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下之意是肯定會去。
李石又問了些遊泳俱樂部的事,他對這種民間團隊挺感興趣的。
程若涵基本是問一句回一句,不會讓你的話掉地上,但也不多說半句。
當李石問起俱樂部和當地遊泳協會的關系後,她道:“應該是挂在協會吧,好像是協會會員單位,具體的我也不清楚,你可能要問趙叔。”
李石突然一樂,道:“你喊趙哥趙叔啊?”
本來隻是随口一問,不想這小姑娘居然非常懂他的“點”,快速轉頭看了他一眼,道:“他老婆是我媽媽的好朋友,我喊阿姨,所以喊他叔叔,而且他年齡擺在那,你看着沒比我大多少,最多也就是哥哥輩的。”
李石聞言不由笑了笑。
車上距離近,随着聊天的進行,兩人之間逐漸沒了一開始的沉悶和尴尬。
程若涵也不再是問什麽才回答什麽,偶爾也會問李石幾個問題,主要是關于潭州的,她好像對潭州很有興趣。
等李石進展後過了半個小時,又檢票上了g600列車。
剛在商務車箱的座位上坐下來,就收到了一個微信好友申請。
他拿着手機一看,是程若涵在群裏面申請加自己好友。
點擊通過,對方就發了信息來:“李先生,因爲你是這次俱樂部去參加黃河比賽的成員,所以加你微信,方便後面有事單獨通知。”
李石回道:“好的,麻煩了。”
本來以爲聊天到這結束,他正準備打開最新安裝的中國象棋,準備下幾局,程若涵又回了信息來:“沒什麽,而且我也有事想麻煩您,想跟您打聽一下潭州租房子的情況。”
李石一怔,打字:“你要去潭州租房子?”
過了一會。
“不知道,先問問,我就是想以後能離開江城。”
就是想離開江城?
李石想起趙哥說起過她的身世,心想,這姑娘大概率是把江城當作傷心之地,所以想逃離這裏。
喚起輸入法:“潭州租房子還算便宜,一個人的話可以與别人合租,也可以租單間,如果選擇不是市中心的位置,對環境要求也不高的話,有機會找到月租在七八百到一千五左右的房子。”
程若涵:“跟我在網上了解的差不多,謝謝了。”
李石:“不客氣。”
聊完後,他打開象棋軟件,登錄,先來了一局盲棋。
下棋的時候,忍不住又想起剛剛聊天。
說實話,他很欣賞自尊自愛、自強自立的人,無關乎性别和容貌。
下完一局,李石切換到微信,還是給小姑娘又發了一條信息過去:“你如果真的去潭州,可以随時找我。”
信息發完,返回主界面,瞄到吳媛和賀雅茹的頭像,想起她們說要來接站,便分别發了句,告訴她們自己已經上車,車程三個半小時,大概傍晚六點三十五分左右到虹橋站。
滬城,陽光明媚。
前兩天剛剛下過一場大雨,這會的空氣和往日相比,更外的新鮮。
賀雅茹本來正和她親侄女逛街,看到李石的信息後,頓時完全沒了再逛下去的心思,當即對她侄女道:“雯雯,我突然有非常重要的事情要處理,走,咱們今天不逛了,先回去。”
她總共有兩個侄子和三個侄女,這是年齡最小的一個,叫賀雯,是她三哥的小女兒,今年十九歲,從小随她父母在北方生活,上半年高考,報考了滬城的大學。
貴婦和她三嫂關系不好,但那是長輩們的事,她從來不會遷怒到侄子侄女身上。
而這個侄女從小在她面前也是個乖巧可愛的,不但沒有疏遠這個小姑姑,反而從小就很依賴她,每年寒暑假,總是要找時間來陪她。
兩人才剛到鴻隆廣場不久,不過賀雯确實是個懂事的孩子,知道自家姑姑忙的都是大事,雖然遺憾,但還是乖巧地道:“好吧,不過姑姑,我們明天再來逛好不好?”
她挽着賀雅茹的胳膊,晃着撒嬌。
貴婦平時挺寵這個小侄女的,剛想答應,可轉念又想起李老師到滬城後還不知道怎麽安排,萬一行程上有沖突,到時候難免又會爽小姑娘的約,便道:“算了,下次吧,這兩天姑姑有重要的客人要接待。”
重要的客人?
賀雯頓時來了好奇。
她從小就知道身爲大學教授的父親,在家族上一輩裏,其實是混的最“普通”的,家裏的伯伯姑姑都不簡單。
兩個伯伯,尤其二伯身居高位且不說,單說比她爸小八九歲的姑姑,不但婚姻上嫁得好,丈夫是職階不比二伯低的要員,而且聽媽媽說,她本身還掌握驚人的财富與資源。
賀雯從小就覺得,小姑姑不但漂亮,而且非常高貴和氣派,不管是威嚴的二伯、大伯,還是讓人有距離感的小姑父,在小姑姑面前,總是和顔悅色,輕聲細語的。
這一點,給她留下了極爲深刻的印象。
很多時候,她甚至覺得這個姑姑身上會發光!
尤其自己年齡稍微大了些,與小姑姑接觸多了,越發覺得小姑姑的清高是刻在骨子裏的,這麽多年,她幾乎每個寒暑假都會來滬城找小姑姑玩,還從未見過小姑姑這麽特意留出兩天時間來接待什麽重要客人。
記得當初小姑父在的時候,好像有個官面上的重要場合需要她出席,因爲某些原因誤了,小姑姑隻等了一個小時,便打電話給小姑父,通知他不去了。
好像小姑父還跟她道了歉。
當時自己在旁邊聽到了,心裏那個佩服。
賀雅茹朝不遠處跟着的女助理揮了揮手,對方立馬過來。
三人從商場出來的時候,司機開着一輛黑色的保姆車已經在路邊等了。
這款保姆車就是當初安排給李石全國各地跑的那輛車,開車的司機也是那個簡師傅,因爲幫李石開車有功,賀雅茹已經給他加了薪。
她一上車,就對還在外邊的助理道:“你通知簡師傅,先回家,然後四點半去車站接人。”
回家自然是換衣服和補妝。
等車輛啓動,她又拿手機打了個電話給吳媛:“你在哪呢?李老師的微信收到了嗎?”
旁邊一直默默不做聲的賀雯覺得自己抓住了關鍵詞,眼珠一轉,豎起了耳朵。
“我肯定要去接站,他從江城來,那趟車三個半小時就到了”
“才沒有,我是迫不及待想看看他給老人家寫的作品,你這女人,别瞎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