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不認識錢宏偉。”黑大個說罷帶着人走了。
等李向陽把豬全部拉回中心大隊的養豬場,已是九月十來号了,林國柱也出差回來了。
回家吃了飯,林蘭跟老李打了招呼,便和李向陽一起帶着小豆子去了城東飯館。
到了飯館,趙小慧正在門口給顧客端粉蒸肉:“二嫂,三哥回來啦?”
趙小慧沖她擠了擠眼睛:“老三在裏面,你進去看看去。”
林蘭看她的樣子心裏一沉,急忙朝後院走去,見林軍幾個老老實實的坐在院子裏,大人都在林國梁那屋,屋裏傳來吳淑芬壓抑的哭聲。
低聲對小豆子說道:“你和表哥他們在這耍,大人們有話要說。”
“嗯!”小豆子乖乖的坐到林軍身邊。‘
林蘭和李向陽走到門口,見林國柱胡子拉渣的坐在竹椅上,不過半月沒見就削瘦的不成人形,活像非洲難民:“三哥,出什麽事了?”
林國柱看了兩人一眼,苦澀的笑了一下:“向陽,見笑了。”
“看你說的!”李向陽上前拍拍他肩膀,安慰道,“三哥,沒有過不了的坎。”
林國柱點了點頭。
林蘭擔心的看着他:“三哥,不管出了啥事,我們一起想辦法,你要相信辦法總比困難多。”
吳淑芬傷心的說:“他說要辭職不幹和你們一起做生意,我們問他是不是犯了錯誤?他又說沒有,問他爲啥要辭職他又不說。”
林蘭詫異的看了他一眼,心道:出去逛一圈回來,忽然就想做生意,難不成這次去滬市受刺激了?還是女朋友跟做生意的大款跑了?
李向陽說道:“三哥,你要做生意還不簡單啊!我帶你去羊城跑一攤,隻要你想做,多的是的門路。”
林蘭:“辭職做生意倒是簡單,隻是等你後悔了,想回武裝部端公家的碗就難了。往後走,做生意的多了,有錢的大老闆多的是,武裝部政委什麽的一個縣市卻隻有一個。”
林國柱詫異的擡頭看了林蘭一眼,小蘭怎麽曉得我想做生意當大老闆?
林長有摸出煙杆,起身看着林國柱,“還沒結婚就嫌你窮,嫌你是鄉下人,這樣的女人和你結婚,我看你隻有當貪官才養的起?老子沒得你這樣沒得志氣的兒子,你要辭職你就辭,老子認不到你。”
“爸……”林國柱看了他一眼,垂下了頭。
“走,我們都出去。”林長有看了李向陽一眼,帶着幾人往外走。
吳淑芬走了兩步,回去拍了林國柱幾下:“沒志氣的東西!在部隊那麽些年,爲了個女人就把自己搞成這副鬼樣子,部隊就是這樣教你的?你還不如拿刀來捅你媽老漢一刀!”
林國柱愧疚的看着涕淚橫流的老娘:“媽,我不是故意要傷你們的心,我就是心裏難受,我……”
林長有拉着吳淑芬:“有啥好哭的?他那麽大的人了,你讓他自己好好想想。”
林蘭和張秀清攙着吳淑芬朝外面走,李向陽去端了些菜,拿了瓶酒去找林國柱喝酒談心去了。
李向陽把他家割小尾巴那些年發生的事對他說了一遍,看着他道:“三哥,你覺得女朋友的背叛和親姐姐的背叛,哪一種背叛更讓人痛徹心扉?”
林國柱沒想到李家那些年遭了這麽多罪,他一直以爲李向陽家就他們爺倆,沒想到他還有個親姐姐,而且人還在東市。
他垂頭沉默了一會兒,擡頭看着李向陽,低沉的說道:“我和她上個月還通信了的,爸媽追的緊,我特意打電話問她到底怎麽想的?”
“她說她還沒想好,讓我再給她點時間。我還想着我親自去了給她一個驚喜,到了滬市聽戰友說她要結婚了……”
李向陽覺得太狗血了,就像戲文裏演的一樣。
林國柱咬了咬牙,端起酒杯喝了一口,一連苦澀的看着李向陽:“我不信找到她家,她連見都願意見我一面,便讓人把我趕走。”
“她媽和哥哥追出來,說她未婚夫是歸國華僑還是個富商,她要出國當闊太太了。母子倆還把我羞辱了一番,那些話說的極其難聽,那麽多年的感情,我……”
林國柱說不下去了,他倒了杯酒端起酒杯:“不說了,喝!”
李向陽看着悶頭喝酒的林國柱,想到楊定邦和謝恬的結局,握住他倒酒的手,看着他真誠的說道:
“三哥,我覺得爸說的很好,你們現在分了比結婚以後才發現不合适,然後鬧得雞飛狗跳,最後留下孩子離婚好。”
“你要辭職做生意我不攔你,如果你想好了做啥生意我還可以幫你。但我覺得你在辭職之前必須冷靜下來,想清楚再決定,不然以後你會後悔的。”
林國柱看了他片刻,鄭重點頭:“好!”說罷拿起酒瓶倒酒。
李向陽接過酒瓶,給他滿上:“今天我陪你好好喝幾杯!”
林蘭幾人在院子裏,聽到兩人你一杯我一杯的喝的熱鬧,想去看看被林長有攔住了。
“讓他們喝,等把心裏的話吐出來,就好了!”
半個小時後,李向陽渾身酒氣的走到門口:“爸,三哥睡了,打點熱水給他擦洗一下,讓他好好睡一覺。”
“我去給他擦!”林國梁起身拿盆子倒水去了。
“三哥他被人辱罵一頓後,刺激到了……”李向陽把林國柱說的話告訴了林長有幾人。
幾人聽後氣得臉色鐵青,在他們眼裏能幹優秀的兒子(兄弟)被人說的一文不值,要是那人在眼前,非撕了他不可。
林長有歎了一口氣:“長痛不如短痛,等他睡醒了再說。”他說着看向林國棟,“向陽也醉了,小蘭身子不方便,國棟你送他們回去。”
李向陽也沒推辭,他被林國柱盯着也喝了不少不敢逞強。
林蘭對吳淑芬說:“媽,你沖一碗蜂蜜水給三哥喝,小心他吐的時候嗆到了。”
吳淑芬點點頭:“曉得了,你回去也沖一杯給向陽喝。”