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又能怎麽辦呢?
大聲斥責她的冷漠無情、她的虛心利用,然後同她老死不相往來?
他做不到。
他想待在她的身邊。
想看着她滿眼都是自己的樣子。
腦海中又浮現出白妩剛剛咬碎蘋果、嘴角溢出他的血的樣子。
他竟覺得那很美。
他想把自己切成一片片碎片,将鮮血塗滿她全身,讓她全身都标記上屬于自己的味道。
這個瘋狂的念頭一在他的腦中湧起就一發不可收拾。
慕城猛抽了一口煙,尼古丁暫時将他的大腦麻痹了一下,他這才清醒了一點。
他也不知自己爲何會有這樣的念頭。
隻是覺得内心深處仿佛盤踞了一條惡龍在不停的叫嚣。
他冷靜了一會,這才把目光投到了手中的那封信上。
信封的半邊已經被他揉捏的不成樣子,慕城将煙丢進一旁的垃圾桶裏,慢條斯理的拆開了信封。
入目便是白妩娟秀的小楷字。
整張紙洋洋灑灑寫滿了内容。
慕城内心的妒意上升到了極緻,他耐着性子讀了起來。
滿篇都是白妩對他們前世生活的回憶。
信的最後她寫了這樣的一句話:
“慕北琛,很慶幸,我們都愛過彼此,隻是沒有相愛過。”
“這一世,我放過你,你也放過我,我們兩不相欠了。”
看似她已經放下一切了,可字字都在體現着她對他的懷念。
慕北琛還擁有過她的愛。
可是他呢?
他什麽也沒有。
慕城緊盯着那最後兩句話,雙目猩紅。
他點開打火機,讓那跳動的火舌吞噬了整張信封。
直到那些字全部化爲灰燼,他刺痛的心這才緩和了些。
慕北琛不配看到她寫的東西,更不配得到她的愛。
上輩子不配。
這輩子更不配。
…
慕城随後就驅車來到了郊外的别墅。
司令部那邊他已經打好招呼了,他們也同意将慕北琛的事情全權交給他處置。
白景明也處于半退休狀态了,現在整個燕城的警察署包括軍機處的權力都集中在了他身上。
于是他連夜把慕北琛調到了這裏,徹底斷了他和外界的聯系。
别墅外面站着兩個守衛的警員,是他精心挑選出來的。
警員瞧見他立馬踢正步行了個敬禮:“慕隊!”
慕城輕點下巴,面如寒霜的邁進了别墅中。
地下室裏,慕北琛雙手雙腳全都縛在了老虎椅上。
慕城見慣了他不可一世的模樣,現如今看見他這般狼狽,竟莫名的覺得很暢快。
慕城不想跟他廢話,直接将一頁羊皮紙放在了他的面前。
“這是你和白妩的退婚書,隻要你在這簽字,我可以考慮放你一馬。”
慕北琛的頭發不知是被汗水還是别的什麽浸透了,此刻正濕哒哒的貼在臉上。
他透過發縫向慕城望去,肆笑了兩聲:“你不會以爲我們沒有婚約,你就能和她在一起了吧?我比任何人都要懂她,她不愛你的,慕城。”
慕城舌尖抵住了後槽牙,努力的克制住了自己的情緒。
但他脖子上的青筋也因爲此盡數暴起,整個人看起來有些猙獰。
“那又如何?就算她不愛我,也與你無關。”慕城冷聲道,“你不簽這退婚書也沒有關系,結局已經定下了。”
慕北琛定定的看着面前的慕城,這才後知後覺他好像和之前不一樣了。
“讓我見見她。”慕北琛道,“我見了她自然會簽字。”
慕城眸中閃過一抹暗光,突然笑了出來:“想見她也不是不行。”
他抽出别在腰間的手槍,利落的上膛抵在了慕北琛的肩頭。
“你害她受了這麽重的傷,也該償還了。”
槍膛下移,慕城眯了眯眼,毫不猶豫地按下了扳機。
“嘭——”地一聲響後,慕北琛的胸口上方多了一個血孔。
由于開槍的距離過近,導緻他傷口周邊的皮膚全都被灼傷了。
一股血腥味與焦灼味蔓延開來。
慕北琛痛苦的悶哼了一聲,但他還是強撐着擡起頭來看向慕城:“現在……可以……讓我見她了吧?”
慕城冷笑了一聲,嘴角勾出一個無情的弧度:“做夢。”
他利落的收好槍後頭也不回的離開了地下室。
接下來的幾天他都在警察署忙着善後,再也沒前往郊區。
白景明爲了更好的照顧女兒,辭去了署長一職,徹底把警察署交給了慕城管理。
盡管事務繁多,但慕城每天還是會抽空去醫院看望白妩。
在幾人的悉心照料下,白妩的傷勢很快就好了起來。
又是一個午後,慕城從街邊買了一束白玫瑰來到了醫院。
白夫人和白景明都在病房裏面。
慕城似乎并不局促,禮貌性的敲了敲門。
白夫人看見他随即眉開眼笑:“阿城來了,快進來吧。”
慕城将玫瑰放置床頭,在白夫人的身邊坐了下來。
白夫人瞧瞧慕城,又瞧瞧女兒,笑着打趣道:“阿妩,你看慕城因爲你的事這幾天東奔西走,警察署的事都夠忙了還來抽空看你,等傷好了你可一定要好好感謝人家。”
白妩看了慕城一眼飛快的低下了頭,并未言語。
慕城很清楚她的表情意味着什麽,但他并未表現出失落,反而毫不在意的笑道:
“伯母不用這麽客氣,都是我應該做的。”
白夫人不是沒聽出來慕城的話外之音,但她不僅不生氣,反而打心眼底的高興。
慕城對她女兒的好她全都看在眼裏。
比起那個慕北琛,她不知道滿意這個慕城多多少倍。
她還生怕人家這麽優秀的男人看不上她家女兒。
這下好了,人家是個有情義的,正好兩家還有婚約,兩全其美。
慕城幹脆趁熱打鐵,直接掏出一枚錦盒放在了白妩面前。
錦盒裏不是别的,正是她先前遺失的那枚鳳形玉佩。
白妩睫羽輕顫。
她終于知道慕城今天爲什麽這麽不對勁了。
感情就是沖着她父母來的。
見白妩沒有說話,慕城又把錦盒往她面前推了推:“這是之前我在你家撿到的,應該是你丢在那了,你看看有沒有哪裏弄壞?”
白夫人拿起盒子“呀”了一聲,用胳膊肘戳了戳一旁的白景明:“這就是你和慕大哥定親的時候找人做的信物吧,這玉佩還真挺好看。”
随即她露出了意味深長的神色:“失而複得是件好事,我看今天也是個好日子,這婚約也不用退來退去了,幹脆定的是誰就是誰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