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你也提前收拾好行李,到時要走我提前通知你,你今後就跟在我身邊吧!”
顧小小想了想又道:“對了,你是不是不會武功?”
錢斌一愣,“嗯,不會。”
“我們出門在外說不定會遇到些什麽事情,你從明天開始有時間就來我家,我找人教你一些防身術,不用太精通,但起碼能夠保護一下自己。”顧小小打算讓梁雲來教他,梁雲作爲梁铎的長子,自然武功也是如今家裏除了顧小小和路甯以外功力最高的,就連二寶也是每天拉着他,讓他教。
路甯如今在周澤雲身邊,不到萬不得已顧小小不會讓他離開周澤雲身邊的。
她一直對路甯和周澤雲有着原書中的cp情懷,就是不願意去分開他倆,在她心裏,隻有周澤雲有資格使喚路甯,其他人,包括她自己,都不行!
而讓錢斌學武,也是因爲通過周澤雲和四寶身上的毒,雖然顧小小嘴上不提,但她心中一想到這些總覺得有點不安。
而且就算沒有下毒這事,以後出門在外說不定就遇到些什麽壞人,防範于未然總是好的。
顧小小不是什麽天真的小娘子,不會把整個世界都想的特别美好。
恰恰是因爲她是特工,殺慣了人,見慣了血腥,更是看透了人心險惡,哪怕如今金盆洗手了,也很難相信一切都是美好的,人都是善良的。
她從不聖母,也沒有菩薩心腸,她隻想保護好她所在意的人,将來就算有一丁點不好的可能,她都希望能早做好準備!
所以在她身邊的任何人,都要有保護自己的本事,錢斌自然也是能多學點就多學點!
錢斌自然也是懂顧小小的意思,他很樂意多學習一些東西,提升自己,更何況練武是爲了保護自己,學得好的話還可以保護别人。
一切都商量妥了,顧小小送二人到門口。
看着二人相互依偎着離去的背影,她淡淡笑着。
回想孫勝的決定,再看看趙嬸,顧小小是理解的。
這便是兩家人兩種思維,不分對錯,隻是每個人活法不同,想法不同。
自身的實際情況也是不同的。
趙嬸年紀沒有孫勝娘大,而且男人也在,自然不需要兒子在身邊,能出去闖闖當然不會阻攔。
可孫勝家,隻剩母子相依爲命,孫勝娘也年紀大了,留在身邊自然是最好的選擇。
人都是自私的,也都是無私的,誰都沒錯,隻是從不同的角度考慮問題而已。
接下來的每一天,錢斌在教孫勝之餘,當真都來顧小小的家裏,跟梁雲開始從最基礎的學起,原本還覺得梁雲一個小孩,不會太厲害,可沒想到梁雲根本不慣着他,嚴師才能出高徒嘛,顧娘子既然把這件事交給他了,那他就要認真對待,雖然現在錢斌開始學武已經晚了,但要是努力練習的話,起碼強身健體,保護自己還是可以的。
看着梁雲教他練武時完全不似孩子模樣,他也不敢再拿梁雲當個孩子了,開始用心去跟着學。
所以他一開始學便叫苦不堪,當真是比他蓋房子還累啊!
可是慢慢熟練了,也很聰明的摸清門道後,學的是越來越好,起碼對付普通人還是可以的了。
如今的木言身體已經恢複的很好了,也已經按照顧小小的囑咐跟着梁雲梁飛學習,當然是拉着大寶一起的。
而梁雲自從要教錢斌,木言的武功便由梁飛來教了。
而木言看見錢斌跟着梁雲學了一段時間後,進步很大,他更加努力練習,梁雲梁飛都如此厲害,那梁铎師傅豈不是更厲害,他開始有些向往。
他從不怕苦不怕累,隻要能讓自己成爲更好的自己,他都可以!
孫勝也知道顧娘子想讓他接替錢斌的位置,更是心中感恩,也發誓要努力跟着錢斌把一切都學好,把藥莊經營好,不讓顧娘子失望和擔心。
在錢斌走後的很多年,孫勝也确實做到了!
那些年他任大管事,以一人之力承擔起藥莊的運作,從他手裏出去的藥物質量都特别好!
