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唱詞的内容他再熟悉不過。
十一歲那年,他誤飲了蘇相放在書房的一盞酒,醉酒之餘寫下了一首缱绻的閨怨詩。
而那詩歌的内容就是一名少年在向自己的情人表達思戀,字裏行間滿是暧昧與求情。
酒醒後,他看見自己寫的内容直接臊的滿面通紅,當即就把這首詩燒了個幹淨。
所以這首詩的内容除了他絕無可能被第二人知曉。
現如今卻居然被一名舞姬在大庭廣衆之下唱出來了?
顧墨呆愕在原地,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偏偏一旁的趙玄朗還一臉欣賞的稱贊道:“本王這舞姬不僅曲藝超絕,看來這才華也極爲出衆,這詞寫的真是妙啊。”
說着他看了顧墨一眼,發現他竟然面色迥異的聽着曲,不由得有些驚詫:“我就說這舞姬不一般吧,竟然讓景行你也感興趣了!”
趙玄朗不知道的是,顧墨被衣服掩蓋之下的軀體已經因羞憤僵住了。
惱羞的同時,他也對這名所謂的舞姬起了莫大的好奇心。
她到底是誰?
爲何唱出了他幼年無意作的豔詞?
一曲終落,另一樂聲揚起。
與先前的哀婉纏綿不同,新起的琵琶聲空靈悅耳,如同山澗清泉,沁人心脾。
與此同時,一女子從側旁的假山上飛下,穩穩當當的落在了宴會的正中央。
女子身穿白色羽衣,像是從雪地裏幻化而出的仙子,身姿曼妙,舞步輕盈,手裏還抱着一把玉琵琶,纖纖素手輕撥慢撚,悠揚的曲子便萦繞不絕。
衆人不禁拍案叫絕。
這女子不僅才藝超群,容貌更是一絕!
一雙翦水瞳潋滟美妙,似含情脈脈,又似漫天白雪般純淨,雖不施粉黛,卻已然絕豔脫俗,渾身上下都透着一股渾然天成的聖潔之美,讓人不忍亵渎。
而顧墨在看清那白衣女子的長相後,瞳孔驟縮,直接滞在了原地。
竟然是蘇芷夕!
她怎麽會在這?
方才唱豔曲的也是她?
趙玄朗将顧墨眸底的震驚全部盡收眼中,他似乎很滿意顧墨的反應,悄悄湊到了顧墨的跟前:
“怎麽樣,我沒騙你吧?是不是很驚訝?我見到她的第一眼也吓了一跳,到現在我都疑惑世上怎麽會有人和那個蘇芷夕如此相像!”
紅菱一直待在顧墨的身邊。
看見白妩露臉的那一刻,她也滿是震驚。
聽見趙玄朗的話後,直接忍不住的腹诽:
什麽相像?她分明就是!
她還以爲蘇芷夕是找到什麽好出路了,原來是跑到岐陽王府當舞姬了。
堂堂一國紙相的獨女、名門千金,居然淪落到了如此地步。
真是諷刺!
宴席上大多是趙玄朗的狐朋狗友。
見着白妩一出場,一個個都看直了眼:
“還得是這岐陽王啊,從哪尋來此等絕色的女子?”
“嘶——你們不覺得這舞姬的樣貌與那蘇.”
“噓,你瘋了,蘇家可是反臣,你在岐陽王府提這幾個字,還想不想要腦袋了?”
“此女的才藝絲毫不輸醉歡樓的頭牌朝顔啊,還有這容貌,絕對是京城數一數二的了,岐陽王真有福氣!”
聽着周圍不斷傳來的喝彩聲和調侃聲,顧墨的臉黑沉到了極緻。
在他的印象裏,蘇芷夕一直是個驕傲的人。
哪怕身懷才藝,也羞于在外人面前展示,更是對那些賣弄姿色的風塵女子厭惡到了極緻。
怎麽如今反倒堕落成了這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