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禹卻像是狗皮膏藥般又粘了上來,從後面緊緊摟着她的腰不肯放手,還在她的耳邊吐氣如蘭。
“是不是出了這個門,你又要裝不認識我?”
“吧嗒”一聲,白妩合上了口紅蓋,眼裏的旖旎也消退了下去。
噙着冷光的眸子在這熾白的燈光下越發涼薄,卻實打實的勾走了蘇禹的心。
哪怕她的唇瓣再紅豔,可從中吐出的字眼還是那麽的冷漠無情。
“不然呢?”
蘇禹恨恨的咬了牙,但心中又升起了一抹異樣的感覺。
他算是發現了。
他大概上輩子就是個抖M吧。
“那我能再去你家找你嗎?”
“不行。”
白妩轉了身,手一擡一落,又将他推開。
人是笑着的,可眼裏已經沒了半分溫度。
“靳廷這個人本就生性多疑,我們三番兩次的私會,要是被他發現的話,我可就完了。”
“你就這麽離不開他?”
“沒辦法。”白妩幽然的歎了口氣,“我這人從小體弱多病,除了靳廷,沒人願意養這麽一嬌滴滴的人在家裏。”
“我不信。”蘇禹兩手一擡抱在了胸前,“以你的手段,在哪不是香,非靳廷不可?”
白妩輕笑了聲,高跟鞋落地,激起一陣心悸。
“蘇少這意思.是願意娶我?”
蘇禹愣了愣。
白妩卻笑的更大聲了,手指輕擡點在了他肩上,卻又飛快的收回。
“逗你玩的,蘇少還是多想想自己吧,别把時間精力都浪費在我身上。”
話音落,她拿起手提包,腰肢袅袅的走出了洗手間。
蘇禹盯着她萬分迷人的身段,視線忽地就被那些碎鑽弄失焦了。
是啊。
他從來都是身不由己的。
又有什麽資格勸她呢?
回到大廳逛了一圈,看着靳廷正和一群西裝革履的老總聊的火熱,根本沒顧得上她時,白妩也就放心了幾分。
想來蘇禹到底也是頂級豪門出身,又在貫會作秀的娛樂圈裏摸爬滾打,做什麽事之前定是都要謹慎再謹慎的。
那些圍着靳廷的人估計也是他提前安排好的。
視線又轉了一圈,卻沒看到她想找的那個人,于是白妩端了一杯酒開始遊離起來。
最後是在外面的露台上發現人的。
夜幕已至,和大廳的紙醉金迷不同,隻亮着幾盞的露台在暗色裏顯得格外荒涼。
紀修和隻身一人站在玻璃欄杆旁,墨色的長眸落在前方的高樓大廈上映着萬家燈火,卻顯得格外蒼寂。
往脖子上噴了點香水、确定沒有蘇禹身上那膩人的男士香後,白妩這才晃着酒杯走上了前。
紀修和察覺到了動靜,卻沒有回頭,隻是側了側身,仿佛在等着她主動開口。
迎着微涼晚風,白妩停在了他身側,也循着他的視線往前探去。
“紀助理怎麽一個人在外面待着?不陪着你的靳總了?”
“夫人難道不是更應該陪在靳總的身邊嗎?”
他并沒有回答她的問題,而是嗓音淡漠的反問着她。
看他眼裏不經意間流露出來的意味深長,白妩知道,他定是猜到自己和蘇禹的事了。
于是她晃了晃酒杯,抿了一口裏面的香槟。
“你既然好奇,怎麽不問我和蘇少是怎麽認識的?”
紀修和收回了視線,“這是夫人的私事,我并沒有興趣。”
“是嘛?”白妩若無其事的撩了一下耳邊的鬓發,“那紀助理還是準備如實和你的靳總彙報嗎?”
“這是我的私事,還請夫人不要多問。”
白妩輕啧了一聲。
這人還是一如既往的油鹽不進啊。
于是她又上前一步,直到把二人的距離拉到一個暧昧的範圍,她這才擡起滿是魅波的眼睛直勾勾的看向他。
“可是人家對紀助理的私事很感興趣呢。”
“紀助理怕是不知道,其實我根本不喜歡靳廷這種無趣的人。”
“我呀,一直都對紀助理這種型男感興趣。”
然而,紀修和卻一把擰住了她伸過來的魔爪,眼神更加寒涼了。
“還請夫人自重。”
白妩吃痛的抽回了手,瞥了瞥嘴。
“生什麽氣嘛,人家不過就是和你開個玩笑。”
“紀某不喜歡開玩笑。”
“行呗。”
白妩歎了口氣,伸出酒杯碰了一下他手中紅酒的杯壁。
“那這就算我給紀助理道歉了。”
說完她将剩下的酒一飲而盡,餘光卻瞥到紀修和站在原地沒動。
他一隻手端着紅酒,另一隻手沒入下衣口袋,身軀闆正、面無表情的站在原地。
若不是那鏡片之後的長眸偶爾落入一抹銀光,白妩真的以爲他要入定了。
“爲什麽不喝?看不起我?”
紀修和垂了垂眸,端着酒杯的手腕終于動了動,聲色沉冽。
“和夫人無關,我隻是覺得酒這個東西百害無一利,會麻痹人的理智,從而做出一些不正确的判斷。”
白妩卻笑了,“紀助理這麽厲害還會怕醉酒不清醒嗎?”
“夫人過譽了,我隻是一個普通人。”
他神色不動,就好像在陳述一個既定的事實。
白妩眯了眯眼,聲音卻斂了下去。
“普通人可不會待在靳廷的身邊整整三年。”
紀修和站在原地,有風吹起了他的發梢,也吹開了遮在他眼前的那層陰翳,終于将他眸地的暗色暴露了出來。
“你到底想做什麽?”
白妩揚了揚唇,手裏已經空空如也的杯子卻再次碰上了他的杯壁。
“很簡單,幫我扳倒靳廷。”
“你在他的身邊待了這麽久,想要拿到他出軌的證據很簡單,不是嗎?”
紀修和眉眼一如既往的沉寂,并沒有因爲她真面目的暴露而躍動半分。
“靳總可是我的上司,幫你扳倒他,我能有什麽好處——”
“噓。”白妩打斷了他,擡手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紀助理先别急着給我答案,我這個人嘛,最不缺的就是耐心了。”
說完她勾起唇角,拿過紀修和手裏的酒,将其一飲而盡。
末了,她意猶未盡的舔了舔嘴角的酒漬,眼底卻分外清明。
啊。
原來是沒有酒精的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