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黎國皇城炎都之中,人人都擡頭朝着天上那一幕彩虹看去,就在漫天虹彩之下,肖雨調動周身靈力,化作一縷白光,從七彩虹光之中穿梭而過。
她在火黎國東北方附近城門外落下,收斂了身上的氣息。
不知爲何,她突然好奇這麽精緻的盒子裏面到底裝着什麽靈丹妙藥,就這麽一顆還要親自派個人送入皇宮。于是,她四下瞧了一眼後,拿出盒子,猶豫片刻,在好奇心的驅使下還是小心打開了。
那雲紋盒子,在打開的一瞬冒出一縷冰冷白煙,直接撲在了肖雨臉上,着實吓了她一跳。這陣白煙寒冷無比,那一刻肖雨的身體似一下子浸入了冰水之中,整個人打了個寒顫。
尤其是心髒之處,好似有一個冰點穿過渾身血液和靜脈,闖入了她的心底,甚至還在那裏紮了根。肖雨氣喘籲籲,緩了許久,渾身冰冷之感才漸漸褪去。
她朝着盒子裏看了一眼,發現不過是一顆黢黑且大一點的丹藥而已,也沒有什麽古怪異常。想到螢姑的脾氣,隻覺得這是對方對自己随意打開盒子的懲罰,于是也沒多想,把盒子收了起來。
之後,她随着那些入城的人流車馬,從炎都的東北城門入了城。
這是肖雨第二次來到炎都,她悄悄放開自己的感官,找到了前往主街的最近的一條路。
不愧是人族最大國,她所在的次主街上如今已華燈初上,一盞盞燈火在道路兩旁的人家亮起,而走着走着,肖雨忽然停下了腳步。
眼下在她右手邊是一座巨大的宅院,大宅門上挂着個匾額,匾額上寫着“秦府”。這時,就在秦府前停下了一輛玄色馬車,肖雨的心頓時提了起來,目不轉睛盯着馬車上下來的人。
可惜,馬車上走下來的是個身着華服的老人家,并不是她所期待的人。肖雨有些失望,更加覺得自己剛才的行爲有些可笑了,于是她苦澀一笑,便從朝着最近的街道拐了進去。
走到這條街的盡頭,便是炎都的最繁華的主街了。
就在肖雨的身影沒入拐角之後,馬車上又下來個年輕男子,此人不是别人,正是秦臨!隻不過這段時間下來他一臉疲憊,眼底都飄着些灰黑,看起來像是許久都沒有好好休息。
剛從馬車上落地的秦臨,忽然瞥見不遠處拐角一抹白色身影飄過,不過那影子消失得太快,他還以爲是自己的錯覺。心中隻是納悶了一下,就随着老人家進了秦府。
此時的肖雨已經走在了這條熟悉又陌生的街道,上一次到來之時她被人敲暈,迷迷糊糊被架着走,那時的她眼前浮光掠影不斷閃過,很快就被帶到了百悅樓。
而這一次卻不同,她駐足在一處小攤,遙望着那異常明亮的四角高樓,覺得一切都恍若昨日。
小攤上擺着一些精緻的絲帕手絹,肖雨嘴角浮現出一抹笑意,在那個攤主熱切期盼的目光中,她從懷裏掏出一方白色的素帕子,朝着攤主嫣然一笑,用白色帕子遮住了半張臉。
那攤主無奈搖頭,面帶苦澀,朝着她作揖回禮,他也意識到自己有些失禮了。
這白色帕子,正是秦臨當日用來包糯米糖丸的。
肖雨沿着主街緩緩踱步,肆意欣賞着街上的一切。此時萬家燈火已近乎全啓,正是火黎國最熱鬧的時刻。而肖雨就像一個尋常人家的女人,自由自在地走在街上,時而引來一些公子們的顧盼。
他偶然來到一處賣糯米糖丸的小攤,那些糖丸鋪在一個大大的托盤上,上面沾滿香脆的糯米粒,白滾滾地躺在那裏,看得她直咽口水,剛想開口詢問,可心想這攤主恐怕找不開她那張一萬金的金票子,也就作罷了。
轉眼人就來到了百悅樓前,她不由自主停下來腳步。此時,她看見白婆子站在門口,似在和一位貴客打招呼,好巧不巧,白婆子的一下子就發現了她。
可卻出乎意料的,白婆子雖然一眼就認出了她,卻朝着她禮貌地拱手行了禮。肖雨愣神了一瞬,也學着白婆子的樣子回了禮,而後白婆子微笑之後便走進了百悅樓的大門。
肖雨這才明白,即便是在這樣的異世,如她這樣曾經的百悅樓姑娘,如有一天能夠從裏面活着走出來,變得孑然一身,都可以被這裏的管事禮貌待之。
循着在天上時看到的印象,肖雨朝着長街的另一盡頭走去,在那個盡頭便是火黎國皇宮的大門,眼看天要全黑,她加緊了腳步,快步朝着皇宮走去。
由于帶着面紗,且腳步較快,在距離宮門幾丈的時候她就聽見宮門的守衛朝着她大喊。
“什麽人!宮門即将宵禁關閉,你帶着面紗鬼鬼祟祟幹什麽的!”
