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壬半身鑽出湖面,仰頭望着落在房檐上的童太後。
明明自己是俯視,可和塞壬對上視線的童太後卻覺得,自己才是被俯視的那個。
她定了定神,道:“公孫婉呢?”
塞壬扯出一個笑來,笑容柔和的宛若春花三月。
“我以爲你會先問我,爲什麽出兵?”
童太後嗤笑一聲,淡淡道:“出兵前沒搞明白,出兵後搞明白了有個卵用?”
“怎麽沒用呢?”,“你們要是知道了我想要的,提前給我,我不就可以停止進攻了嗎?”
“雖然我就是個搞情報的,但也不用這麽侮辱我吧?我就是再不愛動腦子,也是有常識的。”童太後看着水池裏笑的不似人間物的美人魚,似笑非笑的說道。
“割地求和的曆史教訓,我們弘國人可是從小聽到大。”,“妖王,我知道我打不過你,但我還是想試一試,試一試能不能從你身上咬下一塊肉來!”
塞壬任由這個女人婆婆媽媽的說了半天,見她要動手了,也不慌張,隻是笑着道:“剛才不還着急見你的老朋友嗎?我知道你們人類的規矩,來者是客嘛,你那麽想她,我當然得讓你見一見啊。”
“喏,你回頭看看,這不是來了嗎?”
童太後猛地回頭,見到了自己朝思暮想的人。
“婉兒。”
公孫婉神色木讷的站在原地,對童太後的問話無知無覺,童太後轉回去,殺心四起。
“你對她做了什麽?”
溫和的神色如煙花璀璨,再不可尋。
湖水托起塞壬,将他放在和童太後一樣的高度,它漠然地掀起眼皮,“你們人類總是有各種煩惱,她不是一直都不能擁有非凡力量嗎?我幫了幫她。”
“該死的畜生!”童太後蓦地消失在原地,塞壬頭也不回,如木偶般呆滞的公孫婉也瞬間出現在塞壬的背後,出現在童太後攻擊的軌迹上。
公孫婉纖細的手腕卻毫發無傷的擋下了童太後的奮力一擊。
水流再次波動,塞壬被水波淹沒,重新沉入池底,空氣中隻留下淡淡的一句話。
“殺了她。”
公孫婉的樣貌還是那般,便是穿着也正是消失時的樣子,隻神色木讷,可和以前卻是大不一樣了。
她從一個普通人變成了童太後都打不過的人形武器,當然這也和童太後下不去死手有關。
公孫婉的攻擊越發淩厲,她沒有意識,沒有痛覺,隻有戰鬥的本能,她不懼怕傷勢,不懼怕死亡,她甚至會選擇以傷換傷,以殺換殺的攻擊手法。
童太後嘗試控制公孫婉失敗,便隻能喚出自己覺得有用的寵獸去喚醒公孫婉,可惜,都沒有用。
驢哥在大事上不會含糊,它試探的伸出自己的靈魂感知,在侵入公孫婉的體内時被一股龐大的力量反噬,震得神魂俱蕩,靈魂層面的疼痛極難忍耐(白音舉手,有話要說),可驢哥硬生生咬牙撐了下來,沒有在童太後身後發出一點聲音,它控制着自己的力量去尋找,去探知,避開那股占據意識空間的邪惡力量,它終于在最深處找到了一抹脆弱,殘缺的靈魂力量。
那是公孫婉的。
“我找到了!”
童太後分神,被公孫婉一拳砸進湖中,鮮血被湖水稀釋,湖底的塞壬眼中殺意一閃,轉瞬又出現一刹那的柔和神色,終歸是将将控制住了即将暴起的塞壬。
童太後不敢分神,從水池裏竄出來,讓另外幾隻寵獸牽拉住公孫婉,自己快步走到驢哥的身邊,“幫我。”
“凝神!”
童太後看着那細碎的将近于無的公孫婉,隻覺得大腦一片空白。
公孫婉的自我意識現如今大多處于混沌中,清醒的時候不多,以至于感知到童太後的存在的時候,恍然道:“臨死前的幻覺?還是騙我走出去的幻覺?”
童太後心如刀絞。
“是我,婉兒,我來了,對不起,我來晚了。”
短短幾個字,沒有證明,沒有懷疑,公孫婉就是知道,這個是真正的童太後。
“婉兒.”
“太後,你聽我說,時間不多了。塞壬的目标是白音,它一直在人和兇獸的身體上做實驗,我清醒的時間不多,但是,太後,阻止它。”
“它想成神。”
兩更加起來也是三千字左右,這,怎麽不算加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