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易淪陷。”(位面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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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司禮第一次見到白妩是在京城戲劇學院的舞房外。
女孩穿着一套白色芭蕾舞服,蓬松的裙擺在午後陽光的折射下比天邊的雲還要柔軟。
女孩的四肢很修長,腰身也很纖細,是舞者中難得一見的高比例身材。
然而這樣一個被上天垂憐的天生舞者卻蹲在樓梯角默默拭淚。
傅司禮望過去的時候,女孩剛好也擡起頭。
于是他清清楚楚的看到了挂在女孩眼眶上的淚花和她那小鹿般惶恐的神态。
她生的極美。
一雙極具東方韻味的細柳眉,眼睛也是衆生中最爲含情的桃花眼。
更難得的是,有着這般天人長相與傲人之姿的女孩瞳中卻是難得一見的澄澈。
杏腮粉唇,半是妩媚,半是清純。
傅司禮原本以爲微笑是美人最好的代名詞。
可撞見這一幕才發現。
在此刻凄凄楚楚的女孩面前,世間所有的美都失去了顔色。
他突然就想到了自己花房中剛到的那一批羽衣白山茶。
他素來喜歡各種花卉。
對這種潔白無暇的小玩意更是格外鍾情。
而現在的女孩,就像是盛開在清晨的白山茶,上面的晨露還爲消散,楚楚萋萋。
明明蓬勃盛開,卻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頹敗美。
但在女孩看過來的一瞬間,傅司禮便毫無痕迹的收回了眼神,而後邁入了遲遲而來的電梯中。
那女孩雖足夠驚豔,可他願意矚目幾秒,就已經表示了自己對此的驚豔了。
他對花有着難以言喻的霸占欲。
對于人。
卻分毫沒有。
讓傅司禮沒想到的是,三日後,他就又見到了這個女孩。
那是在他親妹妹的芭蕾舞演出首秀上。
她穿着更加潔白的舞裙,踮着腳尖,徐徐從幕後舞出。
女孩的戲份少的可憐,甚至在這場《天鵝湖》裏連四小天鵝之一都算不上。
可他還是一眼就注意到了她。
注意到了她對着湖底暗自垂憐的凄楚眼神光。
注意到了她不斷擡起并繃緊的腳尖。
注意到了她纖長的頸線,還有在燈光下瑩瑩的鎖骨。
每一寸都美的恰到好處。
就連助理周啓都發現了他的異常。
等到察覺他們的傅爺盯着一個戲份少到可憐、卻依舊熠熠生輝的小女孩看時,周啓像是明白了什麽,立馬把腰彎了下去,俯在傅司禮的耳邊輕聲道:
“傅爺,要不要我去安排?”
沉浸在迷蒙舞境中卻被突然打斷的傅司禮不悅的擰了擰眉。
以至于他并沒有聽清周啓的話便煩躁的“嗯”了一聲。
周啓樂呵呵的走開了,傅司禮的眉頭也松下了。
一幕結束,女孩跟着下了場,傅司禮頓覺索然無味。
哪怕他此行的目的是爲了給他第一次當女主角的妹妹捧場。
周啓很快折返,将取來的外套遞給了他。
“傅爺,都安排好了,跟我來吧。”
傅司禮接過外套套在了身上,想着應該是周啓看出了他的疲意,給他安排了一間休息室。
畢竟他一向最會察言觀色。
于是他輕點下巴,邁開腿跟着周啓去了三樓會客廳。
那裏早有兩名保镖守在了門外。
見着他來,保镖立馬殷勤的打開大門。
向周啓吩咐幾句公司事宜後,傅司禮便轉身邁了進去。
這裏原本是這個體育場的會議廳,現在爲了方便改成了貴賓休息室。
天花闆中間吊着的水晶燈璀璨奪目,地上甚至還鋪着昂貴的鵝絨毯。
裏面足夠大。
但傅司禮還是一眼就看到了坐在邊角沙發上的女孩。
盡管她背對着他,可他還是從她那纖長柔細的肩頸線認出了來人。
是那個躲在樓梯間偷哭的女孩。
也是今晚舞台上戲份少的可憐的醜天鵝。
看着女孩不知是因爲緊張還是會客廳中過分低的空調而微微顫抖的肩胛骨,傅司禮的眉頭又重新擰在了一起。
薄唇微抿後,他沉聲開口:“你知道這是哪裏嗎?”
言外之意就是。
她不該出現在這。
女孩似乎被吓到,抖了一下肩頭倉惶轉身站起。
這是傅司禮第一次這麽近距離的看到女孩的臉。
在柔和的水晶燈光輝映下,她的臉上多了些暖黃色的暈光,眼底也泛起了漣漪。
甚至比頭頂的燈還要璀璨。
但女孩很快就垂下了頭,緊握着手中盛滿咖啡的杯子惴惴不安。
看見她這副戰戰兢兢的模樣,傅司禮沒來由的有些失望。
原本以爲她那頹敗的花蕊是建立在硬挺的枝葉上的。
沒想到這朵白山茶從頭到尾都是柔弱的。
這樣的品種是不能留在他的花房中的。
于是他将右手從下衣口袋中抽出來,曲起指節在一旁的桌面上敲了敲。
“小姐,我的耐心是有限度的,若你還不肯開口,我隻能讓門外的保安請你出去了。”
這種年齡段的女孩子臉皮都格外的薄,斷然是不會想在大庭廣衆之下被人轟出去的。
果不其然,又是一陣顫栗後,女孩擡起了頭,咬着泛紅的唇邊怯懦道:
“可是,可是是周先生說您想要見我一面,才讓我在這裏等着的。”
傅司禮的眉頭擰的更深了。
周啓?
他終于想起了在演播廳台下周啓對他說的那番話。
難道是他表現的太明顯了、以至于讓自己的心腹都誤解了自己的意思?
但這也不是他随随便便把一個女人放進他的休息室的理由。
傅司禮有些愠怒,轉身欲走。
女孩卻連忙上前想要抓住他。
可不知是腳底的鵝絨毯摩擦力太小,還是她太過慌張。
女孩踉跄了一下便直接向傅司禮的背上倒去。
手裏的咖啡也不出意外的全灑在了他的身上。
那是剛泡出來的,滾燙的溫度讓傅司禮忍不住的倒抽一口涼氣,而後抓住女孩纖細的手臂直接将她提到了面前。
還沒等他開口,女孩便一個勁的道歉。
“對,對不起傅先生,我,我不是故意的,您沒事吧?”
傅司禮到嘴邊的發難變成了質問。
“你知道我是誰?”
女孩有些惶然的點頭。
傅司禮笑了笑,眼底卻一片涼意。
“那你還敢把熱咖啡潑到我身上”說着他将女孩拽入懷中,俯身在她耳邊輕喃,“不怕今晚的演出會成爲你的最後一次表演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