其中一個守衛手中握着一把大刀,在宮門明紅的燈籠之下顯得殺氣騰騰,威風凜凜。
肖雨被那聲音吓得停下了腳步,她朝着那些守衛看去,感官中有微弱靈力漂浮四周,他們竟然是一群納息之士!
于是,肖雨摘下臉上的帕子,小心收入懷中衣裳,取出那枚腰牌,放慢腳步朝着那個發聲的守衛走去。到了那守衛面前,她把令牌朝前露了出來。
“奉命進宮,請大哥們行個方便。”
肖雨十分客氣地說道。本就有皇家令牌,而肖雨又是一副如天仙的模樣,守衛們頓時心魂亂顫,原本兇狠的表情瞬間換上了一臉癡笑。
“原來是二殿下的人,姑娘客氣了,您快請,眼看就到宵禁了,您還得加快些腳步。”
剛剛那個大喊大叫的人,聲音變得和藹了許多。
肖雨這才松了口氣,不過她第一次來到皇宮,雖說有令牌,可是她朝裏看了看,沒有人接應,這與她料想的有些不一樣,于是她又朝着那個守衛行了個禮,還故意笑得甜美了些。
“大哥,我是第一次進宮,從前都是我姑姑過來,所以我實在是不知二殿下宮殿所在,能否麻煩大哥安排個人,給我帶個路?”
肖雨捏細了嗓子,柔聲說道。
守衛見狀,心生憐愛。隻可惜他不能擅離職守,否則要掉腦袋,于是他爽快安排了個人帶着肖雨進了宮門。
宮裏宮外,一道宮牆隔絕了兩個完全不同的世界。當肖雨一腳踏進皇宮裏,神魂都傳來一種莫名的不舒服。
這皇宮之中,滿宮的琉璃瓦楞,雖浮華盡顯,卻彌漫着一股奇怪的味道。
這味道似潮濕的泥土,又像是雨後折斷的樹葉汁液味道,實在是難以形容,這味道無處不在,肖雨跟着那個帶路的人已經走了許久,味道仍然十分濃郁。
而且,當她在皇宮裏悄然放開感官之時,竟覺得這皇宮之中還隐隐透着一股陰慘慘的氣息,這種感覺就好像是零散在各個角落的陰氣小團,那氣息給她一種第一次站在地母槐之前的感覺。
這些陰氣團有強有弱,有大有小,有濃有淡,一時無法判定是什麽,唯一能判定的便是這些都是活物,因爲他們都在移動。
與這種陰慘氣息形成強烈對比的,是幾簇熾熱,在皇宮東邊的一處宮殿,以及偏南方的一些地方。隻因身處陌生之地,且這火黎國皇宮之大遠超肖雨想象,畢竟在天上看到的是縮小了數倍的遠景。
不過唯一可以肯定的是,火黎國皇宮裏面存在諸多修士,數量之大以她如今能力還不能完全探查到。又忽然想到自己這樣放肆探查恐要惹禍,于是她緊忙收斂了氣息,不再洩露一絲靈力。
一陣刺鼻香氣忽然沖入口鼻,讓肖雨鼻頭一緊。這香氣并不是撲通香味,而是不斷散布着的微弱靈力。肖雨随着嗅覺望去,隻見遠處的宮中寬敞甬道上一定華貴無比的金色驕攆正大搖大擺地飄過。
那驕攆下被一層朦胧的火雲拖着,無需人去擡,也能夠跟着那領路之人穩穩行走。
肖雨循着衆人朝拜的聲音望去,見那驕攆中坐着一個十分美麗的年輕女人,她身穿紅色宮裝,裙擺晶瑩閃爍,随着驕攆的波動不斷反射着異芒。
“是火後,趕快低頭。”
正看得出神,肖雨就被領路人往後拉了一下,示意她低頭,肖雨也十分聽話地低下了頭。少許後,驕攆離去,衆人許久才恢複了自己原來的步伐。
随後,肖雨跟着那人,七拐八拐來到朝着皇宮東邊走去,拐入一處圓形拱門,來到了一個極長的甬道。他們二人的腳步都很輕,可對面隐隐卻有厚重的腳步聲迎面而來。
