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芷夕雖每次進宮遇見她,都要忍不住的冷嘲熱諷一番。
盡管氣惱,可她心裏很清楚。
蘇芷夕不過是在嘲諷她的不争氣而已。
嘲諷她明明貴爲天子之女,卻把自己活成了那般窩囊、隻懂得讨好别人的卑賤之人。
她恨蘇芷夕的惡言惡語,可更羨慕她的風光明豔。
明明她的母親也不過是商賈之女,可她卻仍能讓全京城的貴女都欽羨。
直到她送自己那枚赤金雲紋镯後,她才真正的看清了這個蘇芷夕。
才知道她遠沒有看上去那麽嚣張跋扈、目中無人。
那年她的父皇久病塌中,宮中上上下下都存滿了心眼盯着那即将空下來的皇位,根本無人在意她的生辰。
而蘇芷夕卻丢給她一對金镯子。
說什麽是别人送她的玩意,向往常一樣在她面前炫耀着,最後卻發現了上面的瑕疵,嫌棄似的丢在了她寝宮。
她當時頓感羞辱,發誓一定要把蘇芷夕踩在腳下。
後來她便成了唯一的郡主,和蘇芷夕越來越水火不容。
也是一次偶然的機會,她翻到了這對镯子。
但她找了一宿也沒在那上面找到半分瑕疵。
第二天她就找來了懂行之人,這才知道這對镯子全天下僅此一副。
因爲在那上面刻雲紋的手藝大師前不久去世了,這是他在世的最後一件作品,千金難求。
可她還沒來得及叫來蘇芷夕“揭穿”她,就聽到了蘇府被抄的噩耗。
也是後來經曆了這麽多事,她才漸漸醒悟,才愈加懷念率真、真性情的蘇芷夕。
可,一切早已物是人非。
那對镯子也就成了她迄今爲止都不放不下去的執念。
但今日,她卻從一個與她如此相像的人的嘴裏聽到了那幾個字。
蘇芷夕那麽好面子的一個人,根本不可能和一個遠房表妹提起那對镯子。
所以除了她和蘇芷夕,絕無可能有第三個人知道赤金雲紋镯。
除非
趙子卿有些激動的看向白妩,這才發現雖然她一直唉聲歎氣,但眸中始終盛着一股冷靜與沉穩。
那種眼神讓她覺得莫名的安心。
就像是在回應着自己心底的猜想。
趙子卿将快要奪眶而出的眼淚硬生生的憋了回去,等到面無異色後,這才道:
“既然你都如此說了,那本郡主自然不會再做那種是非不分的惡人,赤金雲紋镯本郡主會給,至于其他的那些嫁妝”
趙子卿看向顧墨,眸中又布上了冷意:“那些本就是蘇家的東西,終歸還是要交到蘇家人的手裏,顧相覺得呢?”
顧墨微微驚詫。
他本來都做好了與趙子卿對峙幾番的準備了。
然而白妩隻憑一句話便讓她改變了心意。
交給蘇家人?
這裏除了白妩,再也沒有别的蘇家人。
怪不得她聽說嫁妝在安陽郡主,就直接要上門讨要,原來是做好了十足的打算。
顧墨無奈一笑。
她的變化太大了,連他都開始捉摸不透了。
站起身子,顧墨俯身行禮:“郡主明鑒,如此便再好不過。”
趙子卿卻沒了和他吵的心思,眼神直勾勾的看向白妩:“白妩表妹此番上京,定沒有什麽落腳之地吧?郡主府裏空廂房很多,不如.”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