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是周日，他又如常繼續去做家教。
顔冰富婆還是不在家，小家夥依舊纏着他講故事，而蘇小米真如預料般地陷進《文明4》這款遊戲中了。
越是高智商，有時候就越喜歡這種有點難度挑戰的東西。
普通難度還好，神坻(deity)難度即使是聰明如蘇小米也一樣玩得很吃力。
這種遊戲如果沒有攻略，純靠自己摸索，那就隻能一遍遍嘗試，找到最優的經營策略，才能順利通關，甚至是達成一些特殊榮譽。
馬涼巴不得她更投入點，等她去挑戰一些頂級成就，非把這丫頭累慘不可，看她還沉不沉迷遊戲。
不過現在這樣也好，家教做起來可太輕松了，備課都不用備。
一直混到快天黑，又多贈送了小家夥兩個故事，他這才離開了[紫園]，今天也沒好意思再留下來蹭一頓晚餐。
等他打車回到宿舍門口的時候，就見到陳金發正守在那裏。
這家夥許是等了他一下午，累得直接坐在了外面的台階上，一直緊盯着宿舍樓的大門。
見到馬涼回來，發哥喜出望外。
“老弟，終于等到你了。”陳金發一臉激動，看他信心滿滿的樣子，明顯是有備而來。
馬涼心領神會，笑了笑問道：“想好合作辦法了？”
“是呢，可是費了我不少腦子。”陳金發沒有說謊，磨了好些天他才把方法想出來。
關鍵這事兒還不能和其它人商量，隻能靠自己硬憋。
馬涼聞言也是來了興趣：“那行，咱也别在這兒啰嗦了，找個地兒邊吃邊說。”
“走，老弟，今晚我請客。”陳金發說着就要拉馬涼去商業街的飯店搓一頓。
馬涼并沒有挪步：“别整那麽麻煩了，跟我去食堂吃吧。”
五期公寓内部就有個第三食堂，雖然面積不大，味道卻很不錯。食堂一樓也有小炒，不比小飯店差多少。
食堂在11号樓，走過去就幾十米而已。
“老弟，說好了我請的，你看這.”在食堂一樓點了幾個小炒，刷得是馬涼的一卡通，陳金發很不好意思。
馬涼無所謂地回道：“誰來都一樣，咱們要真合作上了，往後日子還長着呢。”
“也是，嘿嘿！”陳金發得意地笑了，仿佛看到了希望的曙光。
食堂雖不像小飯店，但上菜速度一點都不慢。水煮魚、幹鍋花菜、千頁豆腐、小炒肉、糖醋裏脊沒一會兒就全端了上來。
還要了兩瓶啤酒，發哥很有眼力見兒就給二人杯子裏滿上了。
年輕人餓得快，馬涼一點也不急着問陳金發到底是怎麽個合作法，就着水煮魚的辛香，直接炫了小半碗飯下去。
發哥隻能眼睜睜看着，又不敢催，隻好陪着一起吃喝。
吃了七八分飽，馬涼這才端起杯子笑着說道：“發哥，來，咱先走一個。”
“我幹了，老弟你随意。”陳金發激動地一杯直接灌了下去。
馬涼也很給面子，一杯下肚，這才舒坦了：“吃差不多了，說說看你想的法子吧！”
“好嘞.”陳金發正襟危坐，像彙報工作一樣講述了起來，“老弟，我是這麽想的。
貨源全由你來安排，定價和促銷這些我全都不插手。
出攤兒的事兒全由我負責，每天的銷售量和營收，擺攤結束後我第一時間向你彙報。
隻要是你的命令，我百分百執行到位，你說在哪擺攤就在哪擺。
然後咱們每周盤一次賬目，這樣大家都可以放心。”陳金發耐心地講解道。
馬涼不爲所動，露出了一絲不屑的笑容：“就這？”
“當然不是了，我知道光是這樣肯定打動不了老弟你，後面還有呢。
除了前面說的辦法，進貨的錢全由我來承擔，利潤咱們三七分。
你七我三，以後絕不反悔。
每次進貨後，就當是全賣出去了，我直接把你的分成先付一半給你，等每一批貨全賣完了再結算剩下的分成。
而且我還可以押一萬塊錢在你這兒，作爲我的信用擔保。
萬一我監守自盜或是提前毀約，這錢就算是彌補你的損失。”陳金發信誓旦旦地保證道。
馬涼聽完都驚了，這家夥還真是豁得出去啊，夠狠！
不得不說陳金發提出的合作辦法相當有誠意，自己身爲律師都挑不出理兒。
畢竟自己已經不打算擺攤了，所以按照發哥的合作辦法，即使因爲利益沖突散夥，對他也不會有太大影響。
最多是生意沒得做而已，可人家付出的代價足以彌補他的損失。
一旦能持續合作下去，那發哥的辦法對馬涼來說就完全處于優勢地位。
不僅沒啥風險，利益還是他拿大頭。
馬涼雖是有點吃驚，但還不至于被這點利益蒙蔽了眼睛，他玩味地說道：“三七分？”
“呃，老弟，不怕實話告訴你，光是這點我就琢磨了三天。
之所以定下了三七分的比例，是因爲我知道自己什麽德性。分得少了，萬一我以後财迷心竅真不當人了，豈不是對不住你。
隻要分三成，我就可以保證自己絕不會反悔，這個分成再背叛你我天打雷劈。”陳金發又發誓道。
馬涼沉吟片刻，坦然回道：“不錯，你也是用心了。
法子我認可，就按你說的辦。
不過我不會和你簽什麽合同，也不留任何交易記錄，以後咱們都是現金來往，純憑信義行事。”
陳金發說的合作辦法，和他原先想的差不多。
之所以防一手，也是怕發哥走背運，遇到主管部門大執法，把他也一起供了出來。
如果沒有留實質證據，即使有牽連，影響也在可控範圍内。
不過那是超小概率事件，以國内目前的知識産權保護力度，馬涼自己都覺得有點多慮了，這樣做純屬于律師的謹慎使然。
“沒問題，全都按老弟你說的來。”陳金發頭點個不停，哪敢不答應。
馬涼很滿意他的态度：“既然發哥你如此敞亮，那我多少也要拿出點誠意。
咱也别三七分了，四六我也是可以接受的。”
“真的？老弟大氣！”陳金發高興壞了，要不是肚子裏沒啥詞兒，非當面把馬涼好好誇一頓不可。
馬涼不是爛好心，而是因爲他見多了人性經不住考驗的案例。
天下熙熙，皆爲利來；天下壤壤，皆爲利往。因義而聚，義不盡人不散；因利而聚，利盡則散。
他和陳金發有什麽義氣嗎？顯然沒有，以前并無任何交往的二人純靠利益維系，所以不可能不去考慮利益分配的問題。
真三七分，馬涼才不信這家夥時間長了不起歪心呢。
四六分也不是完全保險，即使是他拿四、發哥拿六，日子久了該有矛盾還是會起矛盾。
畢竟出大力氣的是陳金發，而不是馬涼，心理會平衡才有鬼呢。
之所以提出四六分，不過是想穩住這家夥。
不然一旦見賺錢多了，這家夥可能連一兩個月都堅持不了，分分鍾鬧着要散夥，自己單幹。
馬涼隻要這幾個月能再撈點快錢，賺足開店的資金，那就夠了。
反正盜版碟生意也就這一兩年還有得賺，等寬帶提速普及，大家紛紛轉下載，誰還買碟看啊。
到那時候散夥不散夥也無所謂了，陳金發自己估計都幹着沒勁。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