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北琛冷笑一聲:“你覺得我會相信這樣一個荒唐的理由嗎?”
“既然你不相信,爲何還要來這裏讓我給你一個解釋呢?”慕城亦冷言。
這也是他不喜慕北琛的一個原因。
他永遠都活在自我的世界中,從來不考慮其他人的感受。
面對慕城的诘問,慕北琛站了起來,眼神多了幾分犀利:“我想聽的不是解釋,是保證,保證你和白妩沒有任何關系。”
慕城卻笑了:“慕北琛,我頭一次見你這麽幼稚,你甯願相信别人的一句保證,都不願意相信你未婚妻的清白嗎?”
慕北琛倏而愣住。
慕城的這句話無意勾起了他壓在心底的一段記憶。
前世,白妩似乎也跟他說過這樣的話。
那是他們成婚後不久,由于立場原因,他并沒有對她表現出過多的關心。
可同樣的,他也害怕面對她。
害怕自己會沉溺在她的溫柔與情意當中,所以他隻能一味的逃避,一味的疏遠她。
而圈子裏的人也很快察覺到他對白妩态度的轉變。
幾乎是在他們成婚不久,關于她的流言就開始肆起。
說白小姐留學歸來,染了一身壞毛病,最愛和異性暧昧不清,所以才遭到了丈夫的疏遠。
他正愁沒有借口來抵擋她的妾意溫柔,于是當輿論再次掀起時,他就趁勢将她推向了更遠。
他不止一次的聽她苦苦解釋,聽她的哀怨質問——
“慕北琛,爲何你情願相信别人的三言兩語,都不願相信你妻子的清白呢?我們可是夫妻,你說過會永遠信我愛我的。”
但他怎麽做的呢?
非但沒有聽她的辯解。
反而還冷眼相向。
好像從那次開始,前世的他們就開始漸行漸遠了。
此時此刻的場景,似乎與之前的那場輿論不謀而合。
慕北琛的心髒又開始抽痛起來。
他拼命攥緊拳頭,不讓自己的異樣展現出來,以至于額頭沁滿了冷汗。
慕城隻當他是被人戳破事實的不甘,正準備強行趕走人時,門鈴卻響了。
幾道目光瞬間齊刷刷的看向玄關處。
秦副官邁出了步:“總督,警長,我去開門吧。”
二人無言,秦副官隻好硬着頭皮走了過去。
打開門,一抹嬌俏的身影映入他眼簾。
看到來人的一瞬間,秦副官隻覺得情況更加糟糕了。
他幾乎是顫抖着低聲開口:“白,白小姐,您怎麽來了?”
白妩當然是來看好戲的了。
她故意等到晚上才去找慕城。
故意提前安排好了偷拍的偵探,故意坐在窗前顯眼的位置。
又故意将報紙送到慕北琛面前,就是爲了今天。
她可不得尋個好時機過來嘛。
掩下眸中的狡黠,白妩也作出微訝的樣子看向他:“秦副官,你怎麽在這?這不是慕警長的房間嗎?”
她故意放大了聲音,好讓裏面的人聽到。
果不其然,她話音剛落,裏面就傳來了一聲悶響。
像是有什麽硬物摔在了地上,砸出了一個不小的動靜。
白妩被“吓”了一跳,進去便發現了面對面站着的、針尖對麥芒的兩人。
而慕北琛的腳邊還滾着一個煙灰缸。
剛剛的動靜應該就是它弄出來的。
親眼見着白妩的身影出現在慕城的房間後,慕北琛的不悅頓時上升了好幾個度。
他冷冷的睨了一眼慕城後走到了白妩面前:“你怎麽來這了?”
白妩擡眸飛快地瞧了一眼慕城後道:“我,先前采訪慕警長的報紙印出來了,我給他送報紙的。”
說着白妩揚了揚手中的報紙。
上面還殘留着新鮮的油墨香。
白妩辦報刊一事慕北琛是知曉的,并且還在暗中幫助了她不少。
難道真的是自己多想了?
照片一事真的是無意?
盡管他努力寬慰着自己不能多想,但心中的那團郁火還是始終消散不去。
于是慕北琛一把攥住了白妩的手腕:“你跟我出去一下。”
白妩有些不情願的掙紮了一下,而後看向了慕城。
慕城也不知道怎麽回事,當看見白妩露出求救似的眼神的那一瞬間,他的心也突然揪了一下,下意識的就拽住了白妩的另一隻手。
“慕北琛,你要做什麽?”
慕北琛回頭看向他握住白妩手腕的那隻手,眸中的不悅達到了頂峰,聲音也極緻的冰涼:“我對我的未婚妻做什麽與你又有什麽關系?”
慕城愕然。
是啊。
白妩是他的未婚妻。
自己這般又是爲了什麽?
慕城遂松開了手,就這樣看着慕北琛将她帶了出去。
房間裏重新恢複了平靜。
他并沒有如釋重負,反而心頭像是壓了一個千斤頂似的,沉悶難耐。
慕城突然有些懷疑。
他對白妩的喜歡究竟是真是假?
自己将婚約讓出去,究竟是對是錯?
…
慕北琛直接将白妩拽上了他的軍車。
秦副官識趣的沒有跟上去,退到了半條街外候着。
一上車白妩就甩開了慕北琛锢着她的手,不滿的瞪向他:“慕總督,您這是做什麽?”
慕北琛點燃一支新煙抽了一大口,努力的平複着自己的情緒。
他的輪廓在絲絲青煙中忽明忽暗。
“爲什麽背着我搬到了這裏?”慕北琛道。
白妩看着他黑沉的臉,瑟縮了一下,而後抿着唇瓣道:“我搬家爲什麽要知會慕總督你?”
“因爲我是你的未婚夫,我有權知道你的行蹤。”他的語氣一如既往的霸道,繼而又質問道:“你住到這來,是因爲慕城嗎?”
白妩咬牙辯解:“和慕警長沒有關系,我搬到這純粹是因爲這裏離我的報社近,方便。”
随即她又吸了一口氣道:“慕總督,雖然我不知道爲何你非要執意娶我,但即便是現在的我們有婚約在身,我也不是你的附屬品,還請你不要過多的幹涉我的私人生活。”
慕北琛愣了一下。
一束日光透過車窗照進了進來,折在了白妩身上,晃着他的眼。
她真的和前世不一樣了。
還是說她本來就是這副桀骜不馴的模樣,隻是前世被自己營造出的假象所蒙騙,所以變得那般癡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