那聲音由遠而近,異常沉重,且随着那腳步有靈力洩露,如微浪四處蔓延,絲毫不收斂。
轉眼那些腳步聲來到肖雨和帶路人眼前,肖雨擡頭看去,這一眼讓她倒吸了一口冷氣。
帶隊的人,下半張臉帶着鐵甲,右手衣袖空了半截,正是那天闖谷人中領頭的那個!
肖雨記得,他們的主子叫他雲烈。她依稀記得雲烈手中那把帶着腐朽氣息的寬劍,這是個能和自己師父過上幾招的元成初期之人。
雲烈的出現讓肖雨心生警惕,右手已經彙聚了靈力,準備随時喚出劍來。而雲烈朝身後擺了擺手,他身後所有人都停在了遠處,隻有雲烈自己朝着肖雨緩緩走來。
此時,肖雨的指尖已經碰到了斷界中的劍柄。可奇怪的是,雲烈來到她身前,恭恭敬敬彎下腰,雙手抱拳,朝她作禮。
“主子已等候多時,我是來接姑娘的。”
說完,雲烈仍然沒有起身,仿佛在等待着肖雨回複,更像是在刻意通過行動消除肖雨的擔憂,因爲他覺察到肖雨指尖出顯露出來的靈力,以及她目中隐隐的殺氣。
帶路人眼見二殿下宮中來人接洽,自己打了招呼便告辭了。留下肖雨一人,與這一群人默默對峙。
“姑娘,你不必如此,那日隻是一個誤會。如今你已是自由身,我也受到了懲罰。且我家主子與煉丹之人有些交情,還請你不計前嫌,随我去見我家主子。”
說着,做出了一個“請”的手勢。
可即便是如此,肖雨還是猶豫了。她放眼望去,這一隊清一色的元成初期修士,還有幾個是比較臉熟的,他們一個個如今看着肖雨眼神都有些奇怪,躲躲閃閃,像是有些怕她。
至于原因,肖雨心中忽然想起了一些什麽。于是她收起了劍,眼神緩慢掃過面前的那些鐵甲修士,最後停在了雲烈身上。
“你先走。”
肖雨此刻有些能理解狐桃兒的警惕,如今的她,處境和當初的狐桃兒差不多,對眼前的這些人有諸多的不信任。
肖雨的反應讓雲烈愣了一息,不過他很快反應過來,轉身就朝身後走去。而原本跟在他身後的那些人,本來還等着肖雨先走,可他們擡頭就碰上了肖雨堅定拒絕的眼神。
肖雨腦袋朝着前方的雲烈輕輕一歪,示意自己要走在最後,于是那些人也都很快會意,迅速跟上了雲烈的腳步。
于是一隊身穿黑衣的隊伍快速朝着東邊宮殿移動,隊伍末端跟着一個白衣女子,她的手中還握着想斷界中的白色劍柄。
他們這一行人走的很快,轉眼來到了東邊的一處宮殿,這火黎國二殿下的居所也是幾進幾出十分鋪張,在很靠裏面的地方。
無數長相标緻的奴婢從肖雨身邊經過,她們個個肌膚如雪,身段妖娆,且都有着統一閃光點,那就是十分白皙美麗。每走一步都如地動山搖,令人心都随之雀躍,讓她忍不住看了好幾眼。
當然,她也低頭看了眼自己的身體,随後就是一聲歎息。
她被雲烈帶到了一處宮宇前,那宮門口寫着四個黑金大字“恒順衆生”。
天色現在也完全入夜了,即便是有宮中頂好的宮燈照耀,也抵不過夜幕的無情壓制。宮宇之恢弘無時無刻不在彰顯着皇家風範,群建上方隐藏在夜色之下,就使得這幾個字更加巍峨無比。
她跟着侍女來到一個殿前,殿前有三字匾額,上頭用金漆寫着三個字,“合生殿”。
吱呀……
一聲悠長的聲響傳來,宮殿的大門從裏面被推開,有兩個異常美麗的侍女扭動着身姿走了出來,一股幽香傳入口鼻,肖雨有些神魂颠倒。
