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如果經曆了這麽多事後,能讓她成熟一點,恩師在九泉之下應該很欣慰吧。
顧墨沒有再阻止,隻是叮囑了白妩幾句要好好休息的話後,就離開了房間。
房門即将合上的那一刻,他停住了,像是想到什麽似的,又退後了一步,轉過身來看向她。
顧墨逆着光影,白妩看不清他臉上的任何神色,隻聽見他淡漠開口:“你爲什麽要擋下那枚毒針?爲什麽不借此殺了我?”
白妩輕掀嘴角。
他果然還是在意的。
她設的局沒有白費。
輕吸一口氣,白妩道:“我在心裏已經殺了你。”
雖說着冰冷的話,可白妩的眼中卻凝出了别樣的情愫。
她雖看不清顧墨的臉,但她相信,顧墨必定将她臉上的神情一覽無餘。
所以她故意露出了這樣不甘又無奈的眼神——
因爲我還愛你,所以我隻在心裏殺你。
顧墨似乎也接收到了她傳遞的信息,在原地默了片刻後再次關上房門離開了。
白妩壓根不給他反悔的機會。
當晚直接孤身一人的悄悄離開了宰相府。
踏上飛檐青瓦,她俯視着在黑夜中寂靜無聲的相府,嘴角揚着意味深長的笑。
見狀,003忍不住的問道:【宿主,咱們就這樣走了嗎?這樣豈不是将碎片推的更遠了?】
白妩輕笑一聲道:“才不是,這一局,我赢的很徹底。”
顧墨八歲時就被蘇遠霖帶進了相府。
彼時的他雖然隻是個舉目無親的小乞丐,但眼中的堅毅和身上的凜然已經讓蘇相對他刮目相看,所以才不顧衆人的反對,将他收養在府中,當作親生孩子一般悉心培養。
索性顧墨也沒有讓蘇遠霖失望,十歲憑借一首新詩名冠京城,十二歲便一舉考中秀才,十七歲就被先皇欽點爲狀元郎,成了天元國開國以來唯一一個連中三元的人。
但從古至今,身居高位卻利益熏心的爲官者不下其數。
很少有人能抵擋住權力和地位的誘惑,特别是像顧墨這種年紀輕輕便入仕途的人,他們往往心浮氣盛、好高骛遠,稍有不慎便會誤入歧途。
可是這些都和顧墨毫不沾邊。
即便年少成名,可他卻有着許多暮年之人都不曾有的沉穩與笃慎。
先皇在世時,身爲刑部侍郎的他就已經因爲清正廉潔、處事公正而被萬人稱道。
新帝即位後,更是被百官舉薦爲一國之相。
在民間,人們甚至有可能不知道新帝趙玄昀,但不可能不知道良相顧墨。
這樣一個爲萬人景仰、極有可能開一代盛世的輔國之才不可能沒有自己的底線。
白妩也很清楚他底線是什麽。
所以她才故意設了那個局,讓自己以身犯險,就是爲了挑戰他的底線。
看他到底能堅守到什麽地步。
一旦他動搖。
那他一直以來所建立的城池營壘也将會被她一步步攻陷。
“現在才剛開始,顧墨,你的考驗還在後頭呢。”
家仇私恨,她會一點點替原主讨回。
莞爾一笑,白妩看了燈火漸暗的相府最後一眼後,徹底消失在了濃濃夜色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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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