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在五花幻境看到的時候,阿純的本體還隻是正常大小,而且枝繁葉茂,可現在他的本體已經比之前看到的大了幾十倍不止。
但樹上并非枝繁葉茂,反而瞧着有些枯萎。
徐秋淺不由皺眉。
“秋禾仙皇有何疑惑之處嗎?”
由于她是光明正大的來的,所以仙君跟着她的時候,她也沒有讓人退下,這也是爲了避免虛空對她産生懷疑。
如今聽到這話,也沒有隐瞞自己的不解。
“我瞧着這樹似乎有些枯萎。”
“回仙皇的話,此樹此前已生出靈智,靈魄不在樹内,但若是靈魄受到傷害,就會反應到本體的身上。”
一番話說的繞口,不過徐秋淺也聽懂了。
意思就是,阿純的本體枯萎,是因爲阿純他的靈魄受到傷害?
可她之前回過一次,看到阿純并沒有受到傷害啊。
要麽是阿純隐瞞了受傷的事情,要麽是此人在說謊。
而徐秋淺傾向于後者。
相比起外人,她當然更相信自己人。
“不過也有例外的時候。”
“例外的時候?”
“對。”說到這兒,仙君似乎想到什麽,欲言又止沒有往下說,似乎是在忌憚什麽。
“你隻管說,出了事我負責。”
得到她的話,仙君這才松口氣,随即出聲道:“具體的屬下也不是很清楚,隻知道眼前的這棵樹仙帝很看重,有時候甚至會親自過來查探情況,不過樹枯萎這種情況不算罕見,仙帝也表示這是正常現象。”
正常現象……
樹枯萎怎麽就正常現象了?
“還有呢?”
“其餘的屬下也不太清楚。”
徐秋淺有些失望,看來仙君也了解的不多。
那她應該怎麽辦?
忽地,她想起什麽:“你知道除了仙帝之外誰對這棵樹最了解嗎?”
“這個屬下倒是知道,很久之前誰最了解屬下不清楚,但是近萬年來最了解的應該是仙帝手下一個叫沉恩的人,仙帝當時對他很是器重,經常過來查看樹的狀态,隻可惜前段時間也不知怎麽回事,沉恩消失後就沒有再回來……”
沒有再回來?
那方才她讓人帶下去的隻剩半截斷尾的狐狸是誰?
她不可能認錯,那就是沉恩。
所以隻有一個可能,這仙君也不知道沉恩是九尾狐神獸,亦沒有看到過沉恩的本體。
“我知道了。”
隻是令她想不到的是,最了解阿純本體的是沉恩。
看來她還是要去再見一見沉恩。
腦海中想起沉恩剛才那神志不清的模樣,徐秋淺眉頭緊皺。
早知道剛才就多問些關于沉恩的事情。
不過也不急。
接下來的時間裏,徐秋淺沒有主動去問過沉恩的事情,直到有一日負責看管沉恩的仙君急匆匆跑來。
“仙皇,那隻狐狸發狂快死了!”
徐秋淺這才起身。
“帶我過去。”
“是。”
來到沉恩的住處。
說是住處,隻不過是一個偏僻幽暗的角落,沉恩的脖頸被套着一根繩子,他的渾身上下沒有一塊好肉,血凝固在身上幾乎看不見一塊好的皮毛。
“他怎麽會變成這樣?”
她明明記之前看到沉恩的時候,雖然瞧着身上也有傷,也髒兮兮的,卻沒有那麽嚴重的傷。
所以他身上的這些傷都是這段時間造成的。
話音剛落,負責伺候沉恩的兩名仙侍就戰戰兢兢跪了下來。
“仙皇饒命,仙皇饒命,我們以爲仙皇讨厭這畜生,所以……”
所以在仙君的示意下,他們便日日折磨。
反正仙帝發話,隻要不死就行。
徐秋淺倒沒有在意,隻是問道:“你們打得他發狂了?”
“不、不是。”
這畜生神志不清前任由他們打罵,方才突然好像神志清醒了就發狂了。
聽完仙侍的話,徐秋淺的視線轉向地上的沉恩。
誰料剛才還發狂的狐狸在看到徐秋淺之後突然就安靜下來,氣息也變得越來越微弱。
“仙帝說了他不能死。”解釋了一句,徐秋淺不耐煩地道:“将他送到我殿内,我來救他。”
仙侍和仙君連忙應聲。
将狐狸送進徐秋淺的殿内之後,他們便退了出來。
殿内,徐秋淺從虛空商城兌換了療傷丹藥喂到沉恩的嘴邊。
不論是仙帝的吩咐還是出于她自己有事找他的原因,沉恩暫時都不能死,誰料都遞到嘴邊了,沉恩卻沒有張口,隻是閉着眼睛氣息微弱。
徐秋淺沒多少耐心。
“你既然認出了我,現在又是鬧得哪一出?”
她沒想到她的易容之術瞞過了仙帝卻沒有瞞過沉恩,不過想想也能理解,沉恩的神通便是差不多,當初在夕月大陸的時候,沉恩甚至可以篡改那些修士腦海裏的記憶。
再加上獸類本身就對氣息氣味一類比較敏.感,認出她來她也沒有驚訝。
聞言,沉恩的睫羽果然顫了顫,半截尾巴不由自主的晃動了一下,不過想起什麽,晃到一半又停下來。
“吃了它,虛空說了你不能死。”
徐秋淺沒有了耐心,直接将丹藥怼進沉恩的嘴裏。
丹藥進入口中,沉恩的狀态果然好了許多,氣息也比之前強。
但它依舊沒有睜開眼,明明醒着,卻不敢睜開眼,不用想也知道什麽原因。
徐秋淺冷笑一聲。
“現在才知道後悔?放心,我不會殺你,虛空不許我殺你,我自然會留你一命。”
或許是這句話中的某一句觸動了沉恩,沉恩緩緩睜開眼。
他的眼眶泛紅,眼底帶着一覽無遺的愧疚,徐秋淺卻沒有半點動容。
“你可以殺我。”他的聲音也極其沙啞,“是我對不起你,對不起你們。”
對此,徐秋淺的情緒沒有任何波動。
傷害已經造成,說再多對不起有什麽用。
“你不用說對不起,我隻想問你一件事,若你能告訴我答案,以往你所做的一切我都可以不追究。”
反正傷害已經造成,就當兩清。
沉恩眼睛微亮,看着徐秋淺。
徐秋淺繼續往下說:“阿純的本體……就是那棵樹我想帶走,應該如何将那棵樹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