在安和堂遍布漢國每個地方時,他依舊默默無聞在這個小村莊裏,任勞任怨的做着這些已經做了大半輩子的事情。
他培養了很多有能力的青年,打算接替他的位置,可他隻要活着一天,就不能對藥莊完全的放心撒手,直到腰也直不起來,腿也邁不動,藥莊的人換了一批又一批的時候,他依舊守在村子裏,從沒有出去過!
不過這些,也都是後話了!
時間過得很快,二月馬上就到了,州城那邊也就等着他們過去了,一家人心中很高興很激動,因爲他們都從沒有去過州城。
就連顧小小眼中都帶着好奇。
一家人行李早早備好,梁铎和鍾月去州城時是跟蕭沐的人走的,所以馬車還在家裏,留給了顧小小他們。
顧小小也跟許教習聊過了,許教習也很樂意跟着他們一起,畢竟他的學生都要去州城了,他留在這裏也沒用。
他還想看着周澤雲中狀元呢!
他有這個信心!
在他們離開的這一天,家裏人大包小包的正往馬車上搬,都是些個人的東西,其餘的什麽鍋碗瓢盆之類的州城那邊都置辦了新的,也不用他們帶了。
門口,老周家人在不遠處望着他們,欲言又止,顧小小和周澤雲都看見了,也隻當作沒看見。
和他們也沒什麽好說的,不過就是還想從他們身上吸點血罷了。
大門一上鎖,顧小小擡頭看着面前高高的圍牆,她來到這世界的第一個房子,再見了!
顧小小将家門鑰匙給了趙嬸一把,讓她有時間就幫忙過來收拾一下。
趙嬸自然也欣然答應。
早幾天顧小小也已經跟村長打了招呼,藥莊和房子希望他能多幫忙照看一下。
村長跟顧小小相處的還是不錯的,更何況顧小小還爲村裏做了很多,藥莊的建立讓村裏人以後都有了穩定的收入,他自然是不舍得顧小小的離開的,但是周澤雲科考是大事,他也不能攔着。
隻得紅着眼眶答應給她照看着藥莊和房子。
顧小小其實沒有太舍不得,因爲她可以通過空間随時随地回來,空間裏有藥莊,自然可以回到這個家裏來。
隻是不能常回來罷了。
周澤雲扶着她,剛打算上馬車出發時,便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急匆匆的朝他們的方向跑了過來。
一邊跑,一邊喊道:“小小!小小!等一下!”
“是你!你又來做什麽?!我說沒說過不想再見到你!”顧小小皺着眉看着跑到面前的原主的爹。
原主爹一臉愁苦,比上次見還要清瘦,他喘了幾口氣,說道:“小小,你娘……你娘她……”
“她怎麽了?”顧小小面容平淡,慢悠悠的問道。
可她的内心卻遠沒有表現的這麽無所謂。
老話說,母女連心,以前顧小小是不信的。
可自從見到原主爹開始,顧小小心裏沒有了之前的那種惡心反胃的感覺,反而一直在打鼓,十分的不安。
她知道,這也是原主的感覺。
她娘出事了!
果不其然,原主爹緊接着說道:“你娘她病的要不行了,她……想見你,最後一面!”
病了?
上次見面原主娘雖然比較柔弱,但是身體并沒有什麽病症,還算康健的!
顧小小眼睛一瞪,“她爲什麽會生病?是不是你幹的!”
“不不不!不是我!”原主爹急忙擺了擺一隻手,被此時顧小小的神情吓到了渾身一抖。
他的那隻手,自從上次被顧小小傷了之後,便恢複不好,醫館中的大夫都說骨頭碎了,接不上了,他才知道,顧小小真的是變得很可怕很可怕了!
他過後才出了一身冷汗,十分後怕,若是他當初沒有選擇拿了一百兩走人,那他怕是全身的骨頭都得碎成渣渣了!
從那之後一隻手就廢了,所以如今他看見顧小小更是不敢再惹她了。
“真的不是我!”他歎了口氣,“自從我們從你這回去之後,你娘她便日日夜夜哭,覺得對你很是愧疚,便生了場大病,至今已經躺在床上無法起身了,她讓我來找你,不讓我找你麻煩,隻是單純的問問你,願不願意見她一面!”頓了頓又說道:“你娘她說,你若不願意也沒關系,她不願逼你做你不想做的事,包括去看她這件事!”
