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豬啊!”
連長辦公室,姜懷聽到哨子聲就坐起來了。
很無奈。
哨子聲響起來了。
可是自己帳篷内沒冒煙,他很清楚這表示什麽。
又失敗了。
而且不出意外,又是二排的人發現的。
因爲他是知道王野給新兵哨子的。
事實上,第一晚王野就給了。
而且不止五班,他那個排的新兵輪哨的時候都配了哨子。
當時他知道後,王野給他的解釋是,身爲哨兵配個哨子不過分吧。
而且王野還說了,給哨子,隻是給自己班上戰士提神用的,也是讓他們能時候通過哨子提醒自己是個哨兵。
所以王野要求自己排的戰士上崗時都必須手裏攥個哨子。
至于李俊叼嘴上,是他自己想這麽做的。
當然,主要也是他是暗崗,他想叼在嘴上時刻提醒自己是個哨兵,以此來提神。
而事實上,哨子并不是關鍵。
這東西,本身就改變不了什麽東西。
哨子要吹響是需要吹一口氣的。
一口氣能吹起哨子,同樣能用那一口氣“啊”一聲。
“哎!”
一聲歎息,姜懷苦笑着搖頭起身。
“哔哔~”
外面,這時又有哨子聲傳了進來。
當然,這次不是李俊吹的。
事實上,此時他的哨子都被偵察兵搶走了。
接到撤的命令,兩個偵察兵很惱火,可卻無可奈何。
任務失敗了,所以隻能搶了他的哨子就跑了。
眼下,八班一個明哨在其他人喊出敵襲後,一個勁的把手裏的哨子放到嘴裏吹着。
邊上的帳篷,一個個戰士快速沖了出來。
“敵人呢?”
“什麽情況?”
“行了,别吹了!”這時,八班長跑到自己班的這新兵邊上,一把搶過他嘴上的哨子。
擦了一下,揣自己兜裏。
新兵可沒哨子,這是他的哨子。
“集合!”
這時,王野的大喊聲也出現了。
都沒讓人去尋找什麽,新兵畢竟不是下連後的拉練訓練。
這夜色下讓新兵到處亂跑,别等下把新兵丢了。
更何況,這襲擊的本意隻是訓練哨兵,提醒大家哨兵的重要性。
哨兵防禦成功,全營免受煙熏,反之,哨兵全部被摸,那睡在帳篷裏面新兵就得接受煙霧彈的洗禮。
“報告!”
一個個戰士快速在王野的聲音中列隊,突然,外圍跑過來一個人。
是李俊。
此時他來到王野面前一臉激動的敬禮。
“是你吹的?”王野笑着詢問。
今晚二排兩個暗哨,而另外一個,現在也過來了,但他是直接進入了隊伍裏面。
“是!排長,有兩個人摸我,我情急之下就吹響哨子了,不過你的哨子被他們搶走了!”
“哈哈!沒事,讓他們留個紀念!”
王野哈哈大笑。
這讓邊上走來的姜懷很無語。
見鬼的紀念,這哨子他們要是帶回去,自己連長怕是能砸到今晚帶隊的排長頭上。
“嘿嘿!”李俊再笑。
王野看着他:“好了,先入列!”
“是!”李俊立正敬禮,大聲回應。
這一刻,走向隊列中的他,昂首挺胸,感覺自己像一個得勝歸來的将軍。
“立正~稍息”
王野開始整隊,等報數之後,他讓開位置。
姜懷内心很苦,不過這個時候不得不接過位置了。
“剛才的哨兵,彙報各自情況!”
他先要搞清楚剛才的情況。
“報告!”
一班的先來。
他也是暗哨,此時臉色漲紅,語氣有點虛的開口:“我我剛才被人.被人偷到身後捂住嘴巴了!”
這一刻,說完話之後,他都完全不敢擡頭。
因爲他不想看到自己班長那能吃人的眼神。
好在,接下來讓他感覺到有點安慰的是。
六個暗哨,居然有四個和他一樣的遭遇。
隻有李俊的彙報是,他聽到聲音後,看到有人撲上來後,躲閃不及,隻能倉促間吹了一下嘴裏的哨子。
“今晚五班的李俊表現很好,不負一個哨兵的責職,但是你們其他人呢?
死人嗎?人摸到伱們身後你都不知道?”
訓斥,雖然偵察兵的任務最終算失敗了,沒有摸掉全部哨兵,更沒成功往帳篷裏面丢煙霧彈全滅新兵連。
但是總算還是有五個暗哨被摸了,所以訓話還是能繼續進行的。
姜懷大聲開口:“一個哨兵,最重要的是警覺性,可你們居然能被人摸到身邊都沒發現,甚至一聲都吭不出來!
你們是在站崗嗎?
你們是在睡崗吧?
放你們在那站崗,和放一頭豬在那有區别嗎?
我感覺放一頭豬在那,被人抓的時候說不定都能哼唧幾聲!”
姜懷一句一句,把這五人罵的擡不起頭,也讓其他新兵内心慶幸不已。
他們慶幸不是自己值班的時候被襲擊,否則他們想想自己站崗時候的情況,頓時一個個内心後怕不已。
與此同時,在露營地一百多米外的夜色山林中,偵察兵全體集合。
“你們兩個什麽情況?”
看着剛才出問題的兩個偵察兵,田排長一張塗着油彩的臉,現在拉的跟在場所有人都欠他幾百萬一樣。
“排排長,我們的錯!”