“姑娘,裏面請。”
在那兩個侍女的引導下,肖雨踏入了合生殿。她跟在侍女身後,眼睛不覺被她們飽滿的背影吸引,這一步一扭,真是令人眼花缭亂。
肖雨心中不禁感歎,這火黎國皇宮,真是令人醉生夢死,這二殿下,可真會享受。
合生殿中燈火很是明亮,剛剛進入其中,肖雨就聞到了一股清新的茶香。她循着那味道朝裏面看去,裏頭的一處廳堂外垂着琉璃珠簾,珠簾内有開水在壺内滾動的聲響,有水汽從珠簾縫隙之間偶爾逃出。
在珠簾之後,如肖雨之前感知到的一般,是一股熾熱的靈力。現在她站在那人面前,竟覺得對方似一團暗暗燃燒的烈火,且絲毫沒有掩飾自己元成後期修爲,帶着熱氣的靈力朝身外肆意擴散。
顯然這簾子後面的人所修行的法術必定和火焰有關。
侍女雪白蔥指在珠簾上輕輕抓起,掀開了它後面的世界,一個深藍色身影從水汽中顯現,清晰映入她眼簾。
此人身穿深藍色錦袍,頭戴紫金冠,頭發漆黑,披在身後,側臉線條優美,俊美無比,略顯蒼白的肌膚下是顔色淺淺的嘴唇。
他盤坐在一座矮小竹台茶海前,藍袍下露出的修長手指正擺弄着手裏的茶具。面前的是一團懸浮着的火焰,上面坐着一個精緻的小小茶壺。
他察覺肖雨的到來,終于把臉轉了過來。
笑靥如清風,眉眼如星辰,恐怕就是形容這樣好看的人。而此人,卻是極星口中所說的活屍!可對于活屍,肖雨的了解少之又少,她隻覺得,眼前之人和普通人沒什麽不同,甚至,更多了些人氣兒。
此人名爲黎浮生,是火黎國國君黎焱的次子,也就是宮人們口中的二殿下。
“你來了,過來坐吧。”
黎浮生朝着肖雨露出淺淺笑意,他的唇缺少了些血色,在身上藍袍的襯托下顯得他過于白皙,甚至可以說有些病态。
肖雨遲疑了一瞬,實在是茶香怡人,且自己也得令要将東西親自交于對方手中,所以她雖猶豫,可還是朝着黎浮生走去。
來到竹台矮桌前,肖雨在早已鋪好的柔軟蒲團上跪坐下來。在她坐下的同時,黎浮生從那團懸浮火焰上拿起茶壺,在她面前的杯中小心翼翼倒着茶水。
“明前的龍井,今春最好的一芽一葉,今早剛到的,嘗嘗。”
說着,黎浮生捧起手中的茶杯,放在鼻子前聞了聞,不住地點頭。他小口抿着,兩口把茶水喝盡,随後放下了杯子,又擡頭看向肖雨,眼中是期待的神情。
肖雨盯着眼前的茶水,心中叫苦,本想送完東西就走人,顯然這位二殿下是個熱情好客的人,還親自斟茶,不喝反倒是自己不識擡舉了。
于是,她隻好笨拙地端起茶水,也有模有樣,學着對方的樣子聞了聞,覺得還挺香,且溫度正好适合飲用。
她打算一飲而盡,快些喝完。
所謂山豬吃不來細糠,也許是她心裏緊張的緣故,就那麽一口茶還偏偏讓她嗆着了,手上也一個沒拿穩,剩下的茶水一不小心全都灑在了胸前。
她身後的侍女也是眼力十足,其中一人見她這樣便連忙上前,拿着一方柔軟的帕子幫她擦拭胸前。那侍女跪在地上,身體略比她低了一些,随着侍女一下下幫她擦拭胸前的水漬,侍女的胸前也一顫一顫。
看着眼前的景象,肖雨忽然有些羞澀,雖然她也是女人,可這誰受得了?更加尴尬的是,這侍女有的,她卻沒有,既然沒有,那還擦個什麽勞什子!
