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振南的水手們坐車去查爾斯頓城最大的青樓。
賣奴隸這幾天都打聽好了,就等着拿了錢過來爽爽。
大明的水手到泰西人的地盤,基本不用花心思就能搞到泰西女人。
但是大明水手基本還是會直接去青樓。
因爲大明的傳統,是罰奸不罰嫖。
而且大明官員有時候管的非常寬,你到泰西人的地盤上胡搞,回去之後都有可能被治罪。
去青樓很多時候都可以白嫖,最起碼可以打個最低的折扣,小費也不用給。
所以除非是準備在泰西定居,或者是實在窮困潦倒,想要找個地方長期吃白食,混日子。
否則單純解決生理需求基本都是去青樓。
結果今天一幫人剛到青樓門口,就看到兩個人從樓頂上跳下來。
而且是頭着地。
白的、紅的飛的到處都是。
幾個水手直接罵開了:
“媽的,晦氣。”
“怎麽在青樓跳樓?”
“在青樓見過死在女人窯姐肚皮上的,沒見過自己跳樓的。”
“真掃興,換一家吧……”
一群水手罵罵咧咧的繞開死人,準備找另外的青樓。
曹振東手下的賬房兼翻譯,有些好奇的去問了下周圍看熱鬧的人:
“這人是怎麽了?爲什麽尋死膩活的?”
路邊的美國人看到是大明人,馬上非常熱情的七嘴八舌的解釋了:
“具體情況不知道,但估計是屯了墨奴,而且肯定是借錢買的。”
“單純屯了墨奴不至于跳樓,廢除是在墨奴的股票和期貨上下了重注。”
“前幾天墨奴價格飙到一百鎊,也就是七百多大明銀鈔,估計就是他們強行推上去的,不然墨奴哪裏值那麽多錢。”
“結果大明商人直接大規模輸入墨奴,一個星期不到價格就掉到了四百,這些人直接虧死了,還不上錢就跳樓呗。”
“自己買了墨奴用不過是虧點錢,絕對不可能爲了這事兒跳樓的。”
翻譯聽了這些議論,頓時就倒抽了幾口涼氣。
這些人的簡單議論中,直接透出了一個局啊。
這幫西夷商人在美利堅炒高墨奴行情,結果讓大明商人不小心給沖掉了。
他們也許規劃和籌謀了很久,但确實是被不小心對沖掉了。
大明大商人隻是看到了個賺錢的商機,然後一窩蜂的湧上來了而已。
如果不是自己準備跟着水手們去青樓,正好看到了這一幕,然後順嘴問了街邊的看熱鬧的人,根本就不知道這裏發生了什麽。
這幫人自己沒有做好調查,沒想到可以從安的列斯群島往這邊運輸墨奴,這完全是自讨苦吃,跟我們大明商人可沒關系。
翻譯特别無奈的搖頭。
然後開始有點擔憂自己的安全,還有自己東家和水手們的安全。
這幾天來查爾斯頓的大明水手,基本都是運墨奴過來的。
正常情況下,這幫西夷肯定不敢把大明人怎麽樣。
但是他們都傾家蕩産跳樓了,臨死前找幾個大明人墊背怎麽辦?
翻譯開始變得格外小心,鑽進一個青樓玩了一晚上,第二天就帶着水手們回到船上去了。
幸運的是沒有發生是以外。
此後的事情,就如曹振南預料的那樣,越來越多的大明商人參與了進來。
在安的列斯群島收購墨人奴隸,運送到美利堅南部地區去販賣。
直接成了大明商人中的最熱門生意。
安的列斯群島的奴隸,很快就從被嫌棄的商品,躍升成了最受歡迎的商品。
之後短短半個月的時間,價格就從七八十銀鈔一路飙升到了兩百銀鈔。
美利堅南部的奴隸價格,也迅速從七百銀鈔降到了三百銀鈔。
這樣純粹的販奴就不賺錢了,完全是純粹的給船東打工。
所以大明商人有很快放棄了這個産業。
但是販賣卻仍然在繼續。
很多安的列斯群島的泰西種植園主,陸續開始直接販賣自己的奴隸了。
有在安德列斯群島沒有離開,探聽到了外面的消息的泰西種植園主。
又已經轉移到墨西哥或者美利堅的種植園主。
都在賣自己的奴隸,隻要三百銀鈔就賣。
這些種植園主都想明白了。
自己反正已經失去了原有的種植園,去任何地方都需要重新開始。
去墨西哥和美利堅,跟當地原有的種植園競争,可不是個好選擇。
還不如直接去墨洲,去最新的殖民地發展,競争壓力還能小一些。
關鍵是,墨西哥和美利堅的墨人奴隸價格奇高,而墨洲本土肯定非常低。
墨奴價格就算是掉到了三百銀鈔,他們在美利堅賣掉一個墨奴,到了墨洲就能再買三個甚至更多的墨人奴隸。
在美利堅把原有的奴隸賣掉,拿着巨額财富輕裝上陣去墨洲。
直接投資新的種植園,直接在墨洲重新抓捕奴隸就行了。
相關的消息還在不斷的擴散,銷售奴隸的範圍也在不斷擴張。
正從安的列斯群島慢慢擴張到整個南殷洲。
西班牙和葡萄牙殖民地的大量的種植園,擁有的墨奴總數可能過千萬。
不知道會有多少會被運輸到美利堅去。
地球的另一邊,天竺方面。
呂弗雷籌集天竺奴隸貨源的時候,跟顧瑞有一次發生了矛盾。
兩人電報上炒過之後,又到外海的船上碰面了。
呂弗雷一臉不可思議的問顧瑞:
“你到底是怎麽考慮的?
