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玄朗冷哼了一聲:“姜昊,你好大的膽子,是牢飯還沒吃夠嗎?居然敢跑到這裏鬧事?”
姜昊面色一白,咬着後槽牙道:“是這看門的小厮有辱人在先,草民隻是想給他一個教訓罷了。”
“那不知姜公子要如何給他一個教訓?又可曾把天元國律法放眼裏了嗎?”顧墨冷不丁的出聲。
踢到鐵闆的姜昊隻能暗叫倒黴。
今天出門就應該看黃曆的!
可這顧墨一向不是最克己複禮的嗎?怎麽會跟着岐陽王來這種尋歡作樂之地?
心中雖有疑惑,但姜昊到底不敢跟他正面起争執,隻好忍氣離去。
等到他拐進街尾的時候,還不忘回頭看一眼那高聳入雲的琉璃瓦:
“呵,進不去又怎樣?老子有的是辦法讓你出來!”
是時候用二姐說的第二個辦法了!
……
姜昊走後,趙玄朗迫不及待的将請帖遞給了門口的侍衛。
一邊等着侍衛查閱,一邊回頭瞧顧墨:
“景行,你應該早跟我來這裏的,我跟你說啊,這樓真的和别的地方完全不一樣,我恨不得住在這裏!”
顧墨緘默不語,眸底劃過絲絲憂慮與煩躁。
這三個多月來他一直派人查着白妩的去處。
可即便是動用他手底下的所有人,也無法知曉她的半點蹤迹。
顧墨明白這是她故意爲之。
但正因爲如此,他才更加的惶恐和害怕。
害怕從此以後再也見不到她。
這三個月來,他日日都會去近水樓台。
可那裏空無一人。
他的心也跟着空了。
以前從不做夢的他現如今幾乎每晚都會夢魇。
夢到那個暗無邊際的深淵。
夢到她在深淵邊緣苦苦掙紮,而他隻能站在一旁看着她被那深淵吞噬。
那種無力感快要抽走他所有的理智。
趙玄朗見他神色恍惚,忍不住的擰眉晃了他一下:
“你最近怎麽回事?”
顧墨擺擺手,按住酸脹的太陽穴:
“無事,是我自己沒休息好。”
趙玄朗見他閉口不談,隻好也偃聲。
白妩離開的事情他也知道了。
當局者迷,旁觀者清。
顧墨這些日子的心不在焉全被他看在眼裏。
他也曾試圖拐彎抹角的問他“是不是喜歡上了白妩”。
可得到的卻是他沉默良久、而後一句“她是我恩師的遺孤”的答案。
趙玄朗隻能無奈歎氣。
想來除了顧墨自己醒悟,旁人也幫不了他什麽。
不過想讓他這麽一個闆正的人自己醒悟着實難啊!
思緒回到當下,趙玄朗在小厮的帶領下來到了五樓的廂房。
這裏的景色最是别緻。
既能俯瞰京城的人煙繁華,又能仰望穹蒼的秀麗壯觀。
比起那雲霄之上、讓無數勳貴癡迷的頂樓,他更喜歡這裏。
趙玄朗打發走其餘人,親自倒了一盞上好的雨前龍井遞給了顧墨,并調侃道:
“話說你怎麽突然主動提出要來這裏看看了?立春的詩會你都不赴,怎麽對這有錢人喜歡的奢靡酒肉之地感興趣了?”
顧墨端着琉璃盞,低垂着眸,神色淡淡的反問道:
“你覺得我爲什麽會對這感興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