窘迫之間,眼神瞥向了對面的黎浮生,奇怪的是對方的眼神竟也落在自己這裏,且好死不死眉頭還皺了一下。她以爲自己看錯了,可反複确認後,黎浮生的眼神的确在自己身上,并不是那低胸侍女。
這一幕讓肖雨大爲不解。
“那個……這位漂亮姐姐,你别擦了,何況我這實在也沒什麽好擦的,你歇會兒。”
肖雨一邊說着,一邊輕輕推開了侍女的手。那侍女聽罷臉上露出震驚之色,随後好像明白了肖雨的意思,她臉上頓時一抹绯紅,十分害羞地退到了一邊。
“你可真是有趣,和我一個好友很像。”
對面的黎浮生見狀笑了起來,他身後的侍女見狀,臉上都是驚訝之色,好似第一次聽到主子說這樣的話。
黎浮生的反應也讓肖雨雲裏霧裏,不過想想也正常,一個人族最大的國度,高高在上的皇子,怎麽可能随随便便請一個外來普通女子喝茶。
原來如此。
黎浮生拿了個幹淨的茶杯,再次給她斟了杯茶。肖雨發現,對方每一次斟茶都十分認真,并不是無聊消遣,而是打心底由衷地熱愛着這件事情。
“不過也有些不一樣,她已經死了許久了。”
剛拿起茶杯,對方的話随之而出,讓肖雨的手停留在茶杯上,她是放下也不是,拿起又覺得有些奇怪。她擡起頭,眼神帶着埋怨,甚至略有怒意。
對方給自己斟茶,說她像個死人,所以肖雨看着手裏的茶水,一時竟不知道自己該不該喝了。
“那你這杯茶,是給你死去的朋友的,還是給我的?”
肖雨将茶拿在手中,尋思片刻,還是問了對方。
“一期一會,相見不易,請姑娘品茶吧。”
雖然黎浮生表明了自己的心意,可最終,那杯茶肖雨還是沒有喝。
她從斷界中拿出了螢姑交待的雲紋盒子,放到了黎浮生面前。
“這是螢姑囑咐我交給殿下您的東西,如今我帶到了,也允許我就此告辭,不耽誤殿下您品茶憶友了。”
說着,肖雨就要起身離開。可她剛轉過身,就看到身後的侍女面露爲難之色,正納悶,身後就傳來黎浮生的聲音。
“宮門已經下鑰了,無緣無故開門恐怕要亂了規矩,我讓人收拾出一處偏殿……”
可還沒等黎浮生說完,肖雨就在他面前倒了下去。她就那麽突然重重砸在地上,不省人事。
竹台處留下一抹火焰殘影,黎浮生瞬息而至,蹲在肖雨身邊想查看究竟。
他發現眼前的人渾身上下如同被冰凍般僵硬,露在衣服外的皮膚上覆蓋了一層薄薄的冰塵,随着她急促的呼吸有極寒之氣流出,連睫毛和眉毛上都挂着白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