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靖垣直接下令,讓相關人員開始最終的行動準備。
接受檢閱的艦隊正式調整航向和隊伍。
分布在朱靖垣座艦、檢閱旗艦,以及多個主要艦艇上的攝像隊伍,也開始最後的準備和校正。
這是大明有史以來最大規模的閱艦式。
也很可能是最後一次以傳統火炮戰艦爲主的傳統艦隊閱艦式。
朱靖垣知道,現在這些戰艦的影像,這支艦隊的列隊航行的影像,以後都會是非常好的影視素材。
這個時代的普通人可能意識不到。
但是朱靖垣和爺爺朱仲梁,都已經意識到了這種錄像的作用。
大明的太上太皇,又稱爲無上皇,朱靖垣的爺爺朱仲梁,可以算是大明實用電影的開拓者和領路人。
朱靖垣本人對相應的東西的興趣不是很大,同時也是因爲有其他更重要的事情需要忙活。
所以朱靖垣沒有專門盯着電影、錄像、攝像等技術的發展和變革。
不過朱仲梁正好非常喜歡折騰這些東西。
自從當初和朱靖垣一起看戲,被朱靖垣提醒了現代電影的拍攝方向之後,朱仲梁就完全的沉浸到這門藝術中了。
隻要有機會,朱仲梁就會去問朱靖垣要設想,要技術方案,要拍攝手法建議。
經過十幾年的折騰,大明現在不隻是有了非常成熟的常規膠卷,還已經有了具有使用價值的彩色錄像膠卷。
這次閱艦式的正式錄像全部采用彩色膠卷。
由于錄像技術的發展非常快,再加上朱靖垣的建議和指導,以及相對官方化的研究。
大明的攝影相關人員沒有形成“黑白才是藝術”的奇怪理念。
能夠實現彩色攝像和錄像,對于絕大部分相關人員而言,都是非常直接而有吸引力的進步。
可以想象的是,這個世界的攝影界,應該會迅速跨過黑白時代。
迅速進入并直接維持在彩色時代。
拍照、錄像的相關人員,不隻是把攝像機架在了戰艦的各個位置上,還安排了大量的飛機負責拍攝。
以獲得各個多種更加自由的視角下的不同畫面。
上午九點五十分,朱靖垣和所有的參閱人員,再次來到了簡約艦的甲闆上。
上午九點五十五分,閱艦式的實際指揮員,中軍都督府海軍都督陳化成,通過電報與朱靖垣坐艦聯絡。
通過中軍都督府海軍副都督關天培向朱靖垣請示。
關天培通報朱靖垣後,朱靖垣直接揮手:
“開始吧。”
關天培将命令轉達給陳化成,艦隊公共廣播很快就響了起來。
陳化成詢問各艦情況。
各艦電話回應的同時,所有的戰艦也依次鳴笛,示意自己準備好了。
上午十點整,閱艦式正式開始。
大明的閱艦式的組織方式,與英國人的閱艦式完全不同。
英國艦隊的閱艦式,是讓所有的戰艦擺出來,形成一個大的戰艦方陣。
檢閱艦載着檢閱者從方陣中穿行,像是一個人自己移動着欣賞擺在海面上的藝術品。
大明的閱艦式,是皇帝坐艦爲首的檢閱艦隊,與接受檢閱的艦隊相向而行。
雙方都保持二十節的速度航行,就像是在海面上相遇的兩隻艦隊。
朱靖垣的皇帝坐艦由南向北航行,寓意北上和回歸。
受閱艦隊由北向南,寓意南下和出征。
大明的海上邊疆在南方。
總體上形成一種皇帝目送海軍艦隊出海作戰的象征意義。
泰平年間的時候,朱仲梁實際幹過這種事情。
在舟山軍港外海,乘坐皇室的大型客輪停在外海,目送主力艦隊前往南大西洋作戰。
閱艦式開始後,最先出現的還是飛機。
沒有和空軍閱艦式那樣,一波堆上出上千架飛機出來。
而是從一開始,所有的航母就分成了幾組,輪流持續不斷地放飛和回收飛機。
空軍閱兵不循環使用飛機,因爲那不能展示能力。
但是海軍艦載機卻需要這樣做。
對于航母而言,不斷的回收和放飛飛機,是他們最爲重要的能力。
參加閱兵的航母總共有二十艘。
他們搭載的飛機總數就已經超過了兩千架。