顧小小看着面前的男人,眼中并沒有多少對原主娘的感情,他如今站在這裏,如同在完成一項任務一般。
她眯了眯眼,有些懷疑這些話的真實性,“你說的,屬實?”聲音更加低沉。
“屬實!屬實!你跟我去看看就知道了!”說着他想上手去拉顧小小的手。
顧小小瞬間躲過,沒讓他碰到分毫。
原主爹唯一一隻完好的的手停在半空,有點尴尬,灰溜溜地收回手。
顧小小微微上前一步,離他近了一些,咬着牙狠狠地壓低聲音說道:“你若是敢騙我,我殺了你!”猩紅的眸子瞪着他。
原主爹吓得再次一抖,他從顧小小眼中看到了殺意,他清楚地知道,如果他敢騙她,有什麽詭計的話,絕對活不過今日了。
“不敢!我說的都是真的!沒騙你!”他顫抖着聲音說道。
因爲顧小小故意壓低聲音,所以除了原主爹和在她身旁的周澤雲聽見了,其他人都不知道顧小小說了什麽,隻是看到顧小小說完之後,那個男人眼中滿是恐懼和驚慌。
他們有些好奇,又不敢上前去。
顧小小這才扭頭看向周澤雲,輕聲說道:“我得去一趟。”
周澤雲擡手輕拍了拍顧小小的後背,以示安撫,随即柔聲道:“我陪你去。”
顧小小看着他極好看的眼眸,裏面的溫柔都要溢出來了,這讓她感動不已。
她知道他懂得她!
想到周澤雲陪着也好,畢竟名義上還算是女婿,便點了點頭!
周澤雲回頭對錢斌和許教習說道:“今天怕是走不了了,麻煩你們幫忙把行李搬回去吧,也許要過段時間才能走,我和小小要出去一趟。”
如今梁铎和鍾月不在,路甯也自然要跟着周澤雲,剩下的都是小孩子,也就錢斌和許教習是大人了。
搬行李這事也隻能交給他們兩個。
錢斌和許教習也沒有多問什麽,他們也知道定是發生了什麽大事,便點了點頭。
交代完畢,顧小小、周澤雲、路甯和原主爹一起上了馬車,由路甯駕着車趕往了顧家村,原主爹娘家。
錢斌和許教習也往回搬着行李,孩子們也在幫忙,圍觀的鄉親也都各回各家了,誰都沒有多說什麽。
老周家的人自然也都撤了。
顧小小他們到了顧家村,不遠處就是一個很破很破的茅草屋,比當初的周澤雲家還要破。
就是原主爹娘現在住的地方。
顧小小沒有任何表情,不用說,都是原主爹作的,碰了賭博的人基本上沒有什麽好下場。
原主家本是地主,住的房子自然也是好的,可這麽多年被原主爹敗得一幹二淨,房子也賣了,現在住在一個破茅草屋裏,壞心肝的人總會有些報應的。
隻是可惜了原主祖父留下的家業。
破敗的房門吱吱呀呀,一進去,屋内擺設一覽無餘,顧小小直接就看見了床上瀕死的原主娘。
她不可察的皺了皺眉,能看出來原主娘似乎又衰老了很多,臉上更是毫無血色。
“看吧,我沒騙你吧!”原主爹十分無所謂的說道。
仿佛床上躺着的不是他的發妻,而是不認識的陌生人一般。
顧小小沒搭理他,隻是眼睛直直盯着床上油盡燈枯的女人。
周澤雲輕輕拍了拍她,道:“我在外面等你,好好和她道個别吧。”
顧小小看向周澤雲,點了點頭。
周澤雲帶着路甯出去後,顧小小來到了原主娘的床邊,看着她,一言不發。
她實在不知道自己該說些什麽。
她對他們沒有感情,她的靈魂隻是個外人,甚至因爲上一次的交涉,她不是很喜歡他們,特别是原主爹。
對原主娘,也是很瞧不起她的懦弱。
這時,床上的人動了動,似乎有感應般睜開了眼,看到床邊面容冷淡又俏麗的女子。
“小小……是你來了嗎。”她微微啓口,語氣是肯定句。
她的女兒,她定是認得出的。
“是我。”顧小小極度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