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他又試探的上前了一步,可這次白妩還是躲過了他。
“你,你是不是看到網上的那些東西了?我可以解釋的。”蘇禹急切的道,“那些爆料都是紀修和他——”
“我知道你要說什麽。”白妩出聲打斷了他,“但與那些無關。”
她擡頭平靜的迎上了他有些驚慌的目光,周圍的空氣也在此刻凝固住了,隻剩下了樓道間不斷閃爍着的冰冷的燈光。
白妩率先一步收回了視線,按開了自家房門的指紋鎖。
“蘇禹,你走吧,别來找我了。”
此時此刻,蘇禹終于聽出了不對勁,趁着白妩打開房門的一瞬間,上前攥住了她的手。
“是不是紀修和跟你說什麽了?是不是他拿什麽東西威脅你了?”
“沒關系的阿妩。”他連忙緊緊将人抱在了懷中,“我都安排好了一切,你跟我走,我們去國外,在那裏不會有任何人打擾我們的,你放心。”
“你之前不是問過我,如果你離婚了,誰還能庇護你?那個時候我因爲家裏的原因沒辦法給你承諾,可現在不一樣了,現在阻撓我們的一切因素都不存在了,我可以娶你,可以快快樂樂、幸幸福福和你生活在一起。”
他聲音極緻溫柔,配合着清冽的音色,像是把世界上所有的甜蜜與祈願都揉進了這些字眼中。
可白妩隻是站在那一動也不動,直到他也冷靜了下來,她這才淡淡開口:
“蘇禹,難道你還不明白嗎?”
“對,現在的你确實沒有任何阻力了,可你同時也什麽都沒有了,我憑什麽要和什麽都沒有的你生活在一起?”
冷冰冰的質問如同外面突然席卷而來的秋風,瞬間便讓蘇禹如墜冰窖。
他不可置信的抓住面前女人的雙肩,幾乎是顫抖着嗓音問道:“你說什麽?”
白妩面色不改的直視着他,“我說的話難道還不夠明顯嗎?蘇禹,你什麽都沒了,拿什麽給我幸福?拿你那虛無缥缈、分文不值的感情嗎?”
蘇禹握着她雙肩的手一寸寸的冷了下去。
他以爲,他即便是失去了所有,但至少身後還有一個她。
是她說的,無論他變成了什麽樣子,她都會義無反顧的陪着他。
所以即便是他的家庭分崩離析,即便全世界都指責他的虛僞與惡心,他都不曾難過恐慌半分。
因爲他知道自己還有個依靠。
可是怎麽到頭來,他的喜歡、他的愛就成了一文不值的垃圾呢?
怎麽會變成這樣呢?
他拼命的想要在她的臉上尋找出任何破綻,可是沒有。
她的眼底就如一泓秋水,冷靜到有些吓人,根本不存在任何心碎與表演的痕迹。
于是他才醒悟了過來——原來一直以來隻有自己沉浸在這出戲裏。
見着蘇禹終于松開了她,白妩也沒有留戀了,上前一步進了房中,而後面無表情的推上了門,徹底将兩人隔絕了開。
斷斷續續的敲門聲傳來,還伴随着蘇禹不甘心的質問聲。
但白妩充耳不聞,隻是拿起了一直握着掌心的手機,唇角逐漸揚起一個莫名的弧度。
“怎麽樣紀先生?你現在該明白我的心意了吧?”
聽筒裏傳來了男人沉冽的一聲“嗯”。
“飛機是後天下午的航班,到時候我過來接你。”
“好。”
挂斷電話,白妩擡頭望向了窗外。
天空不知何時又聚起了滾滾黑雲,好不容易晴朗片刻的天氣又不複存在。
她看着屏幕上那暗下去的三個字,眼裏浮現出了一絲狡黠的笑意。
實打實的,從心底浮現的笑意。
魚兒已經全部落網,她是時候功成身退了。
第二天,紀修和果然按時來了。
然而當他看到白妩隻穿着一件白大衣跨着一隻托特包出來的時候,還是忍不住的擰了擰眉。
“就帶這些?”
白妩墨鏡後的眼梢輕挑了下,“當然了,最寶貝的東西都在這隻包了,其他的.沒什麽好要的。”
紀修和無疑有它,牽着人上了車。
許弋直接把車開到了機場。
爲了出行方便,紀修和直接買下了一輛私人飛機停靠在京城機場,從下車到飛機停靠的廣場,一路都有工作人員專車接送。
從始至終,紀修和都拉着白妩的手沒放。
她不禁有些好笑的發問,“紀老闆這麽死死的抓着我,難道是怕我跑了不成?”
紀修和靠在車窗上,眉目沉冽。
“跑了也沒關系,天涯海角我也能找到的。”
平淡的語氣裏透着不容置疑的口吻,沒有脅迫人的味道卻已然霸道至極。
白妩撇撇嘴,沒再說其他,任由他拉着自己下了車。
那輛白色的豪華飛機就停在空無一人的場地上。
放下來的長長階梯旁站着兩名空姐,親切的笑着迎着他們上去。
可當白妩剛邁上第一層台階的時候,身後突然傳來了一道聲音——
“白妩,你不能跟他走!”
白妩回頭,視線裏突然多了一道惹眼的身影。
是蘇禹。
他還是穿着那套白西裝,隻不過模樣狼狽了許多,全然沒了平日裏的意氣風發,眼睛裏布滿了擔憂的紅血絲。
許弋和機場保安連忙将人攔了下來,但這并沒有阻止住蘇禹半分。
他目眦欲裂的看着階梯上肩并肩的兩人,發白的唇瓣快要沁出血來。
“阿妩,你相信我,我會給你幸福的。”
“别跟他走,我求你了”
曾經在京城叱詫風雲、耀武揚威的蘇家太子終于在此時此刻低下了頭顱,将那一身隐形的傲骨全部打碎揉進了秋風中。
白妩想要轉身,但掌心的力度卻赫然多了幾分。
擡頭便撞入了紀修和那一雙滿是陰鸷的眸中。
雖然他的臉上沒有太多的表情,可那深淵一般的瞳中卻暴露了他此刻的心境。
白妩摘下墨鏡沖他笑了笑,“怎麽,還是不放心我?”
紀修和收回了眼神,“我隻是想提醒夫人一下,還有十分鍾飛機就要起飛了。”
“十分鍾足夠了。”
白妩将包放在了他懷裏,踩着階梯走到了平地上,用那一雙精心勾勒出的美眸玩味似的盯向蘇禹。
“蘇少,既然您不到黃河心不死,那我不妨就跟你攤牌吧。”
“從一開始,我們的相遇就不是意外,所以從始至終,這段純粹的感情也隻是你認爲的純粹。”
來啦來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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