隻要所有的飛機起降兩次,就能達到四千架次的飛行次數。
足夠讓整個艦隊上空始終有飛機在飛行了。
第一波飛機是四萬噸航母放出的單發輕型戰鬥機,理論應該執行的任務是艦隊本身的空中警戒執勤。
不過現在就是作爲機體最輕便靈活,起飛最快的飛機第一波先飛出去。
緊随其後的就是更大型的雙發戰鬥機。
然後是滿載重量達到了十六噸的雙發中型轟炸機。
這種轟炸機已經達到了傳統陸基轟炸機的體格,與朱靖垣前世的B25基本相當。
朱靖垣前世美國二戰的大黃蜂号航母,曾經搭載專門改造過的B25轟炸機,執行轟炸東京的任務。
大黃蜂本身排水量隻有兩萬六千噸,要操作十六噸的B25非常的困難。
當時那些B25都做了專門的改造,舍棄了幾乎所有的自衛武器,甚至都沒有考慮着陸的問題。
所以是一次性的特種作戰任務。
但是現在大明的航空母艦,最小也是四萬噸級的裝甲航母,還有一批六萬噸級的現代航母。
這些作戰航母還都安裝了十六噸級的蒸汽彈射器。
大明的這些轟炸機的發動機,也已經達到了傳統螺旋槳飛機的極限,工作效率都已經超出了二戰水平。
操作十六噸的轟炸機,對于這些航母而言,都是理所當然的正常工作。
而這些在海軍上頗爲巨大的飛機出現的場面,給了泰西各國關注航母的官員和将領們一點不小的震撼。
由于海軍條約的限制,泰西諸國的航空母艦,滿載排水量被限制在了兩萬八千噸。
也就是朱靖垣前世的約克城級的水平。
同時,泰西諸國也沒有專門研究大功率彈射器,目前的艦載機基本都是滑行起飛。
小規模的液壓和火藥彈射器,僅僅用于其他類型的戰艦彈射偵察機。
或者是在航母甲闆排滿飛機之後,讓最前排的飛機可以利用彈射器助力盡快完成起飛。
再加上發動機方面的差距,泰西諸國的航母不可能操作這麽重大的飛機。
就算是勉強使用,也隻能和大黃蜂一樣,當做一次性艦載機。
納爾遜爲首的海軍将領,看着這種大尺寸的飛機通過天空,同時遙望正在進入視野的艦隊,滿滿的都是羨慕。
實際上,他們不知道的是,他們看到的這些飛機,大部分都已經面臨淘汰了。
擁有足夠挂載能力的轟炸機,将會逐步更換爲渦輪螺旋槳飛機。
其他的戰鬥機将會逐步替換爲噴氣式飛機。
與此同時,大明海軍的六萬噸級航母上,已經有大明禁軍進駐了。
也就是說,他們已經可以投擲原子彈了。
這才是真正改變格局的東西。
但這種武器,目前在大明也是絕對機密,除了實際作戰中需要接觸的人員,都不知道有這種東西存在。
就算是搭載這些武器的航母,也隻知道船上的航空兵中,多了一批新設立的禁軍的人。
要按照要求給他們準備專門的武器倉庫,使用專門的訓練和作戰方法。
船上的間接接觸這些武器的人,能夠猜到禁軍的人帶來了一種新的武器,但不知道這種新武器是什麽。
對于絕大部分普通人而言,不可能想象到原子能武器的真正威力。
最多是想到威力提升幾倍乃至十幾倍的東西,根本不敢想會有單位重量威力提升上萬倍的東西存在。
所以就算是有間接的洩密,也不會影響實際的保密效果。
六組艦載機經過檢閱艦側面上空之後,第一批受閱艦也終于進入了檢閱艦的視野。
那是兩支保持錯位雙縱隊航行的巡洋艦隊。
接受檢閱的艦隊戰艦數量太多,如果按照單縱隊航行的話,整個閱艦式需要的時間就不可控了。
所以要采用雙縱隊。
艦隊内的船不可能前後相接,不可能一艘船緊挨着一艘航行,否則就該頻繁的撞船了。
兩艘船之間的距離其實都很大,足夠擺開兩艘船仍然非常的寬松。
在這樣的前提下,讓兩列縱隊的交錯航行,兩列縱隊中相同位次的兩艦,都故意錯開一艘船的距離。
一列縱隊中的每一艘戰艦,都對着另一列縱隊中兩艘戰艦間的間隔。
這樣并排航行的兩支艦隊的所有的戰艦,就都能夠獲得與檢閱艦直接相對的機會了。