“要把最精品的女奴留着給大食國?而不是送去北殷洲?
“就算是最精品的,在大食國你能賣到三百銀鈔?
“到了北殷洲那是價值三千銀鈔的啊!”
顧瑞坐在椅子上,翹着二郎腿直接反問:
“我下半句話怎麽說的?”
呂弗雷馬上就更加的不理解了:
“你讓我從有味的胡姬中,選出相貌身材相對比較周正,總體屬于中等偏上的胡姬,送到北殷洲去銷售,這種不應該送去給大食國嗎?”
顧瑞繼續追問:
“那這兩種胡姬都送到北殷洲,能賣出的價格會有什麽區别?”
呂弗雷本能的說:
“當然有區别啊!最好的肯定要賣三千,中等的兩千五……”
顧瑞再次反問:
“如果不送最好的去,隻賣中等的過去,應該賣到少?”
呂弗雷反應過來了:
“如果沒有别人跟我們一起做這個買賣,那就算是中上層的胡姬同樣得賣三千銀鈔,因爲她們就是最好的。
“而且,按照提供銷售渠道的兄弟的說法,這不是正常需求,她們不是用于生産和經營的工具,也不是必需品。
“這是富裕人群的私人需求,價格承受能力是有其極限的……
“價格實在太高了,她們不如去違法,直接搞她們本體的移民的孩子。”
顧瑞放下腿來拍了拍手:
“這不就結了嗎?反正再精品的檔次,售價上沒辦法拉開巨大差距。
“把最精品的送去北殷洲,反而會讓我們的中等胡姬售價降低。
“沒有精品,隻賣中上等的胡姬,同樣拿賣出最高價。
“爲何還要把精品送去北殷洲呢?
“與此同時,我們還要考慮,北殷洲的買賣不知道能做多久。
“大食國卻肯定是長期的合作對象。
“未來在大食國可能有幾十萬,甚至幾百萬的出貨量。
“大食國的大王,是太上皇最喜歡的孫子,陛下最喜歡的兒子。
“他是總督大食、地中海、東墨洲事務的欽差大臣。
“以後我們主要經營範圍,都在他的管轄範圍之中。
“我們要走的西海運河,也在他的管轄範圍之下。
“你要是得罪了他,你要是讓他知道,把最好的都送去殷洲了……
“呵呵……”
呂弗雷完全理解了其中的邏輯:
“我明白了,但問題是,我們能保證我們是最快的嗎?
“其他人會不會把最精品的胡姬直接賣去北殷洲?”
顧瑞想了想說:
“這個隻能冒險,不過風險應該不大。
“隻是大明人和英國人,都沒辦法經營這個買賣。
“我這個大明人,跟你這個英國人合作,這是非常離譜選擇。
“其他大明商人未必拉的下臉來。
“就算是有人想到了,也未必能把實施方案都規劃好。
“也未必能夠想到的,要把天竺人賣出北殷洲。
“我們兩個在自己的渠道裏,都完全沒有聽到消息,那就應該不存在了。
“就算是有人,在我們完全不知情的情況下,送最精品的胡姬過去了。
“他賣三千,我們的也能賣兩千五,不會虧太多的。”
呂弗雷跟着慢慢點頭,接收了顧瑞的邏輯,然後回去繼續備貨。
呂弗雷在年前就開始爲去墨洲備貨,過年期間也沒有停止。
到正月十五的時候,就基本準備好了将近一萬名奴隸。
結果這兩天顧瑞收到消息,被殷洲的墨人奴隸價格暴跌。
隻剩下三百銀鈔出頭了,預計天竺男奴能賣四百到五百銀鈔。
不過中上等天竺女奴的估價不變,仍然可以期待三千銀鈔的價格。
顧瑞和呂弗雷再次在海外見面了,顧瑞不等呂弗雷開口就直接說:
“最新的消息,那個離譜的價格果然是被故意炒起來的,結果被殷洲大明商人一窩蜂的搞崩了,始作俑者都已經跳樓了。
“不過我們還是要走一趟的,普通男奴能賣到四百銀鈔以上,單個奴隸就仍然有墨洲市場兩到三倍的利潤,仍然值得去。
“更關鍵的是中上等女奴價格不變,就算是爲了這些女奴也得跑一趟。
“女奴不能走大量,船艙空着也是空着,普通男奴就當是捎帶着的貨了。”
呂弗雷也明白顧瑞說的的邏輯,也就沒有多說什麽廢話。
兩人迅速做好了最後的準備,然後就正式啓程出發去北殷洲了。
正月二十日進入紅海的時候,被吉州周圍的巡邏艦隊攔了下來。
顧瑞和呂弗雷合照預定的計劃,拿出呂弗雷辦的南天竺的出口憑證,拿出了雙方的租賃和交易文件。
看上去似乎是在違法的邊沿漂移,但是的确并沒有真正的違法的行爲。
但是巡邏隊也沒有馬上放行。
而是把情況通過電報發送到了朱靖垣的面前。
這種灰色地帶的事情,得讓“總督”拿個主意,以後就有慣例可循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