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不過這次不同,百裏欲全程蒙着她的雙眼,一絲天光也不肯洩露給她。
失去視覺的白妩其他感官變得格外靈敏。
這一晚也變得格外刺激。
意識朦胧之際,她好像做了一個夢。
一個不太美妙的夢。
她夢見百裏欲滿臉冷漠的祭出了那把威震四域的太合六虛劍,将它直刺進了她的胸口。
疼痛感過于真實,白妩隻覺得五髒六腑都被攪成了血泥。
偏偏對方還依舊一臉漠然。
“你這魔物,該死。”
他厲聲給她下達了最後判決,在一陣劃破天際的劍鳴聲中徹底了結了她。
幻境開始破碎,白妩驚悸醒來,卻發覺自己似乎又進入了另一幻境。
她摸上胸口,那裏光滑一片,并無半點傷痕。
白妩的一雙眸子染上了寒光。
如此真實的痛感,她絕對不是在做夢。
有人給她下咒了。
果不其然,周圍的景象開始變得虛無起來,一團黑霧自周遭聚攏起,逐漸在她面前幻化出一人影。
那人影她再熟悉不過,正是她之前在山下殺了池不凡後遇到的黑袍男。
也是池峰暗自聯系的那個魔修。
對于黑袍男的來曆,白妩已經隐隐有了猜測,見他目的如此堅定的沖着她來,遂又提高了幾分警惕。
于是她佯裝害怕的後退了兩步,像是受了驚的小白兔一樣,畏畏縮縮的望着眼前人:“怎,怎麽又是你?我這是在哪?”
黑袍男定定的站在她面前,緩緩開口:“白妩,見你一面當真不容易。”
有百裏欲在她身邊守着,他但凡失誤一步都會被發現。
此次他也是冒了極大的風險,用了極其損耗精元的秘術才引她進入了幻境中。
時間緊迫,黑袍男直接說出了自己的目的:“白妩,你難道不好奇你的真實身份究竟是什麽嗎?”
白妩警惕的後退一步:“這有什麽好奇的,我不是南域合歡宮的人嗎?”
黑袍男冷笑兩聲:“你到現在都沒發現端倪嗎?你的記憶早就被昆侖那幫人篡改了!”
白妩配合的做出了震驚的表情:
“什麽?怎麽可能?掌門對我很好的,他怎麽會……”
“你難道不疑惑你剛剛爲什麽會看到那樣的幻境,又爲何每每路過鎮魔塔時、身體總會出現異樣?”
白妩眼底不動聲色的浮現一抹厲色:“你怎麽會知道這些?”
“我不僅知道這些,還知道你究竟是誰。”黑袍男又朝她逼近了一步,“你就是魔帝,桫椤。”
白妩吓了一大跳,随即擡手劃出一道靈刃擋在了黑袍男面前:“你不要信口雌黃,我怎麽可能是那種魔物?”
黑袍男冷笑兩聲:
“當年魔帝桫椤叱咤整個北域,更是修煉出了無上功法,差點滅了西域這幫老頭,人人都以爲他死在了百裏欲的六合太虛劍下,可他們不知道,魔帝隻是肉身隕滅,他的神魂根本消散不了,最後百裏欲隻能施法将其中一縷神魂鎮壓在了鎮魔塔下。”
“可那縷神魂隻不過是最薄弱的一環,他不知道,魔帝的元神早就被他趁機祭出,封鎖在了隻有人族活動的東域,可誰也沒想到,他的元神竟然化成了一名嬰孩,以新的身份重新存活在了世間。”
“而這個嬰孩,就是你。”
“你剛剛看到的一切都不是幻境,那是真實發生在你身上的一切。”
“這也是爲什麽你天生廢靈根的原因,因爲你的神魂本就是不全的。”
“你可能還不知道吧,若是你在二十歲之前不能修補完神魂,便會徹底湮滅在這世上。”
“你甘心嗎?”
白妩陷入了沉默。
良久她才緩緩開口:“那我需要做些什麽。”
黑袍男大笑兩聲,對于白妩态度的轉變極其滿意:“你要做的很簡單,那就是參加此次的四府大選,并且成功進入仙域拿到域靈,域靈可以暫時消弱鎮魔塔的禁制,等到那時起,你便能和你剩下的神魂合二爲一了。”
白妩收回掌心的靈刃,卻仍舊半信半疑:“你爲什麽要告訴我這些?對你有什麽好處?”
“我是魔帝最忠誠的追随者,我隻希望你恢複記憶,可以重新帶領北域的人一統四域。”
見着白妩仍舊不太自信,黑袍男繼續道:
“你若還是不信,下次可借機去鎮魔塔驗證一番,就知道我的話是不是真的了。”
說完黑袍男便散作了一團黑霧消失不見。
幻境開始破碎,白妩站在一片虛無之中開始細思剛剛黑袍男的那番話。
003半爲擔憂的聲音響起:【宿主,剛剛那個人說的都是真的?】
白妩挑眉:“你不是系統嗎?連這個都不知道?”
003撇着嘴:【小世界的部分信息我們系統也無權知曉的,我隻能給你提供你寄身的原主記憶和碎片的部分記憶。】
白妩輕笑:“那個人的話半真半假吧。”
她若真的是魔帝桫椤,黑袍見到她的第一面應該是激動外加敬重,而不是暴露殺機。
再說了。
桫椤不是男的嗎?
他的元神怎麽可能會化成女人?
别的不說,那個黑袍肯定是想借她之力達成某種目的。
【那宿主】003分析道,【咱們接下來是不是應該離那個所謂的域靈遠一點?】
“不。”白妩眼眸閃過一道狡黠的光,“域靈我一定要拿到。”
從來隻有她利用别人達到某種目的的份。
想要利用她?
門都沒有。
翌日一早,白妩一睜開眼睛便看見了盤坐在她對面、滿臉激動的百裏欲。
盡管他的一張臉妖冶的不像話,但大清早的人臉暴擊還是把她吓了一跳。
“夫,夫君,你幹嘛?”白妩抱緊了被子。
百裏欲期待的按住她肩頭:“有沒有發現本座哪裏不一樣?”
白妩上上下下将他打量了一圈,還沒來得及開口,就看到他滿臉郁沉的坐了回去。
“爲什麽本座試遍了所有的術法,還是治不好你的眼疾?”
白妩這才恍然他情緒變化的因由,笑着安慰他:“沒關系的夫君,我已經習慣了,再說了,我這不是還能看得見嘛。”
“看得見是一碼事,看得全是另一碼事,如此,你便看不全本座的美貌了。”
白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