讓所有的船都能被檢閱艦上的大明皇帝朱靖垣直接看到。
巡洋艦的主要軍官和部分士兵,站在幾層甲闆和各種武器平台的上面,對着朱靖垣坐艦的方向行軍禮。
朱靖垣站在檢閱艦前甲闆的側面,對着駛過自己對面的船上的軍官和士兵們揮手。
朱靖垣其實想讓艦隊經過檢閱艦的時候,讓所有的主炮全部都朝向艦隊的外側打一輪齊射。
但是巡洋艦這麽幹勉強,戰列艦主炮齊射的時候,甲闆都是要清空的。
否則甲闆上的人都可能被沖擊波吹飛。
讓盡可能多的中低級軍官和士兵,能夠有機會跟自己這個皇帝打個照面,是比對空放炮更重要的事情。
更何況,爲了安全起見,檢閱的時候開始不開炮比較好。
所以朱靖垣這個想法隻是在心裏醞釀了一下,在閱艦式組織的時候根本就沒有說出來。
現在受閱的艦隊就保持這種狀态持續不斷向前航行。
十六巡洋艦之後,就是兩艘四萬噸級的戰列艦,以及兩艘四萬噸級的航空母艦了。
這樣一組戰列艦和航母之後,又是一組十六艘巡洋艦的組合。
之後的巡洋艦和主力艦的組合不斷循環。
直到整個艦隊過了四分之一的時候,這次的戰列艦和航母的組合變成了六萬噸的級别。
到整個受閱艦隊過半的時候,受閱艦隊的旗艦艦隊出現。
楊遇春、陳化成所在的受閱艦隊期間,是與朱靖垣坐艦同型号的八萬四千噸的湖南号戰列艦。
旗艦前後各有兩艘六萬噸級的戰列艦拱衛。
這五艘戰列艦放在一起,就是現在全世界最強大的主力艦隊。
大明海軍的核心将領們,此刻都站在五艘主力艦的甲闆上,表情嚴肅到極點的對着遠處的檢閱艦行軍禮。
朱靖垣也再次對着經過的主力艦隊揮手。
整個閱艦式持續了兩個多小時,一直到下午一點鍾的時候,才終于全部結束。
朱靖垣爲首的所有檢閱人員,都在所在的戰艦的餐廳裏面用餐。
檢閱艦隊和受閱艦隊本身都繼續航行,在海面劃出兩個巨大的半圓之後再次彙合。
受閱艦隊的旗艦艦隊,與朱靖垣的坐艦彙合。
整隻艦隊保持正常的航行姿态,返回大明海軍的母港舟山軍港。
朱靖垣再次踏上地面的時候,已經是下午四點了。
到此爲止,朱靖垣作爲大明的信任皇帝,所有的登基相關的儀式終于全部完成了。
以大公爲名的新時代正式開始了。
相比戰争結束,世界逐步趨于和平,世界各國都全力回複和發展的安康時代。
大公時代的未來讓所有人都既期待又忐忑。
大明人更多的是期待,大明本來就一片向好,這一切都受到了顯然皇帝當皇帝之前的貢獻影響。
那麽他當了皇帝之後,大明的未來會不會更好呢?
忐忑的主要是泰西諸國的人。
泰西本土的情況,他們是自己人知道自己事兒。
大明皇帝的登基大殿,這場全世界範圍最隆重的事情,也是最爲和諧的事情結束之後。
各種各樣的矛盾和問題也都到了要了結的時候。
其實,在朱靖垣登基之前,很多人就已經快要承受不住,快要按捺不住了。
但是他們卻不敢在朱靖垣登基之前有所動作。
萬一他們的動作将大明引入戰争,導緻大明的安康皇帝朱簡炎參考前任泰平皇帝的慣例,因爲戰争原因而不得不繼續擔任皇帝,推遲傳位給預定繼承人的時間。
那等到朱靖垣真的登基之後,會不會對引發這件事情的國家和人懷恨在心?
會不會故意針對這些國家和人進行報複來發洩情緒?
那就沒有人能夠預料了。
甚至于,就算是隻是耽誤和影響了朱靖垣的登基大典,也會讓人有同樣的擔憂。
所以在朱靖垣完成全部的儀式之前,很多人都在忍耐。
現在所有的儀式終于結束了。
有想法,有計劃的那些人,那些國家,還能夠繼續忍耐或者說準備多久呢?
沒有人能夠得到準确的數據。
隻能按照戰争馬上就會到來去做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