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可能即将面對死亡的恐懼,他更多的是開心。
開心白妩擔心他。
開心他們之間還有緩和的餘地。
更何況。
比起他幼年所經曆的那些,這區區毒藥又算得了什麽?
“白妩。”顧墨捏緊了她的手,“如果我沒死,你可以原諒我嗎?”
原諒我之前的克制。
原諒我之前的置之不理。
白妩咬了咬唇瓣,眸子蒙上了一層水霧:“你說什麽胡話?你要是敢死,我就把你挫骨揚灰,給我爹陪葬。”
顧墨笑了:“挺好的。”
說完他将那碗毒藥一飲而盡。
白妩制止的手停在了半空中,怔怔的看着他。
顧墨放下藥碗,握住了她那隻手,眉眼又蘊上幾分笑:“你看,我這不是沒事嗎……”
話音剛落,他眉間的笑意已然破碎,取而代之的瘋狂席卷而來的痛。
那毒藥像是一頭發狂的獸,在他身體裏橫沖直撞,活生生的絞着他的五髒六腑,他的身體也控制不住的開始痙攣。
顧墨忙甩開白妩的手背過去。
死亡來臨的前一秒,他腦海裏浮現的第一句話竟是不能讓自己這副樣子吓到白妩。
他想要吩咐青衣将她帶走,可剛一張口,便吐出一大口黑血。
白妩驚叫了聲:“顧墨?顧墨?你還好嗎?陳院使!”
與此同時,神識裏的警報聲又拉響。
看來顧墨這次真的很危險。
不行。
她的任務還沒完成,絕對不能讓他就這麽死在這。
“003,快,給我解毒的藥丸!”白妩在神識裏呼喊。
【宿主,解毒丸已經給你了,這次購買共計消費十個積分。】003不慌不忙的道。
白妩:……
尼瑪。
位面男主都要死了,還管她要錢?
坑統!
真冷血!
003:……到底誰更冷血……
陳院使早就料到顧墨會有強烈的反應,連忙抽出銀針在他的穴位上刺下,企圖緩和他的痛楚。
尋常牽機藥的毒已經夠難耐了。
而大多數人還沒等到毒死,就已經被全身痙攣給活活痛死了。
可顧墨隻是坐在椅子上扶首,并未發出半點聲音。
陳院使沒想到這個平日裏看起來光風霁月的顧相竟然這麽能忍。
心底的佩服不免又深了幾分。
趁着陳院使給顧墨施針,白妩将解藥含在口中,走到了他的身旁。
他的脖子上全是汗珠,手臂上的青筋也盡數暴起。
即便是這樣,在她過來時,顧墨還是揚起袖子遮住了自己因痛苦而猙獰的臉,艱難的吐出幾字:“無事……别擔心。”
唉。
何必呢?
白妩歎了一口氣,扯開他的袖子捧住了他的臉,在他微微驚詫的目光中,低頭含住了他蒼白的唇。
解藥順勢流進了顧墨的口中。
但他此時已經完全愣住了,壓根沒注意到那渾水摸魚的解藥。
滿腦子隻剩下了大片大片蒼白的雪花。
一如除夕夜那晚。
哪怕此刻五髒六腑都在被毒性侵蝕着,顧墨也感受不到了。
意識開始渙散的那刻,顧墨還在想——
喝碗毒藥就能換來這樣的好處。
挺值。
衆人皆被白妩的行爲驚到了。
盡管他們隐隐已經懷疑這兩人的關系,但一個未婚未配的女子在大庭廣衆之下做出這種事還是會一石掀起千層浪。
姜芙的臉已經難看到了極緻。
此刻的她恨不得沖上前把那碗毒藥灌進白妩的嘴裏。
若不是她,顧墨也不會以身試毒。
她竟然還當着所有人的面做出這種事!
上座的趙玄昀可惜的啧了一聲。
本來還等着顧墨死了,他找個由頭赦免了這個白妩,然後将她納入後宮呢。
可惜了。
…
喂完了藥,白妩立馬就松開了顧墨。
不知是因爲毒藥太強烈,還是解藥太猛,亦或是她的吻太纏綿,顧墨已然昏了過去。
趙玄昀當即站了起來,強忍着興奮道:“陳院使,他死了?”
陳院使皺緊了眉頭。
可趙玄昀到底是皇帝,他隻能略微行禮後走過去察看顧墨的情況。
不查不知道。
一查吓一跳。
他不僅沒有絲毫的生命危險,甚至體内的毒素也有消退的迹象。
陳院使立馬跪地:“啓禀皇上,皇上福澤庇佑,顧大人……性命無恙!”
趙玄昀面上劃過一絲失望。
沒死啊。
真是可惜。
這個顧墨看來命還是大啊。
但到底在這麽多人面前,他不好表現出這些情緒,隻是揮了揮衣袖又坐回了龍椅上。
姜姝也大吃一驚。
沒死?
兩倍的毒性還沒死?
難道那些南疆人給她的解藥這麽神?
不行。
她不能慌,顧墨沒死又怎樣,再查也查不到她的頭上!
姜姝随機便深吸一口氣,讓自己鎮定下去。
白妩則拿起手帕,替顧墨擦額上的汗。
放心吧碎片,老娘不會讓你白白受苦的。
畢竟你隻能我來虐。
白妩眯了眯眸,收好帕子後,信步上前:
“陛下,顧大人身上毒已解,足以說明那提取之物是解藥了吧?”
姜姝立馬輕哼一聲:“知道那是解藥又怎樣?說不定是你故意怕事情惹大,才這麽做的。”
白妩微微一笑,并不慌亂:“娘娘錯了,若真是我或者皇後所爲,必定是不會摻上一點解藥的,畢竟是要害人性命,娘娘見過哪有人害人性命還留有一手的?”
姜姝啞口無言。
白妩繼續道:“可若是這人不想害死人呢?那她定然不會痛下死手的,而在今晚的這些人當中,貌似隻有娘娘最符合吧?”
“你胡說什麽?!”姜姝盡力掩蓋自己的恐慌,大聲吆道,“煜,煜兒可是本宮十月懷胎生出來的,本宮怎麽可能如此害他?!”
姜芙聽言立馬攔下她,調整呼吸,直視向白妩:“妹妹,凡事都要講求證據,就算這毒與你無關,你又何故在這空口誣我姐姐清白?”
白妩輕笑:“真的沒有證據嗎?”
話音剛落,殿外随即傳來了趙子卿的聲音:“放心,隻要你實話實說,本郡主一定會保你家人無恙。”
在衆人或疑惑或驚訝的目光中,趙子卿帶着一衆侍衛踏入了殿中。
那幾個侍衛還擡着一個擔架,擔架上躺着一個宮女
正是方才誣陷若兒下毒的那個禦膳房打雜的宮女玉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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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