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芙也注意到了白妩的不正常。
按理來說局勢都對她這麽不利了。
她怎麽也應該站出來替自己辯駁。
可她不僅沒有,反而一動不動的任由她們擺布。
還有她身邊跟着的那個叫若兒的丫鬟。
從進入殿中到現在她都沒有出聲解釋。
是有恃無恐,還是已經放棄抵抗?
姜芙看不明白。
但事到如今,棋已經下到這裏了,哪裏還有後悔的餘地?
她們最好是已經放棄抵抗了。
姜芙默默在心中盤算着。
果不其然,出去搜宮的侍衛不一會便趕了回來,直接将一黑匣遞到了趙玄昀的面前:
“啓禀陛下,屬下在白姑娘的寝宮發現了這個。”
随後青衣也跟着悄悄走了進來,朝着顧墨微微搖頭。
顧墨已明白了大概,知道這是無法改變的了,隻能面色愈加冷凝的盯着那個最新搜出來的物證。
趙玄昀給陳院使使了一個眼色。
院使立馬上前查看那匣中物,不到一刻鍾,便面有豫色的開了口:“此物……正是牽機藥。”
得到确認後,姜姝立馬聲淚俱下:“陛下,人證物證皆在,煜兒果真是被這心如蛇蠍之人所害,陛下,你可要爲臣妾做主啊。”
趙玄昀擰眉看向白妩:“你作何解釋?”
白妩惶恐搖頭:“這不是我的東西。”
姜姝擡起頭瞪向她,眸中盛滿了嗤笑:“這可是從你房間裏搜出來的東西,你居然說不是你的?”
白妩作無辜狀:“民女三日前在進宮,前日才搬入皇宮宮中,平日裏基本上都是在禦膳房待着,殿内有什麽東西民女也不知情啊。”
姜姝見她上鈎,強壓住心頭之喜,連忙道:“那你的意思是,這東西是皇後的咯?”
陳皇後大驚:“荒謬!本宮怎麽可能會有這種東西?定是有人故意陷害本宮!”
“皇後娘娘這是何意?搜宮的人可是陛下派去的,難不成皇後這意思是皇上要陷害你?”姜姝意味深長的道。
“皇上,臣妾絕無此意。”陳皇後立馬緊張的看向趙玄昀。
雖說她一直不受寵,但到底和趙玄昀是多年的夫妻了,她很清楚他的逆鱗是什麽。
趙玄昀并未将二人的争執聽見去,隻是眸含打量意味的看着白妩:“人證物證皆在,你該如何解釋?”
如果他記得沒錯的話。
這個女人應該是第一次進宮。
第一次進宮就有如此膽量做這些事情?
是不是她做的不重要,他現在就是想聽聽她還會說出些什麽話來。
白妩動了動唇,還未出聲,便被顧墨一把攔在身後:“微臣認爲此物疑點頗多,還請陛下給微臣時間調查清楚。”
姜芙見顧墨如此維護白妩,心中不免又酸楚一片。
她咬咬牙後小心翼翼的開口:“顧大人向來處事公正,斷案判事最是講究證據,怎麽反倒是今天顧大人可要想清楚,白姑娘到底是您的表妹,若是您這般,難免不會讓人誤會。”
姜芙說的很隐晦,但也很清楚。
叫旁人很難不懷疑顧墨此舉是否有護短之嫌疑。
顧墨深知她的用意,淩厲的目光投到了姜芙身上。
姜芙一驚,下意識的低下了頭。
但她這番話到底還是引起了趙玄昀的注意。
表妹?
一個和蘇芷夕長的很像的表妹?
他饒有興趣的看了看二人,摸了摸手指上的玉戒,輕笑了聲道:“顧大人如何斷定此案一定有蹊跷?”
顧墨上前一步,眸中異常堅定:“微臣相信白妩的爲人,她斷然不會做出這件事。”
此話一出,連趙玄昀都有了驚詫之意。
在他眼裏,顧墨一直是個不近人情之人,甚至連他的面子也不放在眼裏,比他還要冷血無情。
沒想到如今居然空口替一個女人做擔保。
趙玄昀又打量了白妩幾眼。
确實是個美人胚子。
可顧墨也不是那好色之人。
他還曾試圖朝他府中塞幾個美姬,想要查探他的底細。
可不僅人被一一退了回來,他反倒還被顧墨安上了一個醉心玩樂、不理政事的名号。
這白妩到底有多大的魅力?
趙玄昀眯起了眸,有些嘲弄般看向顧墨:“哪怕最後查出她就是幕後之人,你也願替她擔保?”
顧墨分毫不改神色:“微臣信她,絕不是幕後之人。”
趙玄昀倒是笑了起來,眼神分外鋒利,一字一句的道:“哪怕是用自己一世英名、一國相位?若是今天真查出來什麽,顧墨,因你這句話,朕随時都可以廢了你。”
顧墨伸手作揖,沒有絲毫猶豫:“臣願意。”
姜芙震驚的擡起了頭。
顧墨這番話完全颠覆了她對他的認知。
他一向都是極其的不循私情,哪怕是當年蘇家之事,也是他親手舉報了自己的老師。
沒想到他卻以自己的名聲和官途爲白妩做擔保。
憑什麽?
白妩她憑什麽?
白妩多多少少也有些驚訝。
她故意一直不出聲,一方面也是想看顧墨的反應。
但沒想到他居然這麽的袒護自己。
這可不是他的作風啊。
看來碎片是真的不一樣了。
那她完全可以放心走下一步棋了。
掩下眸中的得意,白妩換上無辜臉,顫巍巍的開口:“此事不該牽連顧大人的,但既然都這份上了,民女也不得不出聲爲自己辯駁了,民女敢笃定,此物不是民女帶進來的,也不是皇後的。”
姜姝直接冷哼了一聲:“口出狂言,你知道你在說什麽嗎?”
趙玄昀則坐回了龍椅上,饒有興緻的盯着她:“朕給你一個機會,你怎麽證明這個東西不是你的,也不是皇後的?”
“這匣子裏盛着毒藥的布匹并不是宮中之物,也不是進貢之物,像是民間尋常人家中的布料,皇後貴爲一國之母,又久居深宮,斷然不可能會接觸到這種布料。”白妩沉吟道。
顧墨立馬叫來司衣坊的人辨認。
那人說的話和白妩一字不差。
姜姝的臉色終于有了一絲破裂。
白妩不給她強詞奪理的機會,又繼續道:“之所以會有這種布料,民女大膽猜測,恐怕那人原先是爲了陷害民女,所以才故意找來這種普通的布料放在民女的寝殿,隻是不知爲何又把矛頭轉向了皇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