響聲再次傳來,這一次要更加劇烈,讓肖雨不禁想起了那日藤妖出現時的場景。
“是在林子裏嗎…”
肖雨低頭觀望,發現灰塵揚起來的地方看似離落花成溪不是很遠。
現下正是清晨,能在這個時段鬧出這麽大的動靜,肖雨莫名開始擔憂起來,心底開始滿滿浮現一種不祥的預感……
“一大早就什麽熱鬧,你真的不想去看看嗎?”
“啊!”
身後突然傳來一個聲音,讓肖雨吓得差點跳起。
幸虧此時天已亮,否則以老鬼的裝扮,在這黑塔附近可未必能夠這麽輕易被發現。
黑塔之下的銀色樹木從中,有一天黑色隐匿在樹木之間,似對這萬物都期待的晨光不是很喜愛。
“鬼叔,你這是要吓死我!”
肖雨拍了拍心口,安撫着自己馬上就要跳出來的那顆心,可她突然想起了什麽正事,卻發現老鬼從林子裏飄了出來,也不顧這裏的主人是否允許,便來到了黑塔之上。
“嗯,回來了,等你解決了那邊的事情咱們再到我那裏細說。”
像是猜到了肖雨要問什麽,老鬼默默答道。
“鬼叔,那妖後的寶貝……哎?鬼叔你說的是那裏的什麽事情?”
肖雨聽後有些摸不着頭腦,不知道老鬼所指的究竟是什麽。
這時,老鬼漆黑蓬松的鬥篷下傳來幾聲含義不明的小,枯槁幹癟的手很快朝着銀雪峰之下,距離落花成溪約十裏的冒煙處指了指。
“啧啧,我聞到了一股烤肉的味道,真香啊,你聞到了嗎?”
老鬼說着,用他早已不成形态的鼻子嗅了嗅,語氣歡快地說着。
肖雨不明所以,有些聽不懂老鬼在說什麽。
本來還期待着對方能給點提示,可老鬼卻隻顧着呵呵鬼笑,老半天之後從懷裏掏出了個東西,遞給了肖雨。
“磷骨!”肖雨驚道。
她知老鬼不知用了什麽手段從她的斷界中破界而出,順便帶走了她手裏的磷骨。
肖雨雖從魏成霜那裏所說直到老鬼曾經帶着這個寶貝和白淨儀一起去了極晝之地的方向,而後她就成了魏成霜的師父,而梅玉兒也被白淨儀帶去了黑塔醫治。
事情往如此令人匪夷所思的方向發展,甚至讓肖雨覺得有些太過順利,這始終是她心中一直存在着的結,令她惴惴不安的同時,也被好奇心反複折磨着,不确定是好是壞。
木然地接過磷骨,肖雨手心碰着綠洲界的這無比珍貴的至寶,突然覺得這一切有些不真實。從誤入荒唐秘境,到她造就荒唐境界取而代之,再遇到妖後,進而來到綠洲界,最後得知自己隻剩下二十年的壽命,而梅玉兒的焚心蠱需詭域的人面芝爲藥,磷骨爲引,不過也隻能讓她的壽命受限于自己這二十年……
這一切在肖雨再次将磷骨拿在手心時如幻影一般在她腦中頻繁變換,讓她心亂如麻,頭疼欲裂。
天已徹底亮了,在天與樹分界之間,肖雨突然目光一閃,朝着一個醒目的粉色斑點凝聚而去。
确切地說那是個人,還是個她認識的人,而在那個正冒着煙的林子上,魏成霜無緣無故地飄蕩在那裏,腦袋左右搖擺着,好似在探查着什麽……更确切地說,在肖雨看來,這個小丫頭更像是在放哨!
肖雨是如何看出來的?修爲到了一定程度,目力自然是一息千裏,尤其是她從荒唐境界之中出來之後,發現自己的目力變得更加廣闊和靈敏了。因此,她很快發現魏成霜那個小丫頭竟是在一棵樹上鬼鬼祟祟地東張西望。
而對方很快就與肖雨隔着十裏地來了個四目相對,雙方彼此之間都吓了一跳,那魏成霜便連躲帶閃鑽迅速進了林中。
終于意識到了事情的不對勁,肖雨的心咚咚咚而跳了起來,震耳欲聾,似乎在跟她嚷嚷着大事不好了!
“鬼叔……難不成是她們惹了什麽……禍?鬼叔?”
她焦急地回過頭需要詢問可猛然發現老鬼根本不在身後,在将磷骨交給她之後不知什麽時候早已溜走了。
“鬼叔?鬼叔?”
肖雨不甘心,朝着周圍喊着。
本不抱有什麽指望對方還能在附近,最終在喚了幾聲之後她便放棄了,盯着那冒煙的地方,如今她已經十有八九可以肯定那是一縷袅袅攀起的炊煙,她再無法在這裏觀察猜測,腳下一蹬,人便如一梭羽箭一般沖了出去,朝着林子中紮了進去。
“不要忘了來藤屋找我啊!”
肖雨剛飛出去不到十丈,身後老鬼的聲音突然傳來,她聞聲看去,竟發現這個狡猾的鬼老頭兒仍舊在黑塔下的銀樹林子中,正朝他揮手。
“你!”
激動之下肖雨在半空中栽了一下,差點迎面撞在一棵參天大樹上想,幸虧她及時調整了身姿,雙腳狠狠一蹬,反而給自己增加了一次助力,整個人形如閃電一般在林中快速穿梭了起來。
“你們倆……可千萬别吃了什麽不得了的東西呀……”
心中默默祈禱着,肖雨加緊了速度。爲了避免節外生枝,肖雨選擇了下潛到林中行走,這十裏來的路程雖需要在林中穿梭,但也走的得快。
臨到還有不到一裏地時,一股極爲誘人的香氣迎面撲來,氣味之濃郁好似有雙無形的手,逮住了肖雨的後頸,拉着她更快地朝着那個“事發地點”沖去。
“你們兩個小祖宗啊,這到底是烤了什麽啊?我的娘,簡直是太香了………我呸!”
肖雨情不自禁地咽了咽口水,又意識到自己有些不對勁,便呸了一口。
此時這片林中煙霧飄渺,香味缭繞,肖雨再附近落了地,改成步行,靜悄悄地朝着那香味飄來的地方摸了過去。
林中稀稀疏疏偶爾蹿過幾隻小獸都要将肖雨吓一大跳,捂着嘴怕驚了那兩個小祖宗,萬一跑了不能逮個正着,此後她就沒辦法好好教導,以證法紀。
明明事情不是她做的,可她卻要莫名其妙感到心虛,肖雨對自己的這種想法有些哭笑不得,越發對那兩個丫頭氣得咬牙切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