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夫,那是銀樹之子,他們從前是專門用來對付鬼類的,雖然現在繁衍了這麽多代已經沒有那麽厲害了,但比起妖力,它們更喜歡鬼氣!”
路依然如白色閃電一般,小小的身影很快追着肖雨而去。
她隻是提醒了秦臨,具體并沒打算對此做些什麽。
可秦臨極爲聰明,意會之後便學着剛才魏成霜的樣子很快凝結了一個靈力球,不過其中注入了十足量的鬼氣,朝着結界頂上投擲過去。
很快,那些螢蟲再次蜂擁而上,而結節内也再一次變得明亮了起來。
即便是沒有那些光亮,肖雨第一時間也覺察到了路依然的到來。
可她并沒有感覺到任何的高興,反而臉色更加難看了起來。
“然然,你來做什麽!這裏不安全,你帶着霜霜快走!”
肖雨近乎是在咆哮,她的小腹和胸腔内氣息湧動,顯然剛才被那怪物的震蕩給傷得不輕。
可餘光之下,她又瞥見倒地不醒的魏成霜,心裏滋味更是變得複雜。
她猛然看向了秦臨,那眼神中都少帶了些埋怨。
秦臨在引開那些螢蟲之後剛喘了口氣卻忽然感到後心一冷,猛然回頭便對上了肖雨的眼神。
他尴尬得很,不知該如何是好:“我對着天,對着你發誓,我不是故意的……”
“你就是故意的!”
這時,不知是真昏還是裝昏的魏成霜一個跟頭突然翻了起來,落地之時身體搖搖晃晃,顯然還沒完全清醒。
“師叔!”
她見路依然就在不遠處研究着結界,哭喪道。
可路依然這一次卻破天荒沒理她,而是十分專注地反複觸碰着結界。
肖雨通過界面法術再一次躲過了怪物的襲擊,但也被餘威波及,砸到了地上。
她飛速起身:“這怪物太厲害了,看起來比活着的時候……我也不知道它怎樣才算是活着。總之,霜霜,你知不知道你那親娘倒地是用了什麽辦法讓它再次活過來的?”
這生死同命牆好生奇怪,肖雨在其中無數次嘗試開啓界門,但每次逃跑的方位全都被限制在了這個結界裏。
好像是這裏的界面也都被困在了結界裏,無論如何都無法通過這個辦法逃出去。
但也不是完全幫不上忙。
這怪原本行動起來物無聲無息,且它身上那股子奇怪的靈力令肖雨始終無法輕易感知。可變成這樣子的骸骨之後動起來時便會發出一些與氣流摩擦的聲音,它越是快,那聲音也就越大,也算是不幸中的萬幸。
那邊,魏成霜反複叨叨着将自己剛才使用的小法術教給秦臨之後,聽到師父的召喚,她一下子飛到了路依然身邊。
誰知,魏成霜卻開始撓起了腦袋:“我娘的那把冰錐很厲害,據說是個老物件兒,是從初代妖王的藏寶堆裏無意間獲得的。我隻知道這東西是白魔焰鍛造的,具體的材質我不清楚,但我也隻見過她平時用來擋當個錐子用,沒見過她用來搞這個呀!”
“錘子啊錘子!想我路依然英明一世,怎麽會有你這麽個錘子師侄,連自己親娘的錐子都搞不明白,可悲啊可悲!”路依然擺出一副恨鐵不成鋼的小大人模樣。
可是她才剛過十五歲啊,且穿着一身綠洲界正時興的少女花邊白色羅裙,整個人說起這樣的話來可真的是把肖雨給噎住了。
“你才幾歲,活的還沒有我時間長,你這一世也太短命了吧……”魏成霜一臉不服氣,撅着嘴嘟囔。
“你怎麽說話呢!你咒我死啊你!你這不孝徒孫……”
路依然正要發威,可餘光之下肖雨那脆弱的身影突然被那龐然大物狠狠撞飛了出去,隻留下半空中的一抹還定格在無語表情的殘影和一口老血噴在結界上。
肖雨很想告訴她們倆,她們的廢話實在是太多了,自己還命懸一線,雖是可能被這玩意兒砸成肉醬,而這倆不靠譜的玩意兒還在那裏拌嘴。
她眼前一黑,五髒六腑的疼痛仿佛在那一刻就消失了。
在失去意式的前一刻,她竟感慨無比,想想自己英明一世,怎麽就碰到這兩個錘子……
“我不能暈!”
一大口血噴出,肖雨的舌頭被自己狠狠咬了個口子,疼得她渾身一個激靈,但好在維持了清醒。
她噼裏啪啦在地上滾了好幾圈,身上被泥浸潤得已經看不出原來穿的什麽衣服了。
踉跄着起身倒退了幾步,躲到了之前無數次的命懸一線之下,無意間發現的那怪物是一個小小的盲區。
但也隻是肖雨認爲是視野上的盲區,若是她稍作動靜,那怪物很快就會發現她,進而攻過來。
她屏住了呼吸,瞬間收斂靈力,給自己争取那麽幾個呼吸的時間,再下次逃命之前來思考一番。
“也不能指望魏成霜那裏能提供什麽值得參考的信息了,爲今之計,還是先想辦法。
要麽讓這個怪物徹底變成死物,要麽,想辦法沖出結界!”她極力壓制着氣喘和憋悶,腦子飛快思索着。
她的感官已經全開了許久,在與怪物周旋的這些回合,不能說完全感知不到,但比起它的變幻莫測的動作,肖雨的感官就顯得微不足道了。
再這樣下去,别說出去,體力上随時都可能支援不上。
胸腹内的疼痛喝愈發困難的呼吸也無時無刻不再提醒她,此刻她的内傷已經非常嚴重了。
可肖雨也十分清楚,自己和那怪物之間有着修爲上的天差地别。
若真的是她猜想的那樣,那恐怕用一劍誅心來控制住它的行動也會苦難重重。
因爲在寒地的時候,極星曾經說過,若是有着絕對的力量差距,那麽就隻能……逃!
這些話猶如就在昨天,而被極星輕而易舉帶入劍境時的場景也如在眼前。
可如今,在這不知道是什麽東西的生死同命牆中,她卻逃無可逃!
“等等,也許……”
肖雨雙目驟然亮起,一個極爲大膽的念頭在這一刻随着她左眼的一次猛烈跳動而湧上了心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