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睡中的百裏欲感受到了懷中重量的遺失。
幾乎是白妩起身的一瞬間,那種煩躁感又在他的心底騰升起。
于是他滿是不悅的睜開了琥珀眸。
在他睜眼的一瞬間,白妩也收了笑,重新恢複了天真單純的模樣。
她趕忙伸出手去搖百裏欲:“師祖,您快看看,山上怎麽了?怎麽會有這麽大的動靜?”
百裏欲的一雙長眉擰成了川字。
好不容易睡了一覺,但又沒睡好。
他煩躁的又将白妩拽回自己懷裏,大手直接扣在了她細軟的腰肢上:
“别管那些跳蚤,睡覺。”
但白妩卻毫無睡意。
無相山一向無人駐足,百年來隻有百裏欲一人駐足在此。
怎麽會鬧出這麽大的動靜?
于是想一探究竟的她開始在百裏欲的懷中滾動起來。
平白無故被踹了幾腳的百裏欲:“……”
他一把抓住白妩不安分的手,睜開的眸底滿是不悅:“你就這麽想知道外面發生了什麽事?”
白妩點頭如搗蒜。
百裏欲的臉色更難看了。
不是對白妩。
而是對外面那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兒。
居然敢打擾他的美夢。
“那就起來,本座帶你去抓跳蚤。”
他沒好氣的起身捏了一個清潔術就邁出了玄冰塔。
然而等了半刻鍾,收拾好的白妩才緩緩現身。
百裏欲看着她的一身白衣,神色憤然:
“你就穿這個?”
白妩低頭看了看自己仙氣飄飄的衣裙,眸中飛快劃過一抹嘲弄。
果然碎片是看到自己打扮成與他的白月光相差無幾的樣子後就坐不住了嗎?
她記憶中原主在溫言書房裏找到的千秋雪的畫像就是她現在這副樣子。
白衣飄搖,清冷脫俗。
宛若九天神女,不染塵埃。
而原主雖與她相似,可五官更加深邃立體,容貌更偏于豔麗,媚骨天生。
她打扮成這種清冷脫俗的模樣完全是故意的。
想要快速獲的碎片的注意力以及他的情意。
扮成他的白月光的模樣而後取代她是最有效的辦法。
畢竟演戲什麽的。
她最拿手了。
“師祖,這裙子……有什麽不妥嗎?“白妩擡起一雙桃花眼,真摯的望向神色冷凝的百裏欲。
她在期盼着。
期盼着他的憤怒以及失控。
這樣她的目的便達到了一半。
果不其然,對面的百裏欲一直面色不愉盯着她身上這件衣服。
但心聲卻與她料想的完全相反。
他确實生氣,并且郁悶。
因爲他不明白這小廢物爲何新婚的第二天就穿一身白。
是要咒他早死嗎?
郁悶到了極緻,百裏欲幹脆沉下臉大手一揮直接換了她的白衣。
看着她的衣裙變成鮮豔如火的顔色,他的臉色這才舒緩了些。
果然小廢物還是和紅色最配。
紅紅的,豔豔的,多好看。
被強制換衣的白妩冷笑連連。
呵。
狗男人。
都已經憤怒到克制不住的立馬換了她的衣服了嗎?
這個碎片居然比那個溫言還要對千秋雪耿耿于懷。
心情大好的百裏欲迂尊的朝着她伸出了手:“過來。”
白妩斂下了自己的心思,默不作聲地将小手搭了上去。
身形一移,她被百裏欲帶着飛至了無相山上最高的那座塔上。
視野陡然間變得開闊起來。
居高臨下的白妩也終于弄明白了剛剛那些動靜到底是怎麽回事。
隻見入目之中,滿山遍野都是湧動着的人群,差點沒把她的密集恐懼症逼出來。
那些人每前進一步都會弄出不小的動靜,惹得山體一陣騷動。
“這,這什麽情況?”
山上怎麽會突然冒出這麽多人?
這些人都不知道無相山的靈力傷人并且山上住着一個喜怒不定的百裏欲嗎?
百裏欲冷笑一聲:“當然又是那幫老頭幹的好事。”
當年崆峒仙宗一分爲四後,其中有一幫人就借着他的名号創立了昆侖仙府。
他封印了桫椤後,昆侖仙府也跟着聲名大噪,成了四域中最受歡迎的修仙聖地,爲無數人景仰。
但随着他的沉寂,昆侖也漸漸的在這幾十年中沒落了下來。
原本還有一席之地的它現如今已經成了四仙府中最沒有話語權的那個。
他也是讀了蕭齊知的心才知道。
五年一次的仙府大選在即,而現在的昆侖已經很久沒有新鮮血液注入了。
如果他們這次選不出佼佼者參加大選。
很有可能會被其他三府吞并。
所以蕭齊知爲了重振昆侖,假意捏造了他要收徒的消息并散播了出去。
四域的人一早就聽聞他出了關,期盼着第一手掌握他的全部信息,自然會一窩蜂的将所有年輕子弟都派來。
這樣一來,大選的人基本上就能角逐出來了。
因爲這裏的靈力特殊,資質差的一批人根本連山都上不了。
眼下的這批是已經被篩選出來了的。
這個蕭齊知的花樣還真是多。
這樣一來不僅能快速的對這批新人進行考驗,還能激發他們的鬥志,讓他們對此樂此不疲。
要是萬一他真看重了某人并且收其爲弟子,那他們便會像對待白妩一樣将其收爲心腹,從而達到牽制他的目的。
怪不得他們會那麽爽快的答應退親。
原來是一早就留有後手。
百裏欲越想越生氣,幹脆廣袖一揮,凝出一道真氣打了出去。
那道真氣一從他指尖溢出便以排山倒海之勢向山下襲去。
最前面的那波人瞬間便像倒餃子一般滾出了半山腰。
有些功力不穩的甚至直接口吐鮮血倒在了山路上,不出片刻功夫便被強悍的靈力蠶食了幹淨。
整個無相山因爲這道突如其來的真氣瞬間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
山腰上的男男女女望着身邊頓時少了一半的人數,面上皆露出了恐懼之色。
不少人打起了退堂鼓,嚷嚷着要退出:
“這無相真人是真的要收徒嗎?莫不是要把我們都趕盡殺絕?”
“怎麽會有人狠心至此?一點也不憐惜我們這些小輩?太可怕了,我才不要拜這種涼薄無情之人爲師。”
“就是就是,我們冒着生命危險上山,半點好處沒撈着就算了,還被這般折磨,太過分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