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城下班後直接去了慕府。
果不其然，一進客廳，他就看見了坐在沙發上、面色凝重的父母。
慕夫人瞧見他直接迎了上去：“你回來了？聽說你們署裏最近又在處理一個大案，是不是很忙？”
慕城淡淡笑着：“還行。”
看着慕夫人欲言又止的模樣，慕城直接道：“媽，你有什麽事情就直接問吧。”
慕夫人和丈夫對視一眼，這才斟酌着開口：“阿城，報紙上的事情你都看到了嗎？那不是真的吧？”
慕城沒有說話，慕夫人松了口氣繼續道：“我就說嘛，那些記者一天天的都是閑着沒事，居然連你的绯聞也敢編排……”
“媽。”慕城打斷了她，“他們沒有亂寫，那些……都是真的，我對白小姐，也是認真的，我心悅她。”
慕夫人顯然被吓到了，久久回不過神：“你，你說什麽？這怎麽可以，白妩已經和北琛定了婚約了，你……”
慕城的眸色異常認真：“可那婚約原本是我的，不是嗎？”
慕夫人還要說些什麽，但被慕城攔住了：“媽，我知道你的意思，我有分寸，慕北琛是不是在上面？我去找他。”
慕夫人顯然有些不想讓他上去，急忙攔住了他。
她知道慕北琛的性子。
慕城現在上去，定不會有好事。
她不能眼睜睜的看着這兩人争來鬥去。
“阿城，非是那白小姐不可嗎？”
慕城垂眸：“非她不可，媽，爲了這個家，我已經讓了很久了，這一次我不想再讓了。”
慕老也也跟着歎了口氣，給慕夫人遞了個眼色：“孩子大了，随他們吧，這個家還有我在呢，他們不敢鬧。”
慕夫人這才猶猶豫豫的松開了手。
慕城徑直上了二樓。
慕北琛的書房門沒有鎖，仿佛在等着他一般。
慕城不動聲色的推開門走了進去。
慕北琛正站在窗前抽煙，他腳邊滿是掉落的煙頭，整個房間都彌漫着刺鼻的煙草味。
他雙目猩紅，狠狠的盯着走進來的慕城：“你非要和我作對？”
他本來已經打算放過他了。
爲什麽還是走到了這一步？
慕城神色淡漠，擡眸直視他：“我沒有和你作對，隻是你一直以來都把我當作敵人罷了。”
慕北琛丢下手中的煙，在腳底狠狠的碾了兩下，聲色冰涼：“什麽時候開始的？你對她什麽時候動的心思？”
慕城笑了笑：“或許是在船上，又或許更早，說不定我們前世就是愛人。”
這句話無疑踩到了慕北琛的痛點，他上前一把揪住了慕城的領子，面露陰鸷：“我告訴你，你上輩子沒有可能，這輩子也沒有，她會做出和上輩子一樣的決定的。”
慕城不悅的皺了皺眉。
倒不是因爲慕北琛粗魯的行爲。
而是他那口口宣稱的前世。
他那般笃定的樣子讓慕城恍然間真的以爲會有前世今生這一說法。
慕城掰開了慕北琛的手，冷着面理了理自己的衣領：“在那之前，慕總督，你是不是該解釋解釋軍火的事？”
他本來是懷疑慕北琛的。
可最近他一直都沒什麽動靜，這才使他的疑心打消了些。
但黃興的供詞卻又指向了慕北琛。
慕城神色俱嚴：“黃興購買軍火的資金是不是你暗地裏資助的？”
慕北琛冷笑道：“你有證據嗎？”
“我現在沒有不代表以後沒有，我隻是來警告你，你最好現在收手，哪怕爸媽要護着你，我也不會眼睜睜的看着你讓燕城卷入戰亂之中。”
慕北琛笑得更厲害了：“護着我？爸媽一向不都是更護着你嗎？在他們眼裏，你才是真正的慕家少爺，我不過是個鐵血無情的軍區總督罷了。”
…
慕北琛最終還是沒有對慕城動手，隻是攜着滿身的寒氣走出了慕府。
駕駛室的秦副官見他面色冷冽的上了車，小心的詢問：“總督，我們去哪？”
“回軍機處！”慕北琛冷冷的道。
他不對慕城動手是因爲那是在慕府。
可并不代表他會放過他。
有些帳是要該算一下了。
肖想了他的人就一定要爲之付出代價。
車子等紅綠燈的時候，慕北琛搖下了車窗。
剛下過雨的潮濕空氣讓他的心緒平靜下了不少。
但下一秒，街邊的一抹紅影就引起了他的注意。
離得有些遠，慕北琛看不清那人的長相，但卻将她身上穿的那件旗袍瞧得清清楚楚。
那是他特意送給白妩的。
怎麽會穿到别的女人身上？
“去查一下那個女人的信息，馬上。”慕北琛沉聲道。
秦副官循着他的視線看過去：“是，總督。”
半個小時後，秦副官回來了。
“總督，我查到了一家西餐廳，據裏面的人所說，那穿着虞美人旗袍的是唐冉心，她和白小姐發生了點争執，不小心弄髒了衣服，還向白小姐索賠，那旗袍應該就是她要來的。”
慕北琛冷笑了一聲：“呵，索要？就怕她有那個命要，卻沒那個命穿。”
…
慕城回到公館的時候已經是深夜了。
他本來應該疲憊的，但身心卻是前所未有的暢快。
就像一直壓在心頭的石頭被清除，霧開雲散，一切都明朗了起來。
走到四樓，慕城卻發現了一團縮在牆角的人影，他幾乎一眼便認出了那是白妩。
眼眸中多了些暖意，慕城走了過去：“爲什麽蹲在這裏？”
聽見他聲音，白妩擡起了頭：“慕城……”
慕城這才發現她的眼眶紅紅的，像是哭過。
“怎麽了？”
白妩站了起來，咬着下唇，顯得有些不安。
慕城略有些擔憂：“什麽事不能跟我說？信不過我？”
“不是。”白妩搖搖頭。
慕城輕聲道：“那是因爲報紙的事？”
白妩沒有說話，片刻後才重新擡起了頭：“慕城，以後我們别見面了吧，我明天就從這裏搬走。”
慕城愣住了，半晌才反應過來：“爲什麽？”
他第一時間就覺得是不是發生了什麽事。
或者說白妩被威脅了。
不然她怎麽會說出這種話？
然而白妩卻搖了搖頭：“沒有爲什麽，慕城，我們……就當從未認識過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