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谷其實是翠微山兩座山峰交界之處,有頭有尾,白音帶着木初堵在了這頭,那頭就交給了雷霆。
若說木初是在禦獸空間裏關狠了,那雷霆就是在異世界裏憋壞了。
要知道,上一個有帶孩子待遇的可是雷霆,剛才一發現白音又有讓兇獸帶孩子的想法, 雷霆一眨眼就跑沒影了。不然,按照白音的慣性思維,雷霆不是去堵後門,而是去給木初打輔助的。
兩隻兇獸一前一後,兇惡的朝着裏面的兇獸攻擊去。
山谷内其實很大,它有點想餃子,兩邊窄,中間寬。
山谷的最中心處, 有幾間非常小巧精緻的木屋,花團錦簇,隻可惜,那是曾經的光景了,現如今,木屋上鮮花枯萎,雜草叢生,屋頂甚至積了一層不薄的灰塵。
當然,最讓人印象深刻的,還得是紮根在木屋邊上的那遮蔽了這方世界的四株血色的,揮舞的藤蔓。
每一根藤蔓都有三分之一木初的大小,四根藤蔓,與兩側的山壁糾纏,遮蔽日月。
在一根根藤蔓上,有破布随風搖擺,走進些瞧去, 讓人心生恐懼,驚駭難平。
那哪裏是一張張破布,那是一具具血液流失,被穿膛破肚,已變成輕巧脆弱的幹屍。
一晃眼,藤蔓上的“破布”破百。
在山壁下方,密密麻麻,或躺或站或蹲着不少人。
有老有少,有男有女,大多神情麻木,眼神渙散。
此間不外乎人間煉獄,一些人的臉上,身上還有着幹涸的血痕,那是同類被穿破身軀的時候,躲避不及濺射到的血液。
突然,幾根低低懸挂在人們頭頂的藤蔓動了,底下本以爲自己已經麻木的人類卻在這一瞬中心懂得了什麽是恐懼。在這裏最久遠的人也已經呆了四五天了,他知道,藤蔓隻會在一種時候動起來,那就是,它餓了。
擁擠的人群再度擁擠,所有人,朝着遠離藤蔓的方向擠壓, 像是要擠出第二個空間一樣,有人在擁擠中四肢着地,也有人在擁擠中四肢不着地。
但不管是何等慘狀,沒有人發出任何呼吸聲以外的聲響。
摔倒或許還有一線生機,但出聲一定會死。
這是用别人的鮮血換來的教訓。
但不是任何人在任何時間都能控制住最本能的生理反應的。
一個女人在擁擠中随波逐流,突然,不知道來自何處,來自誰人的胳膊肘無疑間狠狠的撞擊在了女人的下腹部。
女人當即臉色慘白,喉嚨間無疑是的發出了一聲低低的克制的痛呼。
擁擠的人群突然一靜,女人身邊的人側頭,用驚恐的眼神看着她。
女人無助的白了臉色,就連唇瓣都失了原本的血色。
她有些茫然,又有些無措,喉嚨像是器械交接,幹癟的,坎坷的,尖銳的吐出三個字。
“救,救我。”
然而,此時,她身邊的人卻像是瘋了一樣,開始更瘋狂的擠壓,想要遠離女人所在。
而低空中盤旋的,像是毒蛇一樣的藤蔓,也像是找到了最心儀美味的食物,開始迅速朝女人的方向遊走。
女人想跑,可是周圍人隻給她留出了一點可以轉身的空間而已,而且面對這種吃人的怪物,她的腿就像是灌了鉛,怎麽也動不了,怎麽也邁不開。
她隻能顫抖的,扭曲的,絕望的看着那醜陋惡心的藤蔓在她的視野裏不斷的放大,放大,再放大。
要死了嗎?
女人猛地閉上了眼睛,等待身體被貫穿的痛感。
然而,什麽也沒有。
她聽見了風聲。
然後腰間突然被圈了起來。
女人不知道哪裏來的勇氣,心頭産生了一種憤恨。
我都要死了,怕什麽!
睜開眼,女人用自己最大的音量喊道:“天狐族,你和這些惡心的怪物不得好死!!!”
然後,睜開眼的女人就看見世界在她的眼中不斷的旋轉,她和那些血色的藤蔓不斷的擦肩而過,又迎頭撞上,再擦肩而過。
女人幾乎陷入了一陣呆滞。
過了兩秒,當她和一根藤條上的幹屍幾乎是臉貼臉的擦臉而過的時候,那深陷的眼窩,鼓出的顴骨,猙獰的表情
一連串驚天動地的慘叫響徹了山林。
“啊啊啊啊!救命啊!”
或許是覺得這個女人有點吵,又或許是覺得帶着個女人妨礙到了自己,木初從地面掠過,将女人扔了下去。
女人滾入人群,消失在衆多頭顱之中。
近處,反應過來的四株狂血藤,在短暫的混亂之後,開始反擊。
四株藤條從四方包圍木初,然而,木初的本體在峽谷外,出現在狂血藤面前的隻是破空而入的藤條罷了。
想攔攔不住,想跑跑不掉。
植物系兇獸是一種優劣勢都非常明顯的兇獸,例如藤系,優點就是,它們大多都具備群攻超群,自衛超群的能力,但缺點就是,大多被火系天克,且隻能打炮台戰。(炮台就是攻擊超高,但被固定在一個地方,不能移動)
白音當年千方百計的給木初整了個空間系,爲的就是降低木初極其明顯的缺點,但即便如此,木初在獸界也沒有雷霆來的自由。
而現在,雖然這四株狂血藤,兩株七階,兩株六階,但是在木初面前,也不具備什麽優勢。
木初太神出鬼沒了。
狂血藤的藤條從四面八方伸向木初,企圖進行絞殺,然而,木初甚至不需要躲避,隻要運轉空間之力,就能完美的和伸來的藤條擦肩而過。
在人類的視角來看,就像是那些狂血藤的藤條戳向了幻影。
而下一秒,幻影又變成了事物,将聚在一起的藤條捆綁,絞殺。
藤系的兇獸更了解藤系的兇獸,木初和狂血藤的對敵方式完全一緻,但木初就是能屢屢得手,狂血藤隻能對着木初神隐的藤條無能狂怒。
破碎的藤條也沒有被木初浪費,狂血藤體内汁液如同動物系兇獸體内的血液,對木初而言更是大補。凡是從狂血藤的身上撕下部分,再落地,那便是幹巴巴的一層藤皮。
狂血藤連連吃癟,情緒更加暴躁,揮舞藤條,也更加瘋狂。
其中一株幾乎被木初薅秃的狂血藤,不再參與和木初的戰鬥,僅有的藤條朝底下的還呆呆的站在原地的人們伸去。
狂血藤也是一種以戰養戰的兇獸。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