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這位向來隻問蒼生不問情的上仙第一次露出如此哀恸的神情。
“容玉,本座錯了,本座不該對你一而再再而三的冷漠。”
“梵止山上的驚鴻一瞥,本座就已經愛上了你。”
“可本座修的是無心劍,築的是問天道,即便本座有這個心,也不能動這個情。”
“我不是不愛你,是不能愛你。”
黑衣魔女摟住了上仙的脖子,血淚之中溢出一絲笑:“師父,小玉就知道,您心裏是有小玉的。”
“您知道嗎?見到您的第一眼起,小玉也就一發不可收拾的愛上您了——”
耳邊傳來懷裏女人深情的告白,可蘇禹的腦海中卻浮現出了另一個女人的模樣來。
她一襲黑裙,媚眼如絲,在午夜最沉人心之時,緊摟着他的腰肢,在他耳邊奉盡溫柔風情。
正當蘇禹沉浸在這份旖旎時,一道聲音又冷不丁的将他喚回了現實。
“上仙?上仙?”懷裏的女人朝他擠眉弄眼,提示着該到他說詞的地方了。
身體已經起了反應的蘇禹辨清了眼前的女人并不是他的夢中所想,滿是柔情的眸子瞬間轉成了冷漠。
“卡——”攝影機後的胖導演皺着眉頭喊了停。
霎時間,片場所有的目光全都聚了過來,
郭導氣歎了又歎,不住的薅着自己所剩無幾的頭發。
“哎呀小蘇,你今個兒怎麽回事?”
“剛才還演的好好的,怎麽突然就走神了,還有,你懷裏的女人是你的摯愛,怎麽你的眼睛盯着人家就像是盯着什麽仇人一樣?”
這已經是這場戲ng的第五次了。
對于蘇禹的演技,他一向是一百個滿意的,就拿前陣子大火的《扶搖九天》來說,那演技,直接虐的億萬觀衆痛哭流涕。
可同樣是仙俠劇,怎麽到了他這就老是不在狀态呢?
難道是他這個導演不行?
綠幕之下,聽見導演的喊麥後,白衣飄然的蘇禹收了表情,那雙清冷的眸子也含了雪般涼,漠然的掃了一眼被他推在地上的女主後淡聲道:
“抱歉,她讓我提不起興趣。”
原本還沉浸在他神顔裏的女孩聽到這誅心的一句,霎時間心如死灰的僵在了原地,反應過來後便羞愧的小聲啜泣了起來。
旁邊捧着杯咖啡候着的經紀人也被男人這毫不留情的一句話吓的臉白了又白。
他的小祖宗哦。
他不是一向最會裝高嶺之花、儒雅人設的嗎?怎麽這幾天在片場火氣越來越大呢?
顧不得想太多,趙子甯連忙将手裏的咖啡遞給了郭導,賠着笑道:
“哎呀郭導,您是不知道,因爲之前的《扶搖九天》大熱,導緻咱們家的蘇禹最近是愁眉不展,生怕接了這部戲之後被那些人扣上一頂隻知道待在舒适圈的帽子。”
“這不,這幾天他一直苦心研究劇本,就是爲了找點突破出來,結果把自己搞的這麽疲憊,遲遲進不了狀态。”
郭導本就怕惹到這位新秀影帝加豪門大少爺,趙子甯這麽一給台階,他連忙就順着話往下說。
“那既然這樣,大家就都休息一會吧。”
說着他走到了那位哭成一團的女主面前,溫言安慰道:“小穎啊,你也别生氣,蘇禹也是想演好戲,一時心急,才說了重話,你别往心裏去啊,去吧,你也下去補補妝休息一會吧。”
話音落,他又看向了蘇禹,本來還指望着反應過來的他好歹給人家姑娘說句好話。
結果這位爺倒好,直接長袍一甩,頭也不回的進了保姆車。
趙一甯也隻能屁颠屁颠的跟了上去。
“哎呦我的少爺,您這是怎麽了?咱們不都是簽了合同,說要好好演這部戲的嗎?是誰又熱您生氣了?”
離了鏡頭,原本身上還有幾分清冷氣的蘇禹此刻更是懶得裝了,直接腿一翹,随手掏了支煙點上了。
吐出幾圈煙霧之後,他攏起了滿是戾氣的眸。
“老子最近心情不好,少惹老子生氣。”
其實那天從那個女人的家裏出來之後,他的心情就沒爽過。
他也不知道自己這是怎麽了,明明巴不得對方離他遠遠的,可對方真的杳無音訊了之後,他的心又像是被螞蟻抓了般難受。
本來以爲她玩的欲擒故縱,故意裝不認識自己。
可這些天了,他連半個電話都沒接到,再去BC,也不見那個女人的影子。
所以,她真的把自己當成秀色可餐的鴨、享用了一番之後就拍拍屁股走人嗎?
要真是那樣的話.
“操。”蘇禹甩了煙又罵了一嘴。
那他這輩子都沒這麽窩囊過!
男人突如其來的暴戾把一旁的趙子甯吓了一跳。
他是蘇家的人,自打他家少爺進娛樂圈開始他就在身邊跟着了。
雖然一開始被老爺強行塞進來的他也發過幾天火,可從來沒像現在這般不僅沒有消下去的意思,反而愈演愈烈。
至于原因
一個星期前,他去BC接人的時候,就看到他穿着一套新衣服,滿臉不爽的逮着經理罵了。
大腦飛快的轉着,趙子甯斟酌着開口:
“少爺,是BC的人惹到您了嗎?如果是這樣的話,那我找個機會把那地解決了。”
蘇禹擰了眉。
BC要是沒了的話,那個女人豈不是就徹底沒音了?
想到這裏,他直接給了趙子甯一巴掌,“你要是敢去砸BC,老子就砸了你。”
趙子甯捂着頭委屈巴巴的道:“那到底是誰惹到少爺了嘛?”
一個女人。
一個水性楊花又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
蘇禹想不明白,難道她就不回味那天晚上的激情?就不會忍不住的千方百計的找他嗎?
還是說.他很難找?
可這不是打開電視就能找到的事嗎?
也是了,她到底是有家室的,說不定人家現在正在和老公蜜裏調油。
可嘗過了他這種絕色的還能看得上她老公那種庸俗之輩?
越想越煩的蘇禹抓了一把頭發,直接把趙子甯攆下了車,随後從角落裏扒出了昨天一怒之下被他掰成了兩半的銀行卡。
是那個女人給他的,卡的背面還附了聯系方式。
這也是他唯一擁有的信息了。
“呵,好得很,能讓本少念念不忘、主動聯系的,你還是頭一個。”
他惡狠狠的拿起手機,一個數字一個數字的摁着,沒幾秒,電話就被接通了。
蘇禹的臉色這才緩和了些。
女人,你果然是在等着我打電話。
然而等他将手機放到耳邊時,聽筒裏卻傳來了高亢的男聲:
“先生您好,這裏是肯德基,請問您需要點什麽?”
蘇禹:“.”
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