兩個偵察兵中的一人低頭直接認錯,沒有狡辯。
兩人都是老兵,他們很清楚,戰場上沒有狡辯的機會。
成功了就是成功了,失敗了就是失敗了,任何借口和理由都不能掩飾過錯。
因爲命隻有一條,戰場上任務失敗,可是關乎人命的。
田排長深呼吸了一口氣,看着兩人咬牙道:“詳細情況都給我一五一十的說清楚!”
“是!排長。
我們兩個聽到動手命令的時候就突襲了,但是這新兵沒睡崗,并且警覺性很高,我們倆起碼還有四五米距離的時候就被他的發現了。
另外,他反應也很快,看到我們沒被吓楞,居然還快速滾身想滾走,導緻我們沒能第一時間用手去捂住他的嘴,讓他成功吹響了哨子!”
說話間,他還攤開手掌,露出其中一個鐵哨子。
田排長隻看了眼,随即扭頭看着露營地方向。
“呼~”
再次深呼吸一口,他看着兩人,随後又看向邊上其他人中一人。
“肖樂,哨子你帶回去吧,回去,你和連長他們說明情況!”
肖樂是個二期班長,此時擡頭看着田排長,遲疑了一下發出聲音:“排長.”
“我去農場喂豬!”田排長咬着牙說出這話。
而且說這話的時候,他眼神也再次看向面前兩個剛才失手的偵察兵戰士:“你們兩個和我一起!”
“是!”
兩人内心那叫一個苦澀啊!
堂堂偵察兵,以前路過農場那邊的時候,他們正眼都不會看那裏的兵。
不想這次他們也要去那當兵了。
從一個拿槍的,現在得變成一個拿糞勺的。
可,無可奈何,甚至兩人現在其實也真情願去養豬。
比起去農場,兩人現在更不想面對連長還有參謀長的那張臉。
第二次了啊!
去年就翻船了一次,今年又翻船了。
他們現在都好似能看到連長和參謀長那陰沉如墨的臉。
想一想,都内心一顫。
去養豬也好,避一避風頭。
警偵連,傅偉此時其實還沒睡。
坐在辦公室内,手上夾着一根點着但是隻抽了一口的煙,眼睛閉着,人坐在椅子上閉目養神。
突然,虛掩的辦公室們被推開。
指導員走了進來。
“老傅,快兩點了!”
睜開眼睛,傅偉看了眼指導員,随後擡手看了下因爲動作而掉了煙灰隻剩下煙屁股的煙。
丢進煙灰缸,順手再看了眼手表後,傅偉才看着指導員點頭:“嗯,再等等吧!”
他在等田排長打電話回來。
去年這個時候,他其實壓根沒管這事,夜襲新兵連的時候,他睡的很香。
因爲在他的想法中,這種事情根本不可能出現什麽差錯。
但是後來他人麻了。
也因爲這,所以今年這次他睡不着了。
翻過一次車,今年必須謹慎面對。
隻有聽到任務完成的消息,他才能去好好的睡一覺。
隻是,現在已經兩點了,田排長彙報,他們是零到二這班崗動手。
他不知道現在田排長他們已經動手沒有,還是正在動手。
不過,身爲一個連長,他還是沉的住氣的。
“叮叮~”
恰時,面前桌上的電話突然響起。
“來了!”指導員笑着開口。
“嗯!”傅偉也笑了下。
随即收斂笑意,拿起電話:“我是傅偉!”
這一秒,他臉上表情還是很輕松的,他以爲是二排長任務成功打電話來告知的。
他甚至都沒看來電号碼。
然後下一刻,他臉色卻突兀的變了。
因爲電話根本不是田排長打來的。
此時的田排長,正在一路朝着農村在奔襲呢,他怎麽敢和連長報告任務失敗的事情。
這個電話是姜懷打來的。
告訴了他,偵察兵再次失敗。
“好,我知道了!”
咬着牙,陰沉着臉,這一刻傅連長拿着話筒的手青筋直冒。
“混賬啊!居然又失敗了!”
“老傅!”
指導員這時内心也一個咯噔,看着還拿着話筒的連長喊了一聲。
傅偉沒回答,直接挂斷了電話。
起身,看着指導員,他一時沒吭聲,但那一臉的憋屈模樣很是明顯。
“啪~啪~”
突然,辦公桌上放着的幾個文件夾直接被他掃飛。
“操,他田鋒是豬嗎?MD,他是豬嗎!”脾氣爆發後,連長罵起來了。
罵聲很大,大到外面同一樓層的幾個宿舍内的三排偵察兵都直接有人瞬間坐了起來。
“什麽情況?”
“連長在發火?”
“好像是在罵二排長?二排長不是出去了嗎?”
“不會?”有人想說是不是任務失敗了。
他們都知道,二排去幹什麽了。
“别亂說?”三排長也坐在床上沉聲打斷他的話。
這種事,如果隻是一次,那他們現在可能會沒心沒肺的笑起來。
畢竟,二排和三排,一直以來也都是競争對象。
處處比拼,就像去年他們在王野手裏翻車,他們這一年,可沒少奚落他們。
但是現在要是第二次還翻車了,那就不是一個排的問題了。
之前丢人,别人說,他們還能說是二排自己失誤,别拉上他們三排。
但是兩次連續翻車,别人可就會說,你們偵察兵肯定是總體水平有問題了。
事情性質都不一樣了。
可,三排長雖然制止了班上戰士們的聲音,但是聽着外面還不斷傳來的罵聲
他知道,這次應該是真遭了。
“都起來,喊上八班九班樓下集合,我去找連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