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拜地,望地公賜福,平安順遂——”
巫鹹話音一落,那兩個大漢又按着他們朝着相反的方向拜去。
“三對拜,此生邪除,來世安康——”
白妩被迫擡頭轉身,恰好與容塵對視上。
他的一對秀眉微微蹙着,低垂的眸色中不知在思索着什麽。
二人相對行禮,完成了最後一道儀式。
明明是拜堂成親的步驟,卻在這圓月深夜的環境、以及祭台下千千萬怨恨的目光的襯托下,顯得格外詭異。
儀式完成,巫鹹端着兩尊酒盞緩緩走了下來。
在他冰冷眼神的注視下,白妩隻好接過了酒盞。
還未碰到,餘光陡然瞥見對面容塵唇形描摹出來的二字——“别咽。”
她聽話的将裏面并不是酒的液體含在了嘴裏,做了一個吞咽的假動作。
巫鹹将空酒樽摔碎在地,“儀式落成,即刻動身!”
底下人跪倒一片,紛紛默念心法神經。
幾個大漢踏了上來,捉住她細嫩的手腕便往一旁的花轎裏塞。
緊接着,容塵也被趕了進來。
但他依舊挺拔着脊背,眸色一片平靜,鎮定的有些過分。
轎子很小,小到剛剛好能容納他們兩個坐。
白妩的雙手雙腳都被麻繩束着,嘴裏還含着不明液體,隻能擡起一雙沁水眸慌亂的望向身旁的容塵。
他似乎很怕挨着她,哪怕是在這狹小的空間裏,他也盡可能的在二人之間留下一道縫隙。
白妩隻見他三下五除二的就解開了自己身上的束縛,而後從袖中取出一瓷瓶,将方才含在口中的“酒”全都吐了進去。
完畢,他将瓷瓶遞給了白妩,示意她也把嘴裏的東西吐掉。
白妩照做,嘴巴終于得到了放松。
“這,這是什麽東西?”
她不禁好奇道。
容塵神色如常的蓋上瓶塞,将瓷瓶收入袖中,“這是符水。”
他隻吐出這四字,并未做過多解釋。
而後他起身蹲下,伸出修長的手解開了白妩腳上的麻繩。
他的手白的不像話,也好看的不像話,上面分布着的青紫筋脈清晰可循。
這雙手随之又往上,在她腕中交疊。
不一會兒,她也得到了解放。
轎子已經緩緩地被擡了起來,白妩一臉不安地拽住了才落座的容塵的衣袖,直往他身上靠。
“容公子,我真的好害怕,他們到底要帶我們去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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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塵似乎仍習慣不了她的貼近,身子往側邊挪了挪,有些僵硬的伸出手,隔着衣袖拍了拍她的手背。
“柳姑娘放心,不會有事的。”
他的聲音一如既往的輕柔。
白妩安心狀的點了點頭,不再言語。
外面安靜的可怕。
隻有時不時的飛鳥振翅啼鳴聲和風吹落葉聲。
那幾個擡轎子的人也過分安靜。
終于不知過了多久,轎子被放了下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後,外面再沒了動靜。
容塵這才擡起手,微微挑開了車簾。
确認四周無人之後,他出了轎辇,而後伸過來一隻手。
“柳姑娘,沒事了,可以出來了。”
白妩看着那隻伸進來的骨節分明的長指,微微勾了唇,将自己的整個手掌都覆了上去。
肌膚相貼的那一刻,她很明顯的感受到下方的手微微顫栗了一下。
于是她壞心思滿滿的将那隻手握得更緊了,整個人飛快地跑出轎子,而後緊貼住手的主人。
“容,容公子,這是什麽地方?”
容塵嘗試着把自己的手抽出來,但白妩像是不安緊張到了極點,死命的抓着他.
未果,他隻好放棄。
“這裏是招搖山。”
白妩瞳孔驟縮,“那,那個鬧鬼的招搖山?他們居然把我們丢到這裏來了。”
末了,她染上幾分哭腔,“容公子,我們是不是逃不掉了?”
“不會的。”他異常笃定,“你跟我來。”
随即他将她拉進了面前碩大而漆黑的洞中。
這裏面不知曾經休憩過什麽野獸,潮濕味與血腥味混雜在一起,讓人有些難以忍受。
空氣中甚至還蔓延着一股莫名的魚腥味。
并且這味道竟和她偶然間聞到的巫鹹身上的味道很相似。
難不成他也來過這裏?
白妩的後頸微微攏在了一起。
這可不是個好兆頭。
這個洞裏一定有東西。
爲了安心,她試圖将手搭在頸間,畢竟那條黑蟒還是能給她安全感的。
她都想好了,到時候萬一真出了什麽事,她第一個就先把這個容塵打暈,然後放出妄妄馱着他們溜之大吉。
可她隻摸到了自己光滑冰涼的鎖骨。
妄妄不在。
似乎從她被抓住換嫁衣的時候,它就不在了。
白妩心裏咯噔一下。
這臭蛇不會是提前感知到危險然後抛棄她溜之大吉了吧?
然而當這個想法剛浮上腦海時,她的衣袖中就一陣騷動。
緊接着,黑蟒攀着她的手臂重新回到了自己的位置。
隻不過它的狀态看起來不太好,逆鱗又全部炸了開來。
顧不得安撫她,白妩望着漆黑一片的洞穴,拽住了還欲深入的容塵。
“容,容公子,這裏面看着好危險,我們還是别進去了吧?”
容塵回頭,難得朝她遞了一安慰的笑。
“别怕,有我在,不會有事的。”
“可是……”
見白妩一張臉上滿是惶恐,他頓默了半刻,随後從腰間取下一物什,遞給了她。
“這個給你。”
白妩看了看他放在自己掌心的東西。
是一座玉制的陵光神君小像。
鳳羽潔白細膩,看不出一絲雜質。
這材質一看就是連皇家都要珍藏的上好的羊脂玉。
可容塵不過一介書生,怎麽會有這麽名貴的東西?
但沒想到頸間上的黑蟒比她的反應還要大,竟當着容塵的面在她身上開始移動起來。
白妩吓了一跳,連忙裝作咳嗽的樣子揚袖遮擋,而後飛快地瞪了一眼躁動不安的小蛇。
黑蟒這才安靜了下去。
白妩放下袖子,發現容塵的目光并不在她身上後這才舒了一口氣道,“容公子,這是……?”
“這是恩師贈予在下的神像,姑娘拿着它,或許會安心些。”
末了他轉身,微微揚了揚唇角,“姑娘,蛇在東離可不是個好兆頭,姑娘将此物佩戴在身上,怕是不妥,姑娘要是放心的話,不如将這蛇形項鏈交于在下保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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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