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是父母,也許是兄弟姐妹,或許是愛人也說不定……”
白淨儀眼中精光閃爍,看起來對噬心蠱這東西非常感興趣。
可随着一聲脆響,接骨剛剛完畢的肖雨和秦臨,二人聽後臉上的表情卻變得更加凝重了。
他們倆滿頭大汗,長時間的精神集中讓二人都面露疲憊。
尤其是肖雨,在左眼的靈力被瞬間撤回之後,随着她停止對梅玉兒手臂脈絡的探知,眼前竟黑了一瞬。
“你還好吧!”
秦臨反應極快,緊忙上前扶住她,但卻被推開了。
而後換來了一聲“哼!”
“這……”秦臨的手僵在那裏,一時不知道是該放下還是怎麽辦。
“我和狐桃兒領教過寒言的法術,說它是幻術,卻實實在在會打在自己的身上,就像是……煙與火,我們差點葬身在她的法術下。而且……”
肖雨輕手輕腳爲梅玉兒蓋上了被子之後,說上動作迅速将靈芝水拿起,喂給了她。
“而且,我好像聽到她額間的青色火焰裏,有人的聲音,就像是在哭喊,嘶吼,總之,聽起來十分悲慘!”
回想着當時和寒言交手時的情形,肖雨至今仍然覺得匪夷所思,但更是後怕。
且她内心也非常清楚,當時的寒言一定是沒有使出全力,至少是沒有判斷她是敵是友之前是手下留情了的。
否則以她這樣粗鄙不成型的劍法,兩人交戰之後結果還不一定會如何呢。
“她的那些火焰,像是煙,又像是火,但卻一直在試圖侵入我的靈海。我現在回想起來,也許她的劍招和法術一開始的目标從來都不是我這個人,而是我的命元也說不定。”肖雨仔細回憶着,揣測道。
可越是想,就越是覺得後怕極了。
白淨儀聽得若有所思,可秦臨卻是一副十分難過的模樣。
他出了神,在肖雨看來不知道是在回想着什麽,而片刻後,他的雙眼中忽然口露出更加悲傷的情緒。
肖雨屏住了呼吸,心裏有了些猜測:恐怕自己之前聽到的那個聲音的主人,秦臨也許認識。
倘若是這樣,那一個活人出現在青焰之中……是否還是個活人?
一直托着腮的白淨儀在這個時候卻直起了身子。
“嚯?難不成你也知道些什麽?”
她眯着眼睛,問得毫不猶豫,眼睛笑眯眯的,滿是期待:
“不過以我的觀察,她身上的蠱至少有十幾個年頭了,那個體格壯壯的姑娘看起來應該有個二十五六歲了呐!這噬心蠱的蠱種移入宿主需要在年少時期,但是我見你元成不過一兩年……啧!好難猜,我懶得浪費時間了,你還是趕快說了吧,畢竟我們待會兒還有正事兒……”
“阿臨,她不是你少時整日追着要娶人家大—表—姐—嗎—!關于她的事情,你不會一點也不知道吧……阿——臨——”
手頭上忙活着梅玉兒的手臂,肖雨心裏有一股郁悶,憋得慌。
她手上攥着臨走時極星給她備用的無餘果藥水,得到白淨儀的默許之後,正仔仔細細得給梅玉兒擦試着傷處,可左手上的藥瓶卻被她攥出了咯吱咯吱的響聲。
眼神“不經意”看向秦臨,”耐心等待”着他接下來的說法。
秦臨心中亂得像是一團線,而他再吃頓也從肖雨的眼神中感受到了一絲“殺氣”。
“哦豁,還有這麽一出?哎呀呀,你們這些年輕人,故事可真精彩!我老人家索性也聽一聽,呵呵!”
白淨儀嘴角都拉扯到了耳根,可見她心中是有些歡喜的,但那一臉笑可不是多麽和藹的,更像是看熱鬧意思,不怕事情有多大。
秦臨擰眉,但還是決定将自己知道的先說上一說:“我,表姐和玉兒是從小一起長大的,秦家和寒家有婚約,我自小就知道我未來要取表姐爲妻的,而玉兒,則自幼喜歡表姐的同胞哥哥。所以,直到我十五歲,玉兒八歲的時候,我們三家的四個孩子還是經常在一起的。”
“那——十五歲之後呐——?”白淨儀的話音拖得很長,猶如指甲劃過利劍,讓秦臨十分不适。
他瞄了眼肖雨,雖然她看似一直在忙碌着給梅玉兒包紮着雙臂,但時而側過來的臉頰和眼神卻逃不過他的眼睛。
雖然他知曉肖雨木下心中應該有諸多不痛快,也清楚自己今天有幾件事怕是不能輕易混過去,但知道她在意了,秦臨的心中還是有些小小竊喜的。
“我十五歲的時候,表姐十六,我那個時候還年輕,對修行之時也隻是知曉一些皮毛。隻記得我那年最後一次見表姐實在她和表哥生日的時候,那日過後,寒家就對外稱表哥表姐生了重病,也謝絕我和玉兒探訪。”
“我想盡了辦法打探消息,年少的我曾經帶着玉兒在夜裏偷偷爬牆,鑽窗戶什麽的都幹了,但每次都被捉住。他們這一病,就是五年。”
聽到此處,肖雨忍不住轉過身來:“五年?”
問題脫口而出,她才意識到自己沒有忍住。
“咳咳,我隻是好奇什麽病能病五年,并沒有别的意思。”她企圖掩飾。
可轉過身來才發現,梅玉兒胳膊上的紗布纏得亂七八糟,實在是自己的心思太亂是緣故。
秦臨撇嘴一笑,也沒敢出生,隻是默默地走過,從肖雨手中接過了紗布和剪刀。
他側着臉頰,雙眼對上肖雨躲躲閃閃的眼睛,眼神中流露出許多的溫柔,更多是喜色。
他并沒有給肖雨再次掩飾的機會,而是一邊手上拆着肖雨捆得像是粽子的紗布,一邊盯着肖雨的眼睛繼續往下說了起來。
“五年後,我們再一次見到表姐的時候,是在表哥的葬禮上。父親隻告訴我們他得了重病死了,并沒有說其他的,隻是,在我父親和寒家伯父的見證下,我和表姐解除了婚約,而玉兒的婚事也因表哥的去世隻能作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