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冬,天元國迎來了今年的第一場雪。
萬物一片銀白,大朵的雪花如同柳絮一般紛紛揚揚的傾灑下來。
夜雪初霁,寒風入扉,家家戶戶緊閉房門,唯獨岐陽王府前卻熙來攘往。
一輛玄色的馬車破開雪路,不急不慢的停在了王府石階前。
被衆人簇擁着的岐陽王趙玄朗連忙揮開大氅,邁着碎步走下石階,滿臉驚喜的迎上了那輛馬車:“景行,你終于到了!”
景行是顧墨的小字。
很少會有人喚他的小字,除了他的恩師蘇遠霖,就隻剩這個趙玄朗了。
顧墨一心在廟堂,私下裏也很少跟人來往,總是一人獨行。
久而久之,就給人造成了一種嚴肅、不好相處的印象。
隻有趙玄朗清楚,這位看上去光風霁月的顧相,骨子裏其實是個排斥孤獨的人。
可這也是他覺得顧墨是個怪人的地方,他越是排斥孤獨,就越想要把自己封閉起來。
也就是他,因爲對琴棋書畫頗有研究,又極爲的厭煩權謀黨争,這才得了這位顧相的幾分青睐,也才能在每年舉辦詩會的時候請得動這位名冠天下的才子。
随行的近衛青衣伸出手,攙着顧墨下了馬車。
他今日穿了一件顔極暗的直襟長袍,衣服的垂感很好,見不到一絲褶皺,外面也隻披着一件灰色大氅。
最華麗的也莫過于頭上戴的墨玉冠,不過那玉的質地也極其的粗糙普通。
與穿金帶銀、恨不得把世界上所有成色好的玉石都挂在身上的趙玄朗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盡管穿着如此樸素,可顧墨那與生俱來的氣質卻不容忽視。
儒雅中帶着些沉穩,隻随意站着,便給人一種蕭蕭肅肅、爽朗清舉的感覺。
京城貴女閑暇時就喜歡給城中的才人公子們作個排名。
無論是樣貌還是才華,顧墨永遠是位居榜首的那個。
所以單單是聽聞他有意參加今日岐陽王舉辦的詩會,一個個全都盛裝出席,隻想前來一睹這位豐神俊秀的顧相的風采。
顧墨甫一下車,就成了視線聚集的焦點。
趙玄朗已經攀上了他的衣袖,露出了自己标志性的虎牙嬉笑道:
“今日跟你來的怎麽是這個青衣?紅菱姐姐呢?”
說曹操曹操到,紅菱立馬從馬車後露了臉。
趙玄朗臉上的笑意更甚了,立馬湊到了紅菱面前,一個勁的甜言蜜語:“幾日不見紅菱姐姐越發好看了。”
趙玄朗除了琴棋書畫外,還有一個格外感興趣的——那就是美人。
就連岐陽王府的打雜丫頭都不輸醉歡樓裏的頭牌。
他對各種類型的美人都喜歡。
美豔撩人的喜歡,紅菱這種英氣飒爽的也喜歡。
紅菱知道這油腔滑調的岐陽王是顧墨的詩友,并沒有露出不悅,禮貌性的笑了一下道:“王爺過譽了。”
趙玄朗又鋪天蓋地的把她誇了一頓,見着紅菱實在沒啥太大的反應,這才又走回顧墨的身邊,依舊興緻勃勃的向他炫耀道:
“跟你說,你這次來真是值了,我上個月剛尋到一名舞姬,那身段,那容貌,說是天下第一都不誇張,你知道更離譜的是什麽嗎啧,我還是先不告訴你了,等下給你一個驚喜,保證你會感興趣!”
“不過我可以先告訴你她的名字——白妩,怎麽樣?這個名字是不是很好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