這種東西……
“别琢磨十字教了，那肯定不是什麽好東西。”戴芙琳看出了柯林的疑慮。
“爲什麽這麽肯定？”
戴芙琳又得意起來：“哈！連我都看得出來有問題，你居然不明白嗎？瓦爾德塞是有名的暴發戶，靠着大發戰争财崛起，如今科技發達、文化昌盛，對于科技和人才，他們嚴防死守，根本不許外傳！結果這麽一個教派，人家不想要，他硬是讓别人接受，甚至不惜打仗，你說這能是好東西嗎？”
柯林點點頭，覺得戴芙琳說的很有道理。
戴芙琳大受鼓舞，繼續說道：“就是嘛！就像在中央大區，隻要是好的東西，肯定是德賽先用，如果先在布爾森堡這樣的城市出現，那麽你就要想想，這東西到底是好是壞了。”
看得出來，她談興正濃，但電話震動，突然傳來的消息卻打斷了戴芙琳的侃侃而談。
她低頭看了一眼手機，表情微變，等她擡起頭，立刻哭喪着臉。
“怎麽了？”柯林猜是特搜隊的任務來了，可憐的莫蘭小姐要去加班了。
“唉，”戴芙琳歎了口氣，仿佛自言自語一般的說道：“剛才我說了很多對十字教的看法。”
“是的，沒錯。”柯林心中一動，意識到消息可能和十字教有關。
果然，戴芙琳接下來就無精打采的說道：“那個十字教的大主教，幾天後會抵達布爾森堡，我們兩個小隊得到了一個臨時任務，要去保護他的安全。”說完，她嘀咕了一聲，“真是倒黴啊。”
“讓特搜隊保護他的安全？這麽看來，這個人的身份真一點不同尋常，而且既然是保護安全，說不定是他受到了什麽威脅……”
柯林正在想着，衣服内側的口袋裏微微震動，他不動聲色，又和戴芙琳又說了幾句，飯後收拾碗筷的時候，才找了個機會，在廚房将加密手機拿了出來。
是一條短信。
沒有什麽具體内容，隻有一個地址和一個時間。
柯林立刻明白了其中含義。
當天晚上，在安排好了之後，一過零點，他利用投影鏡變裝完畢，直接轉移到了回來時臨時加了浮光标的廁所，在一圈監視者的眼皮子底下從容離開。
當一點的鍾聲敲響，一身漆黑的面具男突兀的出現在樓頂的圍杆上。
他看着早已等候在那的柯林，淡淡的說着：“你來早了。”
“暗夜潛行者”格爾森·高朗，和“洞穿者”柯林在一家銀行的頂樓見了面。
“我在途中打擊了一場攔路搶劫。”柯林指了指下面的街道，“不得不說，商貿區隐藏了很多罪惡。”
“我們不是義警。”格爾森從圍杆上一躍而下，說出了讓柯林錯愕的話來，“那是違法的。”
“……”
柯林的面具下面表情古怪，不知該如何回應。
格爾森猜到了柯林的想法，他說道：“我們的目标一直很明确，就是那些被病毒感染的人，而且現在這個目标更加急切了。”
“怎麽了？”
格爾森的表情逐漸凝重，他說道：“最近這幾天，情況正在惡化，原本零散出現的病毒感染者，在快速增加！我感覺，病毒的傳播，正在形成一波大流行。”
柯林不得不嚴肅起來，問道：“你是說，那種讓人變成怪物的病毒，在進一步的傳播，甚至有可能形成大流行的趨勢？是我理解的大流行嗎？比如流感病毒那種。”
“是的。”格爾森點點頭，“這也是我這麽急把你找來的原因，我知道你經曆了今天的事，該好好休息一下。”
“那種事，和眼前的危機比起來不算什麽，如果你說的是真的！”柯林很清楚這其中危險，“一個在隐秘中流傳的超凡病毒，真的形成了大流行，無疑是一場災難！以官方的力量都未必能控制的住！”他看向格爾森：“你能确定自己的判斷是對的嗎？說實話，如果是這樣，防衛局理應有所行動，但到目前爲止，我沒發現什麽端倪，也許他們在暗中布置？”
“官方未必有我的速度快！”格爾森毫不掩飾自己的特殊，“暫時來看，大流行如果爆發，前期隻會局限在布爾森堡，所以官方即使發現了問題，也隻會用特殊的應對方法。”
柯林理智的沒有去追問什麽是特殊的應對方法，而是問起了另外一個問題：“我能做什麽？準備一些藥品？還是想辦法通知人們？利用我的影響力？”
“不，如果我的發現是對的，那已經來不及了。”遲疑了一下，格爾森進一步說明：“事實上，我懷疑有人在自來水和水庫中投毒。”
“什麽？”柯林十分驚訝，“這種病毒大規模的擴散開來，對任何人都沒有好處！你确定有人會這麽做？”
“我們對病毒的特性非常了解，雖然病毒的傳染性一直在增強，但這不是一種強變異病毒，本不該這麽迅速的擴張。但因爲病毒可以通過水源進行傳播，如果真的快速擴散，那麽這是最可能的方式。”格爾森的語氣越來越沉重，“檢測各地水源和下水系統的人已經派出去了，很快就會有結果，到時我們就能确定是否有人投毒，以及是否将要爆發一場大流行了，但這不能解決問題。”
“還是那個問題，我能做什麽？你總不會把我叫過來，隻是爲了說這些吧。”柯林再次詢問，又忍不住說道：“說起來，布爾森堡真是個多災多難的城市。”
“布爾森堡的多災多難，這很有可能隻是結果，而這一切未必是巧合，有可能是某種因素造成的，但我們還沒有發現那個根源。”格爾森意味深長的說着，他并不需要什麽答案，所以話鋒接着一轉，“讓你過來，确實有事拜托。”
“盡管說！”柯林很是幹脆，“投影鏡好評，我欠你一個承諾，隻要不違背那些規矩，我會盡我所能！”
“有一個人這幾天會抵達布爾森堡，我需要你想辦法接近他。”格爾森也不客氣，單刀直入，“他擁有對一個城市的邪惡進行壓制和淨化的力量！這件事非常幸運，如果不是這個人恰好會來，我們要度過眼前的難關，還要更加頭疼……”
“等等。”
柯林打斷了對方，有些不确定的說道：“你說的這個人，不會是十字教的中部教區大主教吧？”
“看來你得到消息了，哦，這很正常，因爲你下午才去了市政廳。”格爾森點點頭，“沒錯，就是這個人，據我所知，他是個非常正直的信仰者，擁有着強大的力量！”
“這位大主教果然是位超凡者。”柯林放下了心頭的大石，“你說他有淨化一座城市的力量？”
“沒錯，因爲那個人在十字教中，除了中部主教的職位之外，還有另外一個稱呼……”
頓了頓，格爾森語氣鄭重的說道——
“他被稱爲十字教的聖子！”
“聖子？”
高速公路的出口處，粗犷的越野車狂飙駛出。
開車的男人穿着襯衫、帶着墨鏡、叼着一根雪茄，嘴裏吐出了一個單詞，然後笑道：“親愛的女律師，我們對一個衰落教派的聖子沒有任何興趣，之所以答應你的請求，純粹是出于朋友間的友誼，當然，也有另外的一個目的。”
“你們有其他目的？”後排，穿着紅色衛衣、緊身牛仔褲的女律師蹙眉問道：“你們想做什麽？”
副駕駛上坐着的男人接過話，他用沉穩的聲音說道：“我們要找到代表‘救贖